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站在树干上望着山间林中,映目的苍翠纵是见惯大江南北景色的李落也不禁心旷神怡,呼着山里清新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与当日在海上漂泊时不同,在海上是人力穷尽,渺孤寂的感觉,但在树海之中,不会觉得孤单,耳旁就有鸟儿的声音,飞虫蝴蝶穿花飞舞,万物一派生气盎然的模样。
看得久了,李落生出一股倦意,不免有些眩晕的感觉,没曾想有一日会虚弱成这副模样。
李落缓缓坐在树枝上,怔怔出神,木屋很多,但不见什么人影,就连往日里总到青这里溜达的五也踪影无,似乎都消失在这片树海中。
“你怎么出来了?”身后传来青不满的责备声。
李落回过头一看,只见青正轻蹙娥眉,严厉的看着自己。
连忙歉然一笑道:“总在屋里有些气闷了,出来走走,没想到木屋是在树梢间,一时有些流连这里的景色,待的久了。”
青哼了一声,放下背上的竹篓,里面装着些草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李落也看出青实是位医道高手。
所遇人中,除了鬼谷老人外,当以此女为最,就是皇宫里的御医国手也多有不及。
青寒着脸瞪了李落一眼,衣袖挽到肘间,露出白碧如霞的手臂,衣衫上粘了些碎草树叶,却难掩闭月羞花的惊世容颜,只是此刻煞气重了些。
冷声道:“这才刚刚好了些,你就到处乱跑,我也不在这里,掉下去看你还有几条命。”
李落摸了摸鼻尖,玉人含嗔,委实没有羞恼的道理,讪讪一笑,起身就要进屋,只是手足无力,挪上几步都觉得艰难。
青冷哼一声,转身进了木屋,似是不愿理睬李落。
只是入屋不久,便又走了出来,纵身来到李落身侧,眉头依旧皱在一起,但言语中已经轻柔了许多。
责道:“以后不许一个人的时候出屋子。”
李落嗯了一声,不敢多言,青又再哼了一声,拉过李落手掌,带着李落走入木屋中。
入屋之后便即松开手,自顾整理竹篓里的草药,只当没有李落一般。
李落百无聊赖,坐在一旁看青收拾草药,插言道:“青姑娘,这几株绛珠草不是这样晾晒的。”
青玉手一顿,抬头看着李落,淡淡问道:“你也会医术?”声音颇是清冷,却还是余怒未消。
“略略懂些。”
“那你绛珠草该怎么办?”
“绛珠草去火,解湿气,这是一般大夫的用法。
不过绛珠草一旦是十年以上的灵树,就有别的用处。
入药可明目养神,调理内息,也是几计助长功力的丹药其中的一味主药,只是炼制的法子有些不同。
青姑娘手中的这几株绛珠草最少也有十几年了,这般晾晒有些暴殄天物。”
“哦,那要怎么做?”青有些不服气的看着李落。
李落轻轻一笑,没有隐瞒,和声道:“取冷水浸泡六个时辰,去火毒,再用温水浸泡三个时辰,去湿毒,而后以无根水为引,蒸至黑绿色,存药效,再风干,便可入药,也算是简单。”
青仔细看看绛珠草,又再瞧瞧李落,半信半疑的问道:“这样真的有用?”
“这里有七株绛珠草,青姑娘不妨试试一两株,也不妨事。”
青将信将疑的看着手中的绛珠草,气恼道:“要真是这样,那我浪费了多少啊。
你也不早,绛珠草离土之后就活不了了,但我也不敢都照你的法子试,村子里的乡亲还等着用呢。”
李落和颜一笑,没有做声,若是秋吉在,怕是多半能栽活这些绛珠草。
青略略沉吟,脆声道:“既然这样,我留下四株入药,其余三株试试你的办法。”
李落扫了一眼青正在配制的草药,轻声问道:“青姑娘可是在炼制断风避寒散?”
“断风避寒散?咦,好像在滇州外是叫这个名字。”
青美目流转,见李落一语道破自己所要炼制的丹药,渐渐有些信服起来。
李落轻咳一声,微微一笑,低声道:“有一味药似乎也差了些。”
青脸色飞红,气呼呼的道:“哪一味?”言语中已有了不善之意。
李落尴尬的挠挠鼻尖,和声道:“火石粉不该用。”
“不用火石粉?那你用什么?”青压下心中不忿之意,鼓着香腮问道。
“绛珠草入药,药性悠长,但见效慢些,火石粉是一剂烈药,两者虽都有去湿寒的功效,但药性相冲,反倒大打折扣。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石藓替换火石粉,药性该是更佳。”
“石藓?有倒是有,可是没听过石藓有去湿寒的功效。
咦,或许还真有几分道理,有绛珠草的地多会有石藓,只要有石藓,绛珠草都能长的更好,我这就去找些来。”
罢,青取出竹篓里的草药就要离屋,李落连忙唤住,温声道:“青姑娘,等等。”
“怎么了?”
“石藓不能随意取下来。”
青惊咦一声,道:“还有什么该留意的事?”
“嗯,石藓离株最好不要超过一个时辰,要不然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一个时辰?”
“正是,青姑娘不妨连同石藓所生的石块一并取回来,等要炼药的时候再放进去。”
青应了一声,走到门口,猛然回身望着李落,清脆道:“你不许再出去了。”
待嘱咐完李落这才闪身离开木屋。
李落哑然失笑,摇摇头没有话。
过了半晌,青回了木屋,路上奔行急了些,脸色潮红,额头有细微的汗珠,只觉更是明艳动人,李落只看了一眼,便转头看向别处。
青回屋之后顾不得洗漱,依着李落指点,一一炮制起这些草药来。
等到第二天夜里月明当空,断风避寒散才炼制出来。
青取出早先炼制好的断风避寒散,放在一起比较了比较,似乎新炼制的丹药更显柔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