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将嘴里的肉片咽下,擦了擦嘴角的油腻,好整以暇地说道:
“这样的请求并不过分,不过嘛,我首先想知道,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这个……总感觉有很多更好的人选,我去当证婚人致辞,是不是不太合适?”
“哦豁,这还真是……”
水木夸张地笑了笑,
“不是要请教什么,而是要打退堂鼓啊……”
海野伊鲁卡不好意思地讪笑着,算是默认的水木的猜测。
“好吧!”
水木拍了拍伊鲁卡的肩膀,
“虽然有些为难,但你要是执意推辞,我也能说得上话,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帮你……”
“真的吗?”
“当然,可你首先得想好了,真的要拂了鸣人的心意?”
找几个场面人说几句场面话还真不难,海野伊鲁卡不想干,让一乐拉面店的老板手打去,鸣人说不定都没什么意见。
“那……我能知道,你想让谁来替换我吗?”
“有点贪心了啊,伊鲁卡哟!”
水木摇摇头,
“自己不想干,还想干涉替补的人选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担心新的人选是不是让鸣人满意……”
“鸣人已经邀请你了,你还不明白吗?真笨!除了你是特别的,其他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哪怕牵条狗上去装模作样,说不定还更喜庆一点。”
“你这么说,实在是太过分了吧,哪有那么夸张?”
说着的海野伊鲁卡笑了起来,却在水木审视的目光中慢慢停下。
“我真的可以吗?鸣人已经是忍界家喻户晓的英雄,我就想着,是不是该有一个配得上他的证婚人……”
“什么样的人才算配得上啊,你这个白痴!”
水木毫不客气地说道,
“鸣人和雏田才是婚礼的主角,你就是个拉去凑数的工具人,还真当自己多重要了?”
“这……”
海野伊鲁卡尴尬地说道,
“虽然事实如此,但也太直接了吧。”
“我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伊鲁卡?不管我说几个替代人选,你都会找茬说他们不合适吧?你这家伙,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坚定自己的想法而已。”
“嘿嘿……”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丢脸什么的,你可是我提拔的忍者学校教导主任,谁敢笑,看我不抽死他。”
“哈哈……”
水木不合身份的玩笑,让海野伊鲁卡都忍不住大笑,
“你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
“因为没那个必要嘛,用不着特别地顾忌谁的面子。”
“我就是想太多!”
海野伊鲁卡似乎有些明白了,
“好好地当一个见证人,然后送上祝福就够了,配得上场合的身份?不给鸣人丢人的致辞?其实都是自我存在感太强了,没人对此有太多期待……”
水木点点头:
“就算是旗木卡卡西代替你,就会说些配得上火影六代目身份的致辞?又不是火影继任仪式,哪有那个必要?”
已经谈婚论嫁的下一代忍者,需要的是长辈的认同与祝福。
感人肺腑的劝导与忠告,深入人心的大道理,不是海野伊鲁卡该操心的了。
“到头来,只是我自己在为难自己,换个更合适的人?哈哈,看似替鸣人着想,最后只是将自己感动一番而已。”
可不是嘛!
婚礼上的一切,除了新郎和新娘,其它都只不过是仪式的道具。
前世的水木,见过了太多为了浪漫,实际尴尬得不得了的婚礼。
喧宾夺主的司仪,一点都不有趣的游戏,瞎起哄的伴娘伴郎,漠不关心的宾客,看热闹的小孩子,再加上不知所谓的婚礼流程,中不中洋不洋,不知道什么鬼玩意。
一大堆人指挥着新郎新娘做这做那,美其名曰秀恩爱,实际只是在捉弄新人,浪漫是没体会到,浪费倒是一大堆。
最后宾客散尽,只留下身心疲惫的新郎和新娘,唯一让人安慰的就是没几个钱的礼金。
“好了,别在庸人自扰了!”
水木给海野伊鲁卡倒上酒,两人满足地碰杯喝了一大口,
“现在,还要我给你出主意吗?”
“不用不用!”
有些微醺的伊鲁卡摆摆手,
“我自己能行。明明是开心的事情,却被我当成了天大的负担,实在不应该。”
“那好,到时候你出了丑,我一定第一个笑话你!”
“诶?朋友一场,你也太不留情面了吧?”
“别人先笑,你不是更尴尬?”
“你就不能想着给我打圆场吗?”
“那太麻烦了,不干,除非……再给我来一份烤里脊肉!”
“你这是盯上我今年的奖金吧,混蛋!”
挥了挥手,海野伊鲁卡招来服务员,又加了几个菜。
……
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海野伊鲁卡,酒量自然是差得要命,没过多久,频频向水木敬酒的他,理所当然地倒在酒桌上。
第一次送喝醉的酒友回家,没想到会落在伊鲁卡身上。
木叶村新建的住宅区在新开辟土地的东北角,在原本村子的大型储水库正北方,离鸣人的家不太远,但是离上班地点——忍者学校还有一段距离。
每天早出晚归,让伊鲁卡也没多少时间打理自己的家。
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友安顿好,水木看了看这个明显缺乏生活气息的二层小楼。
看着还算干净,但太缺乏烟火气了吧!
家里有没有女主人,一看家中摆设就一清二楚。
卧室床头柜的相框,上面最显眼的,居然是伊鲁卡和水木的合影。
那是伊鲁卡第一次参加忍者学校的教师资格测试,顺利通过之后,和水木的纪念照。
不过那一次,信心满满的水木却失败了,相片中的水木,笑容有些勉强。
其它的,大多是忍者学校的时候两人的合影,再往后,只有一张,是水木和小椿结婚的时候,伊鲁卡搂着一脸幸福笑容的水木做了一个鬼脸。
“还真是单纯的家伙。”
水木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签字笔,在伊鲁卡的脸上画了一只大乌龟,再描上八字胡,然后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新式便携式相机,侧着身子,来了一张合照,离镜头最近的嚣张剪刀手是如此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