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阳光逼得她闭起了眼睛,用力地眨动了几下之后,她终于睁大了双眼。
她好像睡了很长时间都不曾翻过身一样,背部僵直,浑身酸痛,她试探着坐了起来,胸口处却一阵隐隐的痛,她捂住了胸口。
这是哪?她环视着自己所处的房间,色调是浪漫的淡紫,紫色碎花的壁纸,整齐的白色家具,最耀眼的还要属桌子上的一捧向日葵,金黄的颜色,生机勃勃。
右胸上,一道两寸长的刀疤很刺眼,她的手轻轻地抚了上去,大脑里的影像像倒带一样,都浮现在了眼前,是钟克然刺伤了她,不过为什么她的伤已经好了?她睡了多久了?
可是,这是哪?不像是医院,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她系好了纽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很深的走廊,她扶着墙壁向外移动着脚步,直到走到天井处,才看到了一个女佣人,女佣人看到冷寒吓了一跳,随即大叫着跑下了楼。
冷寒扶着天井的栏杆,向下看去,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三楼,这里很明显是个别墅,相对于钟家的别墅而言,这里的装修显得很雅致,而少了些夸张的俗气。
“总裁,总裁”
女佣人一路跑一路喊,直到她的身影出现在一楼的一个房间门口,边敲门边大叫着,
“总裁,您带回来的醒了,她醒了!”
门突然开了,夜楚迅速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带着惊喜,他看向了楼上。
三楼的天井边缘,冷寒也正惊讶地望着他,她的长发在脸颊的两边自然摆动着,身体更加纤瘦。
夜楚看着她,她单薄的身躯依然透着那股倔强的味道,他淡淡一笑:
“你醒了?”
“夜楚,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冷寒直接抛出了她的疑问,然后转过身想下楼。
“就站在那别动,我上来。”
夜楚马上制止了她,然后跑上了楼梯。
很快,夜楚出现在了冷寒的面前,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似的,他的心里竟然泛起阵阵涟漪,目光在她的脸上定格了许久,直到冷寒话,他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
“我问你,这是哪?这里不是钟家,也不是医院,还有”
冷寒用力吸了吸鼻子,接着,
“这里有一股咸咸的、腥腥的味道,像是在海边。”
夜楚挑了一下眉毛,这个女人,除了倔强还很敏感。
“对,这里不是钟家,也不是医院,这里是我家。你很聪明,这是一栋海滨别墅,所以你会闻到咸腥味,那是大海的味道。”
夜楚着,目光向远眺望,隔着窗子,果然能看到蔚蓝的大海,海浪一个接着一个地涌上岸边,在附近的礁石上炸开了好看的浪花。
“你的家?这里是你的家?我为什么会在你家?我为什么不在医院?我不是被钟克然刺伤了吗?后来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寒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因为她很惶恐,对于被刺伤后的这一段记忆她是空白的。
夜楚按住了冷寒的肩膀,试图帮她冷静下来,耐心地:
“别激动,听我解释,钟克然刺伤了你,然后你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昨楚,你才由市来到了这里,我的家,因为你的父亲觉得我这里更适合你疗养,就是这样。”
夜楚摊了摊手掌,看着面前的大活人,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真的像睡美人一样,她只是需要王子?
“看看现在的你,你真的醒了,看来我的家真的是你的幸运之地。”
听了夜楚的解释,冷寒都能理解,唯独那一句,她的父亲觉得夜楚的家更适合她疗养,所以就送她来这里,这是什么道理?
“是么,那我真的应该谢谢你。现在我醒了,疗养到此结束,我要回家。”
冷寒着,转过身向楼下走去,她要马上离开这里,一分钟也不能等,她为什么要待在夜楚的家?
让一只羊每天与狼共处一室,那么结果只有两个,不是羊被狼吃掉,就是羊受不了那种无处不在的危险,先行s死掉。
更何况这是一匹有前科的狼,她的身上伤痕累累,都是拜他所赐。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有完恢复,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夜楚拉住了冷寒的手腕。
“为什么我不能离开,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想待在这里,尤其是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冷寒甩开了夜楚的手,有些愠怒。
夜楚被这句话激怒了,她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为什么当初要帮他挡那一刀?
他不管她怎么想,只知道自己被那一刀害了,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都让他把心放在了她的身上,他现在无法把心从她的身上移开。
“很可惜,你必须跟我待在一起,而且会很长时间,可能是一辈子。”
夜楚冷冷地看着冷寒,如果这件事放在其他女孩身上,她们一定会乐开了花,唯独冷寒,似乎对他深恶痛绝,到底他做了什么让她这样?
她要走,他就偏要把她留在这里,谁也不能阻拦。
“一辈子?哼,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有女人会跟你在一起待一辈子,但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我,开什么玩笑!”
冷寒冷笑着,继续向楼下走去。
她真的把夜楚的话当成了玩笑,她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待一辈子,就算是一分钟她也不愿意,她要马上回家,但是回到冷峰的家,钟家对她来简直就是噩梦,什么钟幽然,再待下去她就快变成钟幽灵了。
看着冷寒向楼下走去,夜楚气得握紧了拳头,她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无视他,从来没有人敢把他的话当成玩笑,也从来没有人敢不执行他的命令,只有她,这个冷冰冰的女人。
“不见棺材不落泪,跟我来。”
夜楚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冷寒的手,将她带入了自己的书房。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契约,扔到了冷寒的面前:
“看看吧,这是你的sn契。”
冷寒捡起了地上的纸,看着看着,眼中渐渐噙满了泪水,她真不敢相信,钟伟业,她的亲生父亲,竟然把她卖了五千万?
“哼,”
她冷冷地一笑,
“我还真值钱!”
