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仿佛一弯鱼钩,细的让人心疼,反而是那漫天繁星显得格外闪亮。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金丝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眸亮晶晶的,仿佛天上的星辰。
已近四更天了,还是没有丝毫睡意,脑海中的风暴反而来猛烈。
她已经知道了张启阳最大的秘密,但真相来的太过于震撼,反而让她不敢相信了。
关于张启阳这个人的传有很多,有些人他是武穆岳爷爷转世,也有人他是武曲星君临凡,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人们总是习惯于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张启阳加上各种各样的神秘光环。
做为距离张启阳最近的贴身之人,金丝雀却知道所有那些牵强附会的法都是错误的。
张启阳根就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未来。
对于大明王朝时代的人而言,这是一个无法理解的西,绝对比神仙转世还要艰涩难懂,但金丝雀的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一个概念。
一直以来,张启阳所展现出来的“料事如神”“未卜先知”等等能力,对于大局的准掌控,看似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般的个人能力,是大智如般的智慧,其实不过是层一戳就破的窗户纸:因为所有那些天翻地覆般的变化,对于张启阳来都是历史。
穿时空的概念对于金丝雀来确实有点难以理解,这已经达到了她想象力的极限。
如果不是因为张启阳对她进行过这么多年的基础教育,就算是她掌握了极其过硬的证据,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无论这个答案有多么匪夷所思,但这是唯一的解释,同时也意味着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但是,金丝雀还是无法理解。
她无法理解的不是老爷来自未来这个真相,而是老爷是怎么来的?
因为只有传中的神仙,才拥有这样的能力。
但老爷是神仙吗?
肯不是!
如果他不是神仙的话,又缘何能够从将来回到现在呢?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在历史的天然局限之下,任凭金丝雀何等的聪慧,都无法服自己,更找不出一个合理的逻辑。
无论老爷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身都透着“天机不可泄露”的神秘感,这是不是老爷的忌讳呢?
如果自己直接问起的话,老爷会不会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或者,老爷是不是允许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呢?
一直以来,金丝雀都自认为是距离张启阳最近的那个人,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实在太大了,她甚至不敢出来。
第二日。
“昨天晚上你肯定没有睡好。”看着金丝雀的黑眼圈儿,张启阳把一堆件往她面前一推:“若是你困乏的话,把这些西处理完毕之后,就去睡个回笼觉吧。”
“是!”
一切如常。
金丝雀又开始象以前那样协助张启阳做一些字上的工作。
因为满腹心事,同时也是因为整整一夜没有合眼,无论是体力还是神都已严重跟不上了,竟然在工作中出现了明显的疏漏,犯了几个非常低级的错误。
“怎么搞的?你好像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张启阳对她表示出了一些不满:“我觉得你好像有些反常。”
“没没有”
“不,肯定有什么地不对头。”
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整天在一起,张启阳很清楚的知道金丝雀的脾气性情,完可以通过一个微的动作和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到她的真实内心:“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出来吧,别憋在心里了。”
“老爷”
“。”
张启阳的语气并不怎么严厉,听在金雀儿的耳中却仿佛晴天霹雳,顿时就惊慌起来:“真的真的没事儿”
惊慌失措的神态进退失据的举动还有欲盖弥彰的表情,这可不是金丝雀的正常状态,张启阳没有什么,而是平视着她。
张启阳的目光好像一柄钢锥,直指内心的锥子。
在张启阳面前,金丝雀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完透明的人,哪怕是心底最细微的想法都隐藏不住,她已无所遁形了。
“噗通”一声,金丝雀猛然跪倒在张启阳的面前。
二人虽是主仆,但是在长久的时间里,这个所谓的主仆关系仅仅只是一个名义罢了,事实上二人是一种纯粹上的工作关系。
她这突然一跪,愈发明了事态的严重。
张启阳知道她肯定有话要,却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她主动出来。
“老爷”金丝雀的脸色有些发白,身都抖的很厉害,嘴皮儿不住的发着颤:“老爷真的不是神仙转世么?”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又问起这样的傻问题?”张启阳笑道:“我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不应该愚昧到这种地步吧?”
