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悯闻即不可见地勾了下唇。
“我想让阮宝珠付出代价。”他说。
阮老大皱着眉,用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阮悯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铁石心肠了?宝珠就算有错,可她年纪小,谁是孩子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就不能给她一次反省改过的机会吗?”
要是真的坐了牢,那宝珠的名声毁了,大朗和二郎也就毁了。
大朗好不容易在县里酒楼某了管帐的差事,要是宝珠这事传出去,人家酒楼肯定不会让大朗留在那。
而且大朗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婚事也麻烦了。
更重要的是,二郎聪明,念书念的好,夫子都说了二郎以后最次也能考个秀才,光宗耀祖,如果宝珠因为杀人进了牢房,那二郎就没了清白的家世,学的再好也没用了。
阮悯闻面无表情,“你是她爹,你可以纵容她包庇她给她机会,但我没有道理惯着她。”
要不是他意识觉醒得太晚,他的宝贝女儿也不用受这么多罪。
阮老大一时语噎,他小心地去看阮悯闻的表情,却对上了阮唐天真单纯的眼睛。
顿时又有了希望,含笑说,“阮唐,糖糖,宝珠姐姐她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姐姐吗?”
正说着,院子里冲出来一个人,也喊着跟阮老大一样的话,正是神色憔悴的陈氏。
阮唐一脸懵懂,“我为什么要原谅姐姐呀?姐姐要杀我的,姐姐一直骗我说河里有宝贝,让我下去捡,要是我不听话就让二哥写信告诉爹爹,说我不听话,那样爹爹就不会喜欢我了,我不听,就要拽我,推我下去……”
感觉到阮悯闻抱着她的手都用上了几分力气,阮唐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又说,“爹爹从小就跟我说,不能去危险的地方,不能去河边,我才不听姐姐的,我只听爹爹一个人的话。”
本以为孩子好糊弄的阮老大夫妻脸上的希望都僵住了。
而阮悯闻却疼爱地摸了摸阮唐的头发,太乖了宝贝,老父亲一颗心都要化了。
别说阮悯闻,就是院子里的衙役,阮老三,韩越陈规这些个刀口舔血的侍卫,也都被萌化了。
多心疼啊这孩子,阮宝珠竟然能对这样一个孩子下狠手。
“阮唐,你怎么也这么狠心,你姐姐她真的不是要害你呀,她只是看你没去玩过,想带你玩,想让你开心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陈氏大声哭嚎起来,阮唐吓得把头埋到了阮悯闻胸膛上,明目张胆地告状,“我不狠心,我不生姐姐气了,伯娘别骂我!”
原主母亲萧禾生的十分貌美,阮老二又是个专情会疼人的,陈氏私下不知道多羡慕嫉妒萧禾。
后来,萧禾难产而死,她便到处说萧禾命不好,原主命里带煞,阮老二命硬克亲,愣是传的村里到处都是原主一家的谣言。
阮老二出去做生意后,原主也没少受她的气。
原主平时委屈没人管,可这会儿撑腰的来了,阮唐才不会给她留面子。
场上一群大老爷们都瞪着陈氏,就连衙役都摇了摇头。
有这样一个连幼女都欺辱的母亲,怪不得能生出阮宝珠那样心狠手辣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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