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凤华,皇宫,养心殿。
皇帝单手扶额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眉宇紧蹙,似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整个人也显得尤为困倦。
“皇上,贤妃娘娘来了。”红公公躬身在皇帝耳边轻声到。
门扉大开,屋外的阳光偏偏地倚进养心殿的大殿之中,一束金光照射在大理石地面上,缀着一片柔光。让人的倦意愈发的深重起来,皇帝没有睁眼,轻轻地用鼻音应了一声,红公公便径直出去应贤妃去了。
片刻的功夫,红公公迎着贤妃进了养心殿的门,“贤妃娘娘,皇上他正在休息。”顿了顿,“这边请,娘娘。”
贤妃颔首,莞尔一笑,“多谢公公了。”这个红公公,当年她在宫中时便一直侍候在皇帝身边,如今她回来了,他依然还在。
只是,时过境迁,如今的红公公也已两鬓斑白,而她早已不是当年初入宫时的那个女子了,皇上他也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贤妃一直在想,这些年,皇帝是如何走过来的。她错过的那十五年里,他又宠幸了哪些妃子?又去过哪些地?又批改了多少份奏章?这所有,她都觉着自己不需要知道,她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
只是这十五年的鸿沟,又岂是这短短时日所能填补的这道路漫漫,她能做的只是好好地陪着他走下去。看着他们的孩子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一边想着,已经至了屏风后的软榻前,贤妃摆了摆手,示意红公公退下,红公公会意,点点头,轻悄地慢慢退下,留下了贤妃与皇帝两人在这养心殿中。
贤妃放轻脚步,缓缓地走上前去,皇帝似乎真的累了,并未发觉,直至贤妃坐到软榻边为他揉捏起额头两旁,他才骤然睁开眼睛。
“墨莘?”皇帝抬眼,“你何时进来的,朕竟不知。”
“皇上累了,自然不知臣妾进来。”贤妃笑了笑,“皇上不要动。”着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今日怎么想着过来?”平日里贤妃皆是待在毓秀宫,养着宫中的花草,哪里也不走动,今日不知何故竟是来了养心殿,皇帝有些惊讶。
“皇上总臣妾不爱走动,才臣妾去看过母后,便想着不如过来看看皇上。”贤妃一边揉弄着皇帝的额角,一边解释到。
“原来如此。”心中颇为不甘,自己竟是顺路被探望的。
“皇上还跟原来一样孩子气。”贤妃轻笑,“在孩子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嗯?”皇帝一听,猛地从榻上坐起,“为何如此朕?”
贤妃将手收回,搁置在自己的双膝上,“上一次在傲雪神山中皇上那般责怪昀儿”
贤妃此言一出,皇帝没想到这么久了她竟还记着此事,“墨莘,你对昀儿他实在太过迁就宠溺了。”
“皇上这话可是没有道理。”贤妃抬眸看向皇帝,“我十五年没见过昀儿,何来迁就宠溺之?”
“你你呀,朕向来不过你。”摇了摇头,“墨莘,今日便在此用午膳吧。”
“好。”贤妃颔首,便听皇帝吩咐下去,传膳下去,让御膳房准备。
只是御膳房的午膳刚刚传来,秦羽涅便至了养心殿的门口,红公公迎着他进殿,“殿下,皇上与贤妃娘娘正在用膳。”
秦羽涅颔首,“多谢公公,王自己进去吧。”
“是。”红公公恭敬地退下,秦羽涅则自己一人独身走近内殿之中。
才至屏风前,便听闻了屏风后传来的谈话声。
“皇上,那件事”
“墨莘,哎。”皇帝叹了口气,“朕还不知如何告诉他朕亏欠他太多”
“皇上,臣妾又何尝不是呢?”
秦羽涅忽然止住了脚步,细细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墨莘,还记得从前我们曾过的,现在既然这个秘密已经隐藏了十五年了,不如就让它一直隐藏下去吧。”顿了顿,“宫中知晓这件事的人除了你我,就只有母后与红公公了。”
“皇上的是。”贤妃声音很是轻柔,“墨莘也从未想过要出此事。”
秦羽涅的脚忽然在地面上向后一擦,屏风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清楚地看到映照屏风上的两人的倒映齐齐地将头转向他所在的向。
他蹙了蹙眉,重新迈开步子,绕过屏风,出现在皇帝和贤妃面前,“父皇,母妃。”
皇帝与贤妃悄然地抬首对视一眼,“你何时来的?”
“儿臣才来不久。”秦羽涅行礼,垂眸。
“昀儿,过来坐。”贤妃即刻吩咐身旁侍候的婢子再去准备一副碗筷。
“不懂规矩!”皇帝却突然出声,眉头皱起,“何时会了不声不响地躲在背后偷听?”
“父皇,儿臣并非有意。”秦羽涅蹙着眉,其实他从皇帝与贤妃的话语中也并未听出什么所以然来。
“哼!”皇帝轻哼一声,不再什么。
贤妃抬眼看了看皇帝,眸中一丝责怪之意,“昀儿,来看看这些菜是否合你口味?”
秦羽涅敛衣坐下,“只要母妃和父皇喜欢就好。”待碗筷来拿后,贤妃即刻将所有的菜肴都夹了一些至秦羽涅的碗中,直至他碗里被堆满。
此时,皇帝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了,终是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秦羽涅和贤妃皆转过头去看他,贤妃见皇帝的目光落在秦羽涅的碗上,霎时明了,忍俊不禁,而秦羽涅似乎也明白了几分,不禁掩面淡淡一笑。
“皇上,若臣妾没记错,这是你最爱吃的。”言罢,夹起一片羊排,放置在皇帝面前的碗中。
这时,皇帝的面色才缓和了几分,秦羽涅与贤妃对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
“才臣妾皇上像个孩子,皇上还不信。”
在秦羽涅的面前被自己的妃子如此,皇帝到底有几分难为情,不禁撇了撇嘴。
“你今日来此是做什么?”因此,他话锋一转。
此时,秦羽涅闻言,眸色一凛,放下碗筷,“云苍阑所培植的那批势力,已经部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