“婢子必须得到一个准确的回答,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请老爷明示。”
“世间从来就没有神仙,我也不是。”
“可是若老爷不是神仙,如何能够回到过去?”
完这句话之后,金丝雀抬起头来看着张启阳。
这个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最终的答案已经揭晓,张启阳最后的一个秘密同时也是最大的一个秘密,已经被金丝雀揭开了。
张启阳呆住了。
最大的秘密被自己的婢女发现了,并且准确的揭示出来,这让很吃惊,非常非常的吃惊。
虽然金丝雀明显还没有理解穿二字的含义,但她确实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儿。
就如同金丝雀内心当中的震撼一样,张启阳同样深感震撼,她的聪明程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已经凌驾于这个时代之上了。
“你的胆量真的让我很佩服。”只有金丝雀可以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这句话总共有两层意思:你的答案是正确的,我的来历确实如同你想的那样。
第二层意思就是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穿者的身份,是张启阳最大的秘密,按照一般的逻辑这事一旦被人知道,必然是要杀人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这个秘密。
既然金丝雀敢于当面揭穿,那就明她一点都不担心张启阳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举动。
“不是婢子胆大包天,而是婢子深知老爷是什么样的人。”
“起来吧,别跪着了。”张启阳伸手将她拉起,就好像没事人一样很随意的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坐到自己的对面,用一种很无所谓的态度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句反问,其实就等于是直接承认了。
金丝雀坐到了张启阳的对面,偷偷的把手心里的汗水在裙子上蹭了蹭,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平和,就好像往日里那样道:“耶历啊,老爷,您把侉筒子留给了妹妹,又让婢子博览群书,这么多年以来,在老爷的教导之下,婢子眼界大开,通过计算而知最后的答案。”
“嗯,在这个时代,你已经是眼界最开阔也最接近我的那个人了。”
从张启阳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开始,二人之间的身份就已彻底改变,不再是主仆,而是一个未来人和大明土著的关系。
金丝雀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知道“浮力定律”“气压”等等概念,知道一些最基的物理、化定律,所有的这些都已经超了这个时代的限制,让她成为突破历史限制的第一人了。
“都是老爷的教导之功。”
“那你明白我为什么要传授给你这些西吗?”
“以前不懂,只是单纯的认为老爷希望婢子可以分担一些工作,现在已经懂了。”金丝雀道:“老爷希望给这个世界留下更多的西。”
关于人,关于技术,张启阳所的那些西金丝雀未必就能部领会,更不可能融会贯通都理解,但却都让她记录下来,就是为了给这个世界留下更多的西。
比如电报。
张启阳一直都试图创造出电报,点出“通讯”这个科技点,奈何在技术条件的限制之下,这是完不可能的。
但张启阳还是提出了这个概念和最基的原理,并且让金丝雀记录下来,为的就是留一个“备份”,让自己的生们知道以后的通讯发展向,以后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再比如蒸汽机车和机帆船。
现如今已经有了现成的蒸汽机,最基的动力条件已经具备,但蒸汽机车和机帆船依旧不可能出现。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在的蒸汽机体型过于庞大,笨重程度让人无可奈何,更要命的是压力依旧不够,只能用做固定的动力源,想要改善交通好需要进一步的完善。
但张启阳已经提出了这个概念,留下了这个设想,成为一个重要的发展向。
那些由金丝雀记录整理的“创意”,就是张启阳做出的备份,准备给子孙后代用的。
而金丝雀,则是张启阳的备份。
因为一场意外,年纪轻轻的复隆皇帝就死掉了,张启阳很担心自己会面对同样的情形,所以总是尽可能的制造一个“备份”出来。
“你先不要想我是怎么来的,因为就算是我现在告诉了你,你也完无法理解,”张启阳道:“从现在开始,我会传授给你更多超时代的真事,让你成为和我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