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在钟伟业的眼里到底算什么?他根没有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或许当初拼命地认回她,就是为了这样一天。
冷寒的眼泪让夜楚为之动容,如果不是她执意想走,他不想把这样残忍的事实告诉她。
“现在相信了,我从来不开玩笑。”
夜楚收回了契约,他很珍视这张纸,因为它决定了冷寒的命运,而现在她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里。
冷寒擦掉了泪水,挺直了脊背:
“这张契约无效,因为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可惜已经晚了,钟伟业已经拿了我的钱,你不同意可以,给我五千万,我立刻放你走。”
夜楚的自尊心受伤了,他完可以不给钟家资助那五千万,就让钟家快点垮掉好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为了冷寒,才又给了钟家苟延残喘的机会,没想到这个女人却这么倔强。
夜楚当然知道冷寒根拿不出五千万,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把她留在这。
“你们真卑鄙!”
冷寒咬住了唇瓣,她想不到在她昏迷的时候,钟家竟然会和夜楚做出这样的交易,她就像个货物一样被卖了。
“要论卑鄙,谁也比不上你的父亲,他可以为了家族的生意,把你这个女儿卖了。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肯买你,你们钟家的人现在恐怕都要流落街头了。”
夜楚倒了一杯红酒,得意地着。
“谁也左右不了我的命运,谁拿了你的钱,你向谁去要,我不会任你们摆布的。。”
冷寒气愤地着,转身走出了书房。
夜楚喝了一口红酒:
“但愿你不要后悔走出我的家。”
他看着冷寒倔强的背影,自信地着。
好,就让她走,这里是他的地盘,这整片海难足足有一个镇那么大,看她能走到哪去。
冷寒抿着唇瓣,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
出了别墅的大门,她才知道刚刚夜楚为什么这么。
眼前除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和一艘游艇,什么都没有。
那就向后面走,她绕过别墅,向大海的反向走去,没走几步,她就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
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正努力地吸收着太阳的光,一个个骄傲地扬着头,随风摇曳,扭动着身姿。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它们走去,深吸了一口气,向日葵的清香扑鼻而来,她像被感动了一样,竟然有短暂的失神。
片刻之后,她收回了心神,现在不是赏花的时候,可这成片的向日葵,让她根找不到路,回头看去,是大海,索性,穿过这片向日葵,不定就找到出路了。
冷寒钻入了向日葵中,高大的植株有的比她还高,茎叶上硬硬的绒毛扎得她很难受,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离开这里,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尽量沿着一条直线走着,刚刚醒过来的她,身体还很虚弱,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是现在肚子告诉她,她似乎很久没有吃过西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腿也开始发软,顾不了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再。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回头看去,别墅在视线中模糊起来,应该已经离她很远了,她暗自高兴,也许再走不远,就可以走出去了。
可是天来黑,她的视线来不清晰,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迷路了,她不断地回过头,看着别墅的向,只要往它的反向走,就是对的。
别墅在海边的月光下发着清冷的微光,她每走一步,都觉得离它远了一些,可是当她顺着刚才的向继续走下去的时候,却发现又偏离了原来的轨迹,糟糕,她被困在里面了。
夜楚在书房里安然地看着件,那个女人已经走出去很长时间了,他看见她走入了花海,暗笑她愚蠢,那是另一片海,她怎么可能走得出去?
所以他并不着急,因为他断定冷寒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根无法离开这里。
他悠闲地喝着咖啡,再过半个时,他会把她抓回来。
电话响了,他看着熟悉的号码微微皱眉:
“妈,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好听的声音:
“听你带回了钟伟业的女儿?”
事情传得真快,不知哪个不知死活的告诉了他的母亲。
“是,她为了我而受伤,我有责任照顾她。”
电话那头马上不高兴了:
“怎么照顾?娶了她,还是当你的?”
怎么照顾,夜楚自己也没想好,在她替他挨了那一刀之后,他就对她有了责任。
也许是她一向冷漠的态度伤害了他,让他不得不用这种手段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告诉她,他很强大,她不应该漠视他。
夜楚选择了沉默,他无法回答母亲提出的问题。
“”
“楚,妈知道,安娜伤害了你,但你想n朋友,妈可以帮你介绍很多名门闰秀,就算你想找个女人解闷,也不能是钟伟业的女儿,这个道理还用我讲出来吗?”
“妈,我知道,我不会跟她怎么样的,我只是不想欠她的。”
“你不想欠她什么?是钟家一直欠我们的!赶快把她送走。”
“”
夜楚沉默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想到要把冷寒送回去,从此与他天涯两隔,他的心就像有万虫噬咬般难受。
可是母亲得对,他不可能跟钟家的女儿有任何的关系,也许她只是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或许他真的只是想用她来解闷。
他不会送走她,最起码在他烦闷的时候她必须在,因为她是用来解闷的。
想到这,他竟然按捺不住想要见到她的冲动,就是现在,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她,甚至想拥抱她。
放下手里所有的西,他冲出了别墅。
“肖何,帮我准备直升机。”
他大喊着,肖何马上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一会功夫,一架直升机悬在了别墅前的上空,通过从直升机上一直延伸到地面的悬梯,夜楚和肖何进入了直升机。
直升机缓缓地升上了天空,一盏探照灯射向了地面,地面上的物体顿时一目了然。
直升机一直在名湾的上空盘旋,从到西,从南到北,都没有冷寒的影子。
她不可能这么快就逃出去的,除非
“去花圃。”
按照夜楚的推断,冷寒一定还在向日葵丛林里,她迷了路无法走出来了。
“楚哥,放心,冷才刚醒,没有进食,身体还很虚弱,她应该走不了多远。”
肖何在一旁劝慰着,可这句看似好心的话,却让夜楚的心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