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记得那时冷寒离开别墅,夜楚焦急的神情,还有他带她回来那副紧张的样子,关切程度完超过了对她的关注,让她嫉妒得要命。
“楚,下个礼拜我们就要订婚了,可是我没有合适的伴娘。不如”
艾丽莎顿了顿,
“不如就让冷寒来当这个伴娘吧!我看她整天无所事事,既然她是你买来的,以后就做我们家的佣人吧,我这个准夫人让她做这点事,她也没什么好推辞的,你呢?”
夜楚心中一紧,让冷寒亲眼目睹他和别的女人订婚?
也许这会是一个好办法,一个让他和她都能认清事实的好办法。
他们是不可能的,对立的双,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一起。
“好,就这样吧。”
夜楚痛快地答应了,然后挂断了电话,嘴角却痛苦地牵动着。
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她了,不知道为什么,离开她的这段日子他都记得很清楚,不知不觉地就印在了脑子里。
他望着楼梯,虽然千百计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但是到了这里,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她的冲动,终于迈开大步跨上了楼梯,一口气跑上了三楼。
他还是不礼貌地直接推开了冷寒的房门,记得上一次,他拿着那条项链推开她房门的时候,无意中救了她。
而这一次,心情却不一样了,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虽然他不愿相信冷寒的话,但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冷寒这个人,所以她的话不可能是假的,哪个女人愿意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
但是太多的阻碍挡在他的面前,他必须给自己催眠,让他暂时忘却冷寒的话、她这个人。
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那晚冷寒的话反复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有人拿着一个大铁锤,不停地敲打着他的心脏。
冷寒抱着膝盖靠在床头坐着,目光淡然地看向窗外。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可她看起来却依然那么单薄、冰冷,身后的影子那么孤寂。
在看到冷寒的一刹那,他的心好疼,好疼
刚刚的冲动停留在门口,他倚在了门上,双手环胸,凝神注视着她,心中有太多的不忍与不舍,可是另一个女人他的母亲,他又如何狠得下心去伤害她?
收敛了往日的放荡不羁,他此刻心情沉重,
听到开门声,冷寒回过了头,正对上夜楚那对深沉的眸子,她的心猛地撞了一下。
泪水不知不觉地填满了双眼,她就那样看着他,痴痴地、怨怨地。
真的是他回来了,他急着向她炫耀他的战果吗?
“你成功了”
四个字,冷寒的泪水扑簌而下。
夜楚的浓眉微皱,表面淡如春风,可内心早已澎湃汹涌。
他是成功了,他可以赢了世界,可现在面对她,他知道自己输不起了。
如果她不是钟伟业的女儿该有多好,即使是,也不要被人发现啊,就这样隐藏一辈子,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不计一切地要了她。
现在看来,曾经对她的伤害似乎都是一种偏得,他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却又要面对不想失去的痛苦。
仅仅是一瞬间,他的悲伤就在眉间化开了。
即使心痛,他也要试着去做,试着去放了她,忘了她,把她在他心里种下的那棵树连根拔除。
“过来。”
淡淡的两个字,听不出任何语气。
冷寒颔首,擦干了眼泪,默默地向夜楚走去。
脚步很沉,因为她知道,虽然此刻她在走近他,但两人的距离可能会来远。
走到他的面前,她就那样看着他,泪眼婆娑,带着爱意,带着怨恨,带着无奈。
他的心颤抖着,痛着,爱着,他真的要抛下这个女人吗?
不舍,无奈,他不能再让母亲痛苦难过,不想对她不,就让他承受这无边的心痛吧。
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贫贱的女孩,而是一个纯净、高洁的女人,他知道,曾经的所作所为,不管对错,无论悲喜,都让他把她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愤怒都与嫉妒有关,他的嫉妒都因她而起。
他伸出手从衣兜里拿出了那条项链,这才明白,原来第一次为她戴上时,他的心已经不一样了。
无语,无声,他轻轻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再一次将项链戴在了她的脖颈上。
“不要再还给我。”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
“我的订婚典礼,缺个漂亮的伴娘,你很适合。戴着它来吧!”
