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不知怎么称呼?”
陈丞相将身微微正向持剑男子,脸上端着较为和蔼可亲的笑容,先前的阴霾随着心机暗藏于眼角的皱起的纹路中。
“回丞相,在下名为高阳。”
高阳薄唇掀起的语气还算平静,手里持着的剑却格外地凌厉。
“哦那你指认我血脉有着妖妃转世迹象的证据。”
陈丞相一面着,一面踱着温和的步子往前迈。
“丞相的二女儿此刻正与男子发生旖旎之事,以诱贵妃妖气产之。”
陈丞相听到这儿,步子顿时停了下来,脸上藏着的阴霾于一时笼着黑压之气覆在脸上,
“大胆刁民!高阳,你可知道口出狂言,诬陷官员子女,在朝律法该仗刑多少?
官的二女儿在京城也是有着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样样通的才名。
就连先皇都赞誉不已,予女郡主诰命。
如今,你女陈露有着引诱妖妃转世的嫌疑,莫不是在质疑先帝的眼光?”
高阳薄唇一抿,剑随着脸上显着的狠戾而慢慢往下放,观望此幕的华眉宇却再次紧缩。
他总觉得事态来不按照自己原先的设想预算,余光微往外瞟,一抹身影忽地闯入了视野!
那是先前派出暗踪蒙面男子的侍卫!莫不是现下出了什么岔子?
华心头一紧,十指也紧紧地攒在了一起,目光紧缩着侍卫的身影。
很快,侍卫薄唇于耳帘的贴近,华的脸色于瞬间变得惨白,
“糟了,中计了!赶紧将那二姐给弄出来。”
“这”侍卫脸上犹豫的表情还未来的及消退,华便将脸忽地偏向,狠戾的眸子装着不尽的怒气。
“还不快去!”
要不是想着让侍卫跑的快一些,华真想狠狠地一脚踹在他的腚上。
“是”
可侍卫的步子还没来的及跑上几步,几抹蓝色的身影便从正院的中央飞至侍卫的身侧,将其裹粽子一般团团围住。
“怎么,大人是要派人去给陈丞相的二姑娘报信吗?”
高阳将身子微侧于华,薄唇掀起的高呼声掀着不尽的狠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即使有着日光的拂照,亦散着幽幽的寒气。
人群的目光一下集于华僵硬的神态上,事件的愈发扑朔迷离带着饶有滋味的骚动不断勾着百姓八卦的心。
“我肚子疼,难不成去解决一番,那也不成吗?”
侍卫急中生智地着,脸上不时露着痛苦的神态,身躯也微微往下弯,双手则卖力地捂着肚子。
“肚子疼第一时间不忙着去解决,而是忙着从远处向主子禀报。”
高阳的嘴角微微弯起,云淡风轻的话语带着讽刺的意味沉沉地从唇里露出。
华还未来的及作出下一步应对,高阳便继续故作悠悠地抢先道,
“或是大人的属下心有预感,认着这事与陈丞相您脱不了关系,故而帮之。”
话锋一转,围观群众的光有一部分又再次以八卦渔的形式撒在了陈丞相的脸上。
陈丞相霎时觉得自己身上着的衣服仿若被扒光了一般,被人以哄闹的目光不断围堵着,猪肝般的颜色于一瞬间覆在脸上。
不过他余光瞟着华先前一闪而过的惊慌,平日里较为沉着冷静的心刹那间也失了主意,唇也像被紧封般了一样,不敢擅自出着没底儿的言语。
陈丞相内心还在思索着,高阳便把剑架在了脖子上,其信誓旦旦地着,
“现下,恳请陈丞相派人与我手下的兄弟一同去作证。如有不便之处,可请我的师妹入内!”
“闺秀之家岂你这般刁民可进!”
宋垣怒目瞪着,语气也带着咄咄逼人的狠辣,话语间藏着的锋利落入群众耳里,此刻却暗生别样的滋味。
“百姓为见,若验证结果与我所预测相违,那我便用这剑自行了断。”
高阳一面着,一面将剑往脖子上的肌肤逼近,眸子里荡着的淡定让陈丞相内心笃定,
“此事必有蹊跷!断不能让他找人相验。”
陈丞相的眉头微蹙了一番,脸上有些鼓的肉王里稍稍一缩,迅疾的出手便将宋垣手里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女的清白哪是你一介刁民可污?我这个做父亲绝不允许。”
宋垣见状也顺势配合道,
“大理寺搜查丞相之家,仍需皇上批准。
你这刁民要真想带人入内,要么鸣城击鼓,看皇上闻此,是否会特下批令?
要么别怪我刀刃无情,误伤闲人!”
陈丞相内心对宋垣的发声很是满意,此刻幕后之人就算布下了奸计,恐怕也没有展开的余地。
只不过,怕是要苦了露儿放心,爹爹一定会给你报仇!
就算女儿露儿失了清白,只要不被众人知晓,日后一样能找到一位联姻的好人家。
至多在新婚之夜多做些手脚便是了。
“要是皇上的特批令在此,丞相是否如先前所,应允众人验证?”
一抹暗紫色的身影以极度猖狂的气焰掠到众人的视野,慵懒且冰冷的高傲样儿让陈丞相的脸色不由地白了又白,
“果真和他有关!”
“丞相莫不是没听清?”
易凌的嘴角盈盈一弯,不可名状的意味便从中露出。薄唇微抿的笑意裹着二月春风的衣皮,含着一月寒霜的刺骨。
“看来,丞相还是没有明白,恕在下将特批令奉上。”
卑微的口吻含着凌光的刀子,愈发温和的面目藏着心机的毒针。
华有一瞬间觉得昨夜鬼火的蹊跷不定来自于易凌之手,樱桃的突如失踪或是他已发现自己和陈丞相联手将婷绑架埋藏,于是以樱桃为筹码要挟自己投诚。
正想着,易凌的目光便不经意地和华对上了,一瞬间心虚的恐慌将华的身子陡然震了震。
好像自己的心思被这易凌妖孽给察觉了一般!
华愣神之余,陈丞相已压着怒火瞟了一眼特批令上明晃晃的玉玺印,一抹暗黑的想法忽地飘入了脑海,心中不由得冷笑,
“就算让你抓到了露儿与人私通的现场,我也照样可以”
“既然皇上都作了声明,那易大人就赶紧派人去搜吧。
不过最好派些女卫,否则污了我女儿的清白也不是你能担的起的。”
陈丞相的厚唇压着沉沉的怒火,垂死挣扎的威胁意味钳制着他高挑的粗眉。
易凌闻言,步子往前迈了迈,将头偏向陈丞相的耳帘,轻佻的语气随着薄唇的微抿便带着玩弄的意味露了出来,
“污了清白,大不了公子将她收为通房便是了。”
通房?那可是连侍妾都不如的下等人物。
丞相的嫡女要是沦落于此,那岂不是莫大的讽刺?
一口强压着老血的怒火堵在心扉,腿侧摩擦着的十指磨着数十年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