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的气息逐渐逼近,这次正好在周末。虽然不是月假期间,但周六是不用上晚自习的,周日下午也会放半天假,足够有想法的人邀请约会一次。
张彻走在不熟悉的楼道间,偶尔有不熟悉的姐长看向他,虽然名气在校已是不,但看过他、记得他的人却是不多,因而只有少量的好奇和探寻目光,在他走过之后议论纷纷。
他的身高并不高,只有一米七四,在篮球队里算偏矮的,但在川渝地区,在7年的川渝地区,这个身高已经足够傲视许多人。除了脸庞略微稚嫩,他稍一拿捏,气质又显得成熟,走在高二班级间,并不会让人感觉奇怪。
百花社的办公室在高二教楼的层,其实是一个教室,因为社团办公室不够,毕竟百花社以艺体生为主,无论是放画板还是乐器,一般的社团办公室都显得狭窄。所以就干脆用了废弃教室,作为百花社的社团室。只是因为靠近楼,风比较大,保温隔热层做得不够,所以冬凉夏暖,只是作为生们逃课玩耍的空间,一般倒真没什么人在里面练琴写生。
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张彻走上楼,呜呜的风声裹挟寒意而来,他捂了捂身上的羽绒服,这个时代还不是大衣当道的审美潮流时代,他也很随潮流地穿了一身运动羽绒服,是因为身体好不怕冷,而且便早上与赵牧荑对练。不曾想天气一度度寒下来,蓉城的冬天竟是比南安要冷得多。
叮铃的琴声如流水,顺畅而舒缓地自前面的教室中传了出来。很难想像在这样的天气中,用手指直接触碰冰冷的琴键,即便是在自个儿家练,张彻也时常开着空调。
旋律是e调的致爱丽丝,拍子略微慢了一些,不同于传统的三八拍,像是某种舒缓的变奏,原愉快的旋律略微有些伤感。
张彻沉吟了会儿,静静站在门前,等到琴人弹完,他才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
房门很快被打开,打开的人却略微愕然。
张彻也很愕然,因为他看见坐在钢琴面前的竟然是一身白衣的丁沁。这样略带青春时期淡淡伤怀的旋律,原以为不是出自燕语霖之手,也是其他生什么的,怎么想也不会轮到短发齐耳颇具中性气息的她。
开门的人更愕然,许景腾握着门把手,眼底掠过一丝深切的恨意和恼愤,也没有掩饰的**,直言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反正不是找你。”
他是很有礼貌地站在门口等旋律停止才敲门的,但开门的人没有礼貌,他自然也选择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一步走了进去。
“这里是百花社,无关人员请出去。”
离门口不远坐着一个拿着提琴的女生,模样倒还颇清秀,留着齐刘海,在这个时代足以称得上是乖乖萌萌的女孩子一枚。她皱眉看着张彻,见许景腾不给他好脸色,想来二人应该有什么矛盾,她自然选择偏帮熟人,语气十分不客气。
“我看你们设施齐,摆放着许多生社团不必要的西嘛,而且无关人员确实有多,到底是不是在进行正规的社团活动呢?一柄黑管两架萨克斯,还有四套颜料,我记得申请书上是这些吧?看来有必要好好审批一番呢。”
张彻伸了个懒腰,缓缓舒了口气,四顾环视一周,突然面带微笑道。
可以明显见到的,包括那个女生,几个人脸色微变,他们的脑子并没有问题,看他这个样子,再联想最近的传闻,看看许景腾那副眼里喷火的模样,猜也知道他就是那个生会新任副会长,才高一的新生张彻了。
“狗仗人势。”
才的女生咬了咬唇,脸瞥向一边,不屑哼声道。她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刚好维持在一个足够让人听到,但并不刺耳,不会让人觉得是在正面对人话的力度。如果有所反应,那是自己承认了她的“狗”是自己,这是一个相当恶劣的语言陷阱,教室里的其他几个人,都发出了细微的嬉笑声。
张彻也面带笑容,丝毫不为所动,转身看着那个女生,然后慢慢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
许景腾一下子就拦到了他面前,已经一米八的他站立起来有足够的威慑力,两人站在一起,他强健的肌腱和居高临下的眼神,给人十分摄人的压迫。
张彻都懒得抬头,斜眼瞥他一眼:“你敢跟我动手?”
他的眼光冰冷而具有威胁,仿佛野兽。并不止来自身份上的,还有更切实的含义。他是打不过他的,许景腾心中十分清楚这一,在看见他眼神的那一刻,更加加重了这个阴影,那天被他扭折关节的痛楚仿佛又浮上心头。
那个女生充满希冀地看着许景腾高大的背影,目光中满是安感,面带讥讽正要对着张彻再冷嘲热讽一番,突然见他竟是缓缓让开,那身影仿佛一下子就萎缩了下去,了许多。
“这是百花社团,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敢打人……”
许景腾虽然退让到一边,看着他继续走向那个女生,仍然不甘心地咬牙放着狠话。
然而清秀女生已经对他彻底失望,眸底带着略微恐惧地看着张彻满面微笑地朝她走近,却仍是倔强地昂起脖子,像只高傲不屈的白天鹅。
张彻笑了笑,右手突然一晃,她手里紧紧握着,似乎颇为珍视的提琴,便被他夺到了手里。
女生缓缓闭上眼睛,似乎要迎接那迎面的耳光,只是仍咬着牙强着脖子,一动不动。
周围的人也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似乎都在看他会不会真的敢就这么打人。
张彻却是颇为娴熟地把提琴架在肩膀,手指轻拨捻两下,一曲流畅的d大调卡农便骤然如空谷中袭来,响彻了整个教室。不一会儿,旋律来急,几个内行的音乐专长生早已张大了嘴,足以塞进一两个高尔夫球。到**时刻,突然铮地一声,琴弦乍然断裂,发出呕哑嘲哳的一寥杂音,令人牙根发酸,眉头突皱,似是一桌佳肴正在细细品味,突然被人一脚踹翻。
“琴都这么差,怪不得人也不怎样。”
张彻满脸遗憾,意兴索然,轻轻放下琴到呆愣的女生身边,动作轻柔,丝毫没有侮辱的意思,却把她从琴品琴技到人品都侮辱了一顿。
“够了!你耍够威风了吗?”
一直只手托腮,安静支着脑袋在钢琴边上,冷眼旁观一切的燕语霖终于站起,脸上不再有那总是眯眯笑起的如谜如蜜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