他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扭转了过去,不敢再看她。
面对着她单薄的脊背,他终于忍不住,一滴咸涩的泪落到了唇边,握着她肩膀的手来紧。
他知道她受了好多委屈,可是,他却无法爱她,上一辈给予他们的枷锁,他无法摧毁,对不起。
就让一切在他的订婚典礼上画上句点吧,他有了该有的归属,她也会获得。
唯一想,却不出口的,只有一句:对不起。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她的泪流了下来,稍稍偏头却看不到他的脸,她抬起手想抚上他的,停在半空,却始终没有勇气放下。
手还是改了向,紧紧地握住了那粒珍珠,心像被掏空了,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来晴朗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像是为他们准备的眼泪,瓢泼的大雨代替了所有的泪水,珍珠也暗淡了。
他突然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像是一种告别,他闭上了眼睛,就让他尽情地享受这一次拥抱吧。
她似乎明白了,泪如雨下,此刻两颗心是相通的,可为什么心却这么疼,这么孤独?
一个星期后,夜楚与艾丽莎的订婚典礼,在市的名城酒店举行。
若大的草坪上,泳池边,都站满了人,各界商业名人,各个领域的翘楚,都聚集在这里。
夜家与艾家联姻,将各自的商业利益最大化,还有谁的联姻比这两家更合适?
夜楚一身黑色燕尾服,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领结,十分优雅地与宾客们寒暄着。
可随着时间来近,他脸上的笑容来勉强了。
休息室里,艾丽莎一身纯白的礼服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正帮她补妆。
她有多重视这个订婚典礼,能嫁给夜楚,是她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想就要实现了,她感觉整个人都紧张得发抖了。
一个时之内,化妆师已经帮她补了无数次妆了,喝口水要补妆,去一次洗手间回来也要补妆。
她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夜楚,她要让他知道,世界上不是只有冷寒一个女人,她也很特别。
冷寒一身淡粉色的抹胸礼服,短短的蓬蓬裙,紧致的平滑抹胸,这是艾丽莎特意为她挑的,一件最不起眼的礼服。
艾丽莎就是要冷寒衬托出她的美丽,她才是主角,这个不明不白的女人,永远只能是配角。
艾丽莎一直使唤冷寒做这做那,冷寒没有反抗,她甚至有些期待那一刻,亲眼看到夜楚为艾丽莎戴上订婚戒指,那么即使离开,她也没有遗憾了,她会很安静、很安心地离开。
入口处,安娜与一个貌似助理的男人通过了安检,顺利地进入了会场。
夜楚并没有发请柬给安娜,但是她自备的请柬似乎更有力,她只给保安看了一张照片,保安就放她进来了。
她得意地笑了起来,在那个貌似助理的男人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人就分开了。
貌似助理的男人戴着一顶棒球帽,一身休闲的打扮,帽沿压得很低,他微微抬起头,在人群中搜索着夜楚的影子,当他看到夜楚时,地笑了起来。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与愤怒,心中低吼着:夜楚,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钟克然今天就要连带利地还给你!
她停下了脚步,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感激。。
虽然在她发现自己的爱时,已经为时已晚,虽然与他的记忆并不美好,但是她不怨恨,一点也没有。
也许曾经的夜楚,受了太多的苦,今后请让他幸福吧,如果有泪水,就让她代替他来流。
今天以后,她就可以离开了,她会到一个很远的地,她会在心中安心地念着他,惦着他,保佑他。
她会一直祈求,祈求他今后的人生不再有怨恨,祈求他能一直顺利平坦地走完他的路,祈求他过得幸福。
不由自主地,冷寒已经泪流满面
夜楚突然感觉芒刺在背,一阵悸动从心底升腾,目光随之向四周看去,却没有任何发现。
他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心脏,然后继续与宾客们喝酒寒暄。
休息室里,安娜与钟克然顺利地见到了艾丽莎。
在艾丽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她已经怒不可遏,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无论是谁,一看便知,这照片上的男女关系绝非一般,况且两人的脸孔与现在一模一样,这是时间很近的一张照片。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现在还会拿着照片来找她,来s的吗?还是她现在还与夜楚有着亲密的关系?
