吟游诗人的歌声盖过了人群欢乐的交谈声,以欢快的节奏响起来,他的鲁特琴的旋律为他的歌声增添了一道宁静风景。
年轻的情侣们在绿油油的草地上翩翩起舞,身着华丽礼服的女士们随着她们高贵的舞伴翩翩起舞,随着吟游诗人的歌声开怀大笑。年长的贵族和女士们都站在一旁,为了保持风度,他们不会参加如此热烈的庆祝活动。但他们太高兴了,无法抑制地笑出声来。
大理石教堂坐落在草地的中央,石膏装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建造这座教堂的圣骑士的石棺似乎在向着参加庆典的微笑,石棺的脚步埋在报春花和金鱼草的花束下面。雏菊制成的花环围绕在教堂的墙壁上,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在人群中散发出芬芳。
一个老人站在教堂门口,他的衣服比他周围的人更富有,更致,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里噙着泪花。
他微笑着看着其中一对跳舞的情侣,一个黑头发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的束腰外衣和长筒袜,他那华丽的衣服镶着金边。他怀里抱着一个褐色头发的女人,比在草地上嬉戏的任何女人都要漂亮。
她穿着一件飘逸的白色礼服,头上戴着一顶插满鲜花的面纱。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是梅拉尼女士。现在她是梅拉尼杜马里尼子爵夫人,皮埃尔杜马里尼子爵的妻子和莫里哀杜马里尼的儿媳。
老莫里哀对他的新女儿笑的比对他儿子笑的还要多。他曾经绝望过,以为再也看不到这一天了。现在这位英勇的年轻骑士放下他鲁莽的行为,开始着手于一项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延续马里尼家族的血统。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在国各地闲逛,杀死怪物,拯救少女,实现他成为一个英雄的梦想。但这是一种不适合作为一个古老而有历史意义的姓氏的唯一子嗣的消遣。
当老人看到梅拉尼优雅的身影在他儿子的怀抱中滑过草地的时候,他抑制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现在不太需要太担心杜马里尼这个姓氏的延续问题了。除非皮埃尔血管里流的是冰水,否则一旦婚礼结束,他就会致力于延续家族的姓氏。
他的笑容一闪而过,随着一阵寒意在他的老骨头上肆虐,笑容在老莫里哀脸上消失了。他把目光投向天空,注意到暴风雨般的云层扫过天空时,太阳突然变暗了。
几个月以来,阿基坦一直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前的厚重阴云所困扰,似乎正是这些阴云密谋将这片土地笼罩在永无止境的阴影之下。这只是折磨这片领土的诸多因素之一。
农民们谈到了在乡间游荡的变大的野兽,数量最多的要数那些大号的狼,不过农民们以不同寻常的勇气接受了它们。有些食尸鬼的低语困扰着古老的墓地,也有传言黑夜里有不安分的鬼魂在外面徘徊。
最丑陋和恶毒的故事则围绕公爵人展开。据公爵从未他在伊斯塔尼亚与魔法王国艾尔厄拜法王的大军的战斗中所受的创伤中恢复过来。也有传言公爵的心都碎了,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为了向他的人民隐瞒公爵的疯狂,他的宫廷从城堡中搬到了荒野之间。
即便如此,公爵还是继续颁布法令,影响着每一位阿基坦的贵族。他置顶了一项血统税,要求每家领主都必须向公爵的城堡派遣十分之一的骑士。血统税又助长了另一个关于公爵的可怕谣言,他要向查理国王开战!
