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山高数百丈,远远望去很是秀美,绿意浓浓,怀抱处有一个满月湖泊,湖水碧透,和海水截然相反,在靠近大海的这侧有一道白色的沙滩将湖水和海水隔了开来。
听琮馥起,这个湖泊是淡水湖,在海这么多岛上也不常见。
捧月岛风景秀美绝伦,翠山脚下,湖泊岸边,有一座宫殿在林木中时隐时现,是扶琮在此处修建的一座行宫,常年有岛上将士镇守这里。
择捧月岛举行观星会,一则此岛风景秀丽,在扶琮也是有名的一处地,可显示扶琮对观星会的重视,二则离开扶琮岛多少也能叫其余两岛十盟安心,以示公正之心。
众人刚下战船,琮馥就被将士带去别处,另有几名岛上侍卫领着李落到宫殿别院暂且歇息。
岛上房舍与大甘建筑大不相同,大甘的宫殿别院讲究飞檐勾画,穷极奢侈,多以木为主,石为辅,辅以锦缎丝绸,宫灯屏风诸物。
而扶琮这里几乎很少见这些器物,房屋都是石墙石柱,只有门窗和一些桌椅才会用到木材,房中诸物也极为简单,没有多少装饰,颇是实用。
海诸地多狂风暴雨,也只有这样才能减弱风雨的侵蚀。
李落在别院住了下来,没曾想这一住就过了七天,除了平日里行宫侍从送来吃食酒水外,竟然再没有旁人前来,就是琮馥也没有音信,似乎将李落遗忘在了这里。
李落没有觉得不耐,猜到这是扶琮岛君有意为之。
加上性不喜热闹,难得有这样一处僻静的地,整日里留在别院中养神,暗自揣测海诸岛的心思。
与游蛇一番生死争斗,旁人没有察觉,李落实已中了蛇毒,好在中毒不深,被冰心诀压了下去。
李落恐被扶琮将士看破,这才将游蛇蛇牙悉数毁在海中,毁尸灭迹,趁着这几日空闲将蛇毒逼出体外。
七日后,李落站在窗前,眺望远处大海,海鸟不时掠过海面,自由自在。
就在李落神游物外之际,突然屋门传来一阵啪啪的拍打声,李落一听就知道是琮馥来了,转身正要打开屋门,只见屋门砰一声推了开来,瞧着琮馥收腿的样子,竟是用脚踹开的。
李落饶有兴致的看着琮馥,琮馥脸色罕见的红了一红,羞色道:“嘿嘿,习惯了。”
完打量了一眼房中,咋舌呼道,“你就在这间屋子里待了整整七天!?还不得活活闷死。”
李落轻轻一笑,指着窗外和声道:“怎么会气闷,这里风景如画,白天黑夜十二个时辰景色各不相同,只看七日还觉得有些不够呐。”
“回来再看,跟我来。”琮馥招招手道。
“去哪里?”
“你不会忘了为什么来这里吧,当然是去观星会了。”
李落一怔,先是将自己冷落在这里好些时候,又再仓促间唤琮馥带自己过去,看来这个扶琮岛君也是深悉缓急之术。
李落展颜一笑,整了整衣衫,平声道:“请乐今带路。”
琮馥带着李落七绕八绕,走过了好几个石头堆砌的长廊,一路上李落神态轻松自如,还有余暇打量一旁扶琮建筑的风格。
走了约莫盏茶工夫,两人来到一座圆形大殿前,门口守卫森严,不单只是扶琮的侍卫,还有些穿着迥异的将士守在殿外,神情肃穆。
刚走到殿门前就听到殿中传出争吵声,声音很大,语调粗俗处比起琮馥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是这里了。”琮馥低声道。
李落嗯了一声,并未多言,殿中传出的言语多半都是海诸岛的俚语,听不明白在什么,无非是和名利恩怨有关了。
琮馥大力推开殿门,和李落并肩而入。
殿中原的吵杂声在殿门打开的瞬间突然停滞,殿内众人齐齐转过头来望着李落和琮馥二人,一时间大殿里落针可闻。
李落环目四望,这座大殿内里也是圆形,边缘有九根石柱支撑住大殿屋顶。
屋顶处看似也是石料,叠嶂有序,不必借外力就能吊顶悬空,扶琮的工匠亦有独到之处。
大殿正中砌成环形石椅,最外侧高出地面三尺,内侧则落在地面之下。
环形石椅正中是一个三丈圆的平台,也不知是做什么用处。
大殿殿门正对的是一张雕琢古朴的石椅,和一旁的环形石椅断开,颇显孑立超然,该是大殿主家的位子。
此时这张石椅上坐着一个面容硬朗的中年男子,目如冷电,炯炯有神的看着李落。
琮馥单手收在胸间,朗声道:“大甘将军李落应邀参加观星会,请。”
罢微一侧身,示意李落先行一步。
李落颔首回礼,闲庭信步走进入此间。
石殿中众海权贵豪杰引颈相望,神色怪异,有惊奇,有不屑,有淡然,五味杂陈。
李落站在台上,不及细看四周诸人,抱拳一礼,朗声道:“大甘李落,见过诸位海英雄。”
还不等主位上的男子话,右侧石椅处一个相貌粗豪的大汉冷喝道:“你一个人来的?”声音极不客气。
李落扫了话之人一眼,神色不变,淡淡道:“是。”
大汉站起身来,比之李落高出一头有余,虎背熊腰,颇显孔武有力。
大汉走了出来,绕着李落转了一圈,冷声道:“就这么来的?”
李落见此人如此无礼,侧身半步,平声道:“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哼,老子听你们这些大甘人自夸是礼仪之邦,我们这些海渔民是蛮夷,你他娘的来我们观星会竟然空着手过来,还好意思礼仪之邦,礼仪个狗屁!”大汉讥讽的啐了一口,大声骂道。
李落扫了看热闹的众人一眼,淡淡道:“我还不知道来观星会要带金银财物。
就算真是这样,此次来扶琮我也并没有打算要带财物同来,大甘府数州被海匪盗劫掠,民不聊生,有这些财物还不如留给府的百姓休养生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