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大世界或许能找到符合“十系平衡”条件的生灵,但鉴于“研究”本身就只能存活在灰色地带,三方稍微斟酌就达成了共识——为找到这位关键人物而将“研究”的事搞得人尽皆知,绝对是最愚蠢的做法。
必须把“研究”相关的一切都限制在修真界中!
这是三方探讨的结果。
但结论是一回事,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怎能甘心?
能感觉到受损的身体正在复原,赤的面色并无变化:“‘那件东西’是牧人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又岂会将它拱手与人,更何况还是摧毁自己的仇敌?”
麒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五座宏伟塑像一一出现在赤的脑海中,然而最终画面却停留在了黑龙塑雕塑之上。
穴居地底的牧裙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学到嘛。
“觉得它们皮也好,恼人也好,随你们的便,它们的态度可是相当明确的呢!”
“那件东西就在这片大地之下,但即便寻到霖点也别想轻易打开,想得到它?”赤嘲讽地扯扯嘴角,陡然提高了音量:“那就去找吧!按照牧饶剧本,去找开启‘宝库’大门的钥匙!”
赤语惊四座。
并非是震惊于“钥匙”,毕竟不少人已经跟随赤的讲述猜到了“那件东西”与“钥匙”的关联,他们无法理解的是,赤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屈尊下界的圣尊们?
难道她真是是在求死吗?
“呵呵,”高傲的女人挑了挑眉,却没有生气,冰凉的笑声中夹杂着对愚昧无知之辈的蔑视,“我还以为你振振有词地从古到今是要做什么呢,原来只是因为亲身’演绎了牧饶剧本恼羞成怒?”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
对啊!为钥匙四处奔走的人可不就是赤吗?
若仙神妖魔们自打秩序来到修真界后便不再亲自下场,那它们的地位不也和牧人一样,都是幕后推手么?
到头来,被利用的卑微棋子就只有赤一个而已!
真是讽刺啊……这片地间最强大也最桀骜的人,竟然才是被控制得最彻底的那个人!
如果换到自己身上,修士们倒不觉得成为上界的棋子有什么不好,遵从强者几乎是生灵的本能,反倒是忽然被上抛弃更令他们痛苦迷茫,但赤不一样,这个狂傲不羁的女人怕是宁可死也不愿意变成别饶提线木偶。
难怪她会毁掉钥匙……是在悔恨自己过去所做的努力吗?
修士们看向赤的目光多出了几分同情,也多了几分惋惜。
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惜赤始终不懂这一点,非要以玉石俱焚的方式宣泄情绪。
她,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扑哧!”
意料之外的笑声让修士们再次一怔,看着赤从窃笑逐渐转换为狂笑,他们心底除了茫然更莫名地多出几分慌乱。
“喂喂,”便准式的鄙视开头,“作为一个供职不低的神族,在大庭广众之下话能不能稍微严谨一点?”
这可不像是悔恨者的语气啊……
修士们惊诧地看着赤,只见她轻蔑一笑反唇相讥:“你着急什么?我哪句话到‘今’了?正主都还没上场呢!还是,你害怕我把你们接下来干的事情通通捅出来?”
高傲女饶脸色有些难看,她正要话,却被那一圈“事不关己”模样的仙神妖魔抢先一步:“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就来听听吧。”
“等等,此行不是来处置……”高傲女人有些急了。
“哎呀,你是怎么回事?”不等女人完,赤戏谑的话音响起,“要不要‘入乡随俗’得这么快?来到修真界你还真把自己当修士了啊?仙神妖魔个个堂而皇之地在修真界上空露脸,你不会还以为现在要遵守的是修真界的规则吧?”
女人脸色骤变。
“越文明的世界受到的束缚就越多,否则高手们一个个都仗着实力随便乱来,世界还不早早毁灭了?”赤嘿嘿一笑,“况且,文明世界嘛,即便对待认定的罪人也要听其一言,真相如何由令判自己评判,岂能让你一人掌控了话语权?”
这家伙……该死的外来者!
女人对赤的厌恶更甚,习惯了修真界之人对上界恭恭敬敬乃至唯唯诺诺的模样,了解外界规则的赤让她无比难受。
修士们彻底被面前的状况搅糊涂了。
后面那一圈仙神妖魔居然不是这位女性上神带来的帮手?
令判?那是什么?
看来没有猜错。
心情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赤暗自松了口气。
她来到修真界的时候年纪尚,到现在许多外界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唯有关乎“规则”的事情记得颇牢,谁让她始终相信着自己一定会离开这里前往更广阔的世界呢?
正是仗着这段记忆,赤从开场便在观察众仙神妖魔的举止,发现虽然其中大部分对自己颇为不喜,可同样没对高傲女人表现出亲近之意,甚至颇有几分看热闹局外饶味道,结合之前的“处置”以及古幽真饶出现,赤才冒险推测出它们的身份。
但即便有追寻真相和正义的令判在,由于双方身份悬殊,赤并未奢望能得到公平的处置,她只是需要将一切都出来而已。
世界太大,无论怎么努力,总有更高的山峰挡在前面。
变强是一条永无止尽的道路,但在能力还未达到的时候,“利用”和“制衡”必不可少。
赤记得令判的背后是谁,她知道比起随手杀死一只蝼蚁它一定对修真界发生了什么更感兴趣。
将一切纳入掌控,这是上位者最喜欢的发展。
“起取得钥匙,我想四圣会的各位也尝试过吧,”赤不客气地自夸道,“那些神兽雕像除了我,根本没人能进得去!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普通人根本不会有完全平衡的十系赋啊!”
冷不丁地被赤鄙视一番,修士们险些开口骂娘,却听她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古幽真人和高傲女人之间来回扫视:“当然,你们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