莫里哀杜马里尼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令人生畏的想法从脑海里消除掉。他又看了看皮埃尔和他的新娘。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期待光明驱散黑暗的日子。
吟游诗人的声音嘶哑了,他的手指在他的鲁特琴上弹奏着虚假的音符。人群中欢乐和节日的气氛坍塌了,取而代之的是抽搐的面容,拉长的脸和阴沉的低语。庆祝活动蒙上了一层阴影,一种谁也无法消除的厄运感。
皮埃尔紧紧地抱住他的新娘,转过身看着他的父亲,表情忧虑。莫里哀只能摇摇头,盯着逐渐变暗的天空,天气如此反复无常,再没有比这更不祥的事情了。现在阿基坦的气氛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恐惧,这滋生了各种各样的迷信。即使是领主们也随时准备看到预兆。
莫里哀杜马里尼张开了嘴,试图几句有趣的话,消除参加婚礼的宾客们的疑虑。
“我的朋友”
老莫里哀的话没能再深入下去。当十几个骑马的人从树林里冲出来,直奔教堂而来时,马蹄的轰鸣声响彻草地。所有的骑士都穿着漆黑盔甲,黑色斗篷,黑色战马。
只有骑在最面前的骑士那破了这群人带来的阴郁形象,因为他的盔甲是一个明亮的深红色,他从肩膀上垂下的翻腾的披风和覆盖着他骑的巨大战马的马铠也是鲜红色的。莫里哀认出了深红骑士的瘦削轮廓,他是阿基坦公爵现在被称为血鹰公爵。
骑士们将他们的战马带到距离教堂十几码的地,操纵者战马围绕着婚礼上因他们到来而惊恐的宾客慢跑。没有一个客人敢在他们宣誓效忠和服务的封君面前逃离这里,尽管他们每个人的内心都对他的到来感到畏缩。
血鹰公爵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息,一种古老而深沉的力量,这种力量甚至让最勇敢的骑士在他面前也如同在狼面前的羊羔一样颤抖。
血鹰公爵在宾客群面前勒住了他的马,黑色骑士在他们的铠甲中保持沉默,他们的战马慢慢地围着婚礼宾客走来走去,把他们关在一圈钢铁盔甲组成的监牢里。公爵脸色苍白,带着严肃的表情的脸扫过人群,用他令人紧张的凝视轮流盯着他们每一个人。
“婚礼,”血鹰公爵开口道。“一个我没有得到通知的庆典。”他的声音带上了低沉的嘶嘶声。“而且我没有被邀请。”
莫里哀杜马里尼在他的领主面前懊悔地鞠躬。“只有我的儿子和他的新娘,还有双的家人。我没打算利用这个婚礼打扰到您,我恳求您的恩典。”
血鹰公爵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年轻的马里尼子爵。
“你的儿子应该在我的军队中履行他的职责,”公爵道。“他应该保护阿基坦不受那些想要毁灭她的叛徒和敌人的伤害。可恰恰相反,”血鹰公爵用带着手套的手作了一个轻蔑的手势。“我发现他在这里。”
皮埃尔用挑衅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威严的领主。
“我是杜马里尼家族的最后一个继承人,”他道。“我有责任确保这条路线的安,我已被排除在血统税之外。”
血鹰公爵靠在他的马鞍上,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阿基坦没有人被排除在血统税之外,”他反驳道。
突然,他把目光从目中无人的子爵身上转移到了他身边的女人身上。他目光里有一种饥饿的感觉,这让梅拉尼惊恐万分。皮埃尔伸出一只手臂保护他的新娘,把她推到身后。
“守护这条路线的安。”公爵重复着皮埃尔的话,脸上浮现出了不屑和嘲弄的表情。
“这是一条古老的法律,是你为了逃避在我的军队里的职责而引用的,”血鹰公爵对皮埃尔道。“那么我会引用一个更古老的。”
他举起戴手套的手,指着皮埃尔子爵的新娘。“我要求领主的初夜权。”
皮埃尔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很快就被厌恶所取代。他怒视着那个微笑的领主。
“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年轻的子爵啐了一口。“你疯了。”
莫里哀杜马里尼从教堂的台阶上冲了下来,挡在他儿子和血鹰公爵之间。
“我的儿子并不想对您不敬,您军队的到来吓到他了,这让他想起调用旧的律法。请您原谅他的无力,我再次恳求您的慈悲。”
皮埃尔把他的父亲推开了。
“我可以代表我自己话,如果你认为我会让你碰到梅拉尼,我会你已经疯的无可救药了!”愤怒的子爵伸手去拿自己的长剑。
血鹰公爵沉默的同伴立即将他们的战马向那个愤怒的青年挤过去。他们的主人做了一个手势,让那些冷酷的骑手后退。
慢慢地,血鹰公爵从马上下来,一种高傲的,恶毒的表情扭曲着他的脸。当他大步向爱皮尔和他的新娘走去时,他的斗篷在身后飘扬。
“首先你否认我的血统税,现在你否认我的权利,阻止我检查你身后迷人女士的高贵品质。我想知道你否是了解这里的主人是谁,谁是附庸。”
皮埃尔从剑鞘中拔出长剑,怒视着他那傲慢的封君。“再向我的妻子迈出一步,这将是你的最后一步。”
血鹰公爵停了下来,他的嘴唇被一种凶狠的笑容拉扯起来,露出一口锐利的尖牙。公爵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剑柄,以一个简单而平稳的动作拔出了利刃。冰冷无情的目光注视着年轻子爵的眼睛。
“证明给我看。”血鹰公爵冷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