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了脸颊上的几滴眼泪,高哲劲直往师父万青真人的住所走去。
那是一座很淡雅的院子,几棵苍天古树,一口古井,在斜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明亮。
万青真人是一名游历四的道士,自从十二年前途经天水时遇到正在安营扎寨的高光远,便跟他一见如故。后来,在高光远的再三恳求下,万青真人才同意留下来教他的儿子高哲武艺。这十二年来,虽然高哲一直放荡不羁,但起剑术来还是勤勤恳恳,也算有所成,行走江湖时用来自保已经绰绰有余。
“师父,”高哲见到正在院子里踱步的万青真人后向他鞠了一躬,“徒儿来向您拜别了。”
“呵呵,”万青真人笑了出来,“你都跟高将军告别过了吧?”
“已经跟家父拜别过了,虽然有些不舍”高哲低着头道,“但我还是得出去闯荡,不能一辈子生活在家父和师父的关照下。”
“有志气,”万青真人笑道,“高将军昨晚刚嘱咐过我了,在你临走前还要再给你上最后一课。”
“师父就别为难我啦,”高哲也笑了出来,“这么多年来您给我上过的课已经够我终身受用了。”
“好,”万青真人收起了笑容,“那我问你,你此番出去后,打算去哪,是有计划地周游各地,还是漫无目的地随便乱窜呢?”
“这个”高哲低下了头,“徒儿确实还没想好,还请师父指点迷津。”
“哈哈,”万青真人开怀大笑,“还你想独自出去闯荡,连路都还不知道该怎么走呢。”
“徒儿其实有一个计划,”高哲道,“先往行,前往长安一睹繁华街市,再往南去洛阳赏牡丹。”
“既然你有意前往长安,那我不妨给你推荐一个人,”万青真人道,“我年轻时经过长安的时候曾经结识一个剑客,他叫安,外号长凌剑客,是长安城内数一数二的用剑高手。你此番前去长安,可以去找他点西,毕竟我教给你的你都得差不多了。”
“他肯见我吗?”高哲问道。
“你见到他时只管报上我的姓名便可,”万青真人笑道,“你所掌握的的剑术还不够湛,我教给你的多是用来自保的。安剑法凌厉,他才能教给你一些进攻的招式。”
“徒儿明白,”高哲又向万青真人鞠了一躬,“行走江湖单靠防守还不行,进可攻退可守能立于不败之地。”
“呵呵,孺子可教也。”万青真人笑道。
“师父,那徒儿告辞了,您多保重。”高哲依依不舍地跟万青真人拜别。
离开万青真人的院子后,高哲又骑马经过了自己的家门口。他驻足凝望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再进去,因为他担心见到高光远之后,父亲又舍不得让自己离开了。
回望天水狼烟,古城英姿不灭再顾河西狂沙,盛世雄风犹在。
一个月后,高哲来到了一条乡间道上,过了这条道便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长安了。此时的他春风得意,就像准备进京赶考一样兴奋。
“什么声音?”高哲正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突然听到附近传来几声刀剑碰撞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打斗。
高哲急忙下马,并顺着声音传来的向悄悄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一片草丛里。他躲在一颗大树后面,看到前不远处有两个蒙面人正在打斗。右边那人出手很快,一掌接一掌地进攻。左边那人不断后退,只用一只手在抵挡对的进攻,另一只手一直放在胸前,似乎在保护着什么西。不久,右边那人突然抛出了几枚飞镖,左边那人见势不妙,立刻将手一探。这时,高哲看到一枚圆形的令牌飞了出来,正朝自己这边掉落。高哲迅速将令牌接住,看到上面写着“白玉”两个字。
“啊!”高哲听到一声惨叫,急忙钻进茂密的草丛里。
他以为左边那人刚才死定了,却没想到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再看右边那人,一屁股倒在地上,还捂着胸口。左边那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见已经把对手击倒了,便开始张西望,似乎在寻找刚才扔出来的那个牌子。高