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邨眼珠子乱转,心砰砰乱跳,端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今天摆宴的目的就是想要听听甄稳和瘦骆驼,把李士群暗示除掉自己的话告诉他。
这样他才能对两个人更加放心,然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看就要告辞,两人始终没有提他想要知道的那个事情。
丁默邨暗暗惊骇,难道之前自己看走眼了,这两个人并不是自己的亲戚信而是李士群的亲信。
丁默邨道:“76号最近事情很多,正是我们暗中帮助的时候。那几个军统,一定要想设法把他们救出来?”
丁默邨试探着,看看两人的反应。
甄稳道:“主任,那些事情是着急,但是你的事情更着急。有一件事我左思右想不想告诉你,免得你担心,但是不告诉你,又怕您没有预防”
丁默邨明知故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瘦骆驼道:“主任哪,我现在都替你冒汗,那李士群准备对你动手。简直是惨绝人寰,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
丁默邨虽然明知道李士群有这个意图,但是从瘦理骆驼嘴里出来,感觉有些渗人。
丁默邨故作镇定,端起酒杯笑道:“我丁默邨,对这点威胁并不放在心上。任他掀起滔天巨浪,也奈何不了我。”
丁默邨一口喝干杯中酒,豪气冲天道:“大丈夫行走于江湖之中,身处险境,以命相搏。死有七尺地,长眠又何妨?不要笑我疯狂,我丁默邨不是软弱的犬,而是疯狂的狼。”
瘦骆驼竖起拇指赞道:“狼给的诱惑,主任,您太豪气了。像您这样的人,李士群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先把他摁进酒缸里,淹不死他,也醉死他。”
丁默邨大笑,心中却骂李士群想要背后对自己下手,简直是痴心妄想。
丁默邨忽然正色道:“你们两个看没看到,现在唐鹰出尽了风头。当然他威胁不到我主任的位置,但是你们两个的位置很容易被他抢去。你们两个又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自然不能让他得逞。”
甄稳笑道:“主任的意思,打他除掉?”
“没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爬到你们两个人的头上。”
瘦骆驼道:“主任,这个人从军统逃出来,戴笠想要除掉他,咱们若是除掉他,那戴笠一定高兴。可是这个人的心思太过复杂,好像头脑也不简单。想要抽到他,恐怕很难下手。”
丁默邨撇嘴道:“世上无难事,只要你专心,始终琢磨一个人的时候,你总会找到机会。”
甄稳道:“主任,你的虽然没错,但是短时间这个人恐怕没有机会下手。他刚刚逃出来防范必然甚严,以他的智商恐怕难有机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二是,他得到李士群的器重,我从他的嘴里听佐藤特意安排特高课的人保护他。所以短时间之内想要抽掉他很难。”
丁默邨摇晃着酒杯道:“明知山有虎,我偏向虎山行。只要细致规划,总会有机会的。这件事情不急,慢慢来,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临别之时,瘦骆驼担忧道:“主任,您可要千万心,有道是明n易躲,暗箭难防,你虽然是一头威武的狼,李士群却暗藏死神的冰冷。不定躲在哪个角落,砰!”
瘦骆驼最近感觉吓唬人,非常有意思。别管李士群还是丁默邨,他们听到惊恐的事情,反映跟普通人是一样的?
甄稳和二宝回到住处,还没等到坐下,丁默邨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甄稳啊,到家了吗?”
“主任刚刚到,你有什么事情?”
“瘦骆驼的话,有些让我感觉确实是那么回事。我想问问,那李士群何时会对我动手?”
“主任,李士群怎么敢轻易对您动手,他嘴上着一套,心里还有所顾忌。只要抓不住把柄,他又能奈何?所以,您尽管放心。”
“我我那什么我有把柄吗?”
甄稳暗笑,丁默邨看来是的确紧张,连这么幼稚的问题都问出来了。
忙道:“没有,根就没有什么把柄。再李士群并不是一手遮天,还有佐藤。”
丁默邨还是忧心忡忡的道:“不知道这件事我还不担心,知道这件事我还真有点担心,你不了解李士群这个人,他比较阴险。”
“主任,那咱们就先下手为强。”
“啊!匆忙之间动手恐怕会让佐藤起疑?”
“不,主任,我的是先解除佐藤的疑心。让他转而对这些事情产生怀疑。”
“主意不错,但是怎么去做呢?”
甄稳把他的想法告诉了丁默邨。
丁默邨道:“好好,看来今天时间不够,那就明天开始,后天让他见到。”
后天。
佐藤盯着满桌的报纸,再看看道:“这么多报纸都赞美李士群?”
“是,”道,“您看,这张报纸,上海工人报,署名章李士群。孤胆英雄李士群,愿为帝国献此身。”
“这张,华美日报,署名章李士群。虽然人间芳菲尽,我为帝国自耕耘。”
“这张,同样署名李士群。醉卧沙场君莫笑,我是古来汉奸第一人。”
“还有”
佐藤道:“这些都是李士群写的?他这是什么意思?向我表忠心?”
“呵呵,这和甄稳的做事有异曲同工之妙。那甄稳,明明是卧底,但是先把自己的卧底身份张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如此才没人怀疑他是卧底。李世群这样表忠心,他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帝国忠心耿耿,实际来却未必是这样。”
佐藤拿过几张报纸看了看道:“这的确有些诡异,莫名其妙表什么真心?难道是想要干扰我的注意力?”
恨李士群如此待她,进言道:“佐藤课长,一定是这样的,你还记得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然记得,甄稳和唐鹰都猜到nn会对上海有所行动,但是一直到目前,毫无动静。”
“呵呵,佐藤课长,您没看出来吗?李士群干扰你,就是为了这次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