艾丽莎一定要见见这个女人,但是却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未婚夫直到现在还有别的女人,她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她遣走了休息室内所有的人,包括门口的保安,她也让他停留在远一点的地,她要确保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丑事。
现在,安娜就站在她的面前,她上下打量着安娜,这个女人很妖艳,两片厚厚的嘴唇nn的微启,一双凌厉的眼睛直直地射向她,带着嫉妒与愤怒,像两把利箭一样想要把她射穿。
艾丽莎不禁气得浑身发抖,她是堂堂的旅游大王的女儿,什么时候需要与别的女人争风吃醋,不管到哪她都是第一,是别的女人嫉妒的对象,然而今天
“你到底是谁?”
艾丽莎手里紧紧地攥着照片,睁大了眼睛冷冷地问道。
安娜冷笑,扫了一眼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艾丽莎也不过如此,长相平平,身材平平,除了衣服和化妆品都是世界顶尖的名牌之外,没有一样能与她相比。
“真不知道夜楚看上你什么了,除了家世,你简直没有一样拿得出手,没胸没屁股没脸蛋,真是可怜。”
安娜的姿态高傲,毫不留情地嘲笑着艾丽莎,她现在才算明白,为什么夜楚虽然看上了冷寒,却也不要她,如果钟家没有破产,不定还有可能。
夜楚是世界第一连锁酒店的总裁,他的婚姻也像在做生意,像艾丽莎这种对象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安娜突然觉得输得不冤枉了,但是她却咽不下这口气,不管今天夜楚要与谁订婚,她都会这么做。
听了安娜的话,艾丽莎抖得更厉害了:
“你什么?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艾丽莎话间,手已经抬了起来,迅速地在安娜的脸上刮了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得安娜的脸颊火烧火燎的痛。
“我不管你跟夜楚过去是什么关系,从今往后,他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男人,你最好放聪明点,如果还敢勾引夜楚,我会叫人毁了你那张脸!”
女人的嫉妒心一但膨胀起来便势不可挡,艾丽莎现在就想拿硫酸泼向安娜,从到大,她都养尊处优,没有人敢她可怜。
安娜在可怜她什么?可怜她虽然能嫁给夜楚,却得不到他的爱吗?
她不在乎,她得到了天下的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男人,而这个女人,也只能逞个口舌之快而已。
安娜捂着脸,艾丽莎的一巴掌点燃了她这颗n,她一巴掌抽了回去:
“贱女人!你还敢打我?知道夜楚跟我是什么关系吗?我们是初恋!他根不可能爱你,娶你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他的心里只有我!”
“你”
艾丽莎挨了巴掌,安娜的手劲可比她大多了,她的头脑一时发晕,气得连话也不出来了。
“你,你什么你?哼,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要嫁给夜楚的好处!不过你可怪不得我,怪就怪你要嫁的人,是他先对不起别人,就别怪我们对不起你了!”
安娜完,转过身向钟克然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向了门口。
钟克然向艾丽莎走过去,脸上的笑容发地深了。
艾丽莎看着离自己来近的男人,又看着人已经在门口的安娜,安娜拿起了挂在门上的“请勿打扰”的牌子,按下了门锁,随后微笑着最后看了一眼艾丽莎,优雅地走出了房间。
安娜将“请勿打扰”挂在了门外,门同时也被反锁了,此时距离订婚典礼开始还有一个时,她看了看牌子,保安浑身一颤,随后两个人消失了。
安娜兴奋地笑了起来,一个时,足够了。
艾丽莎不断地向后退着,惊恐的神情让钟克然太兴奋了!
就是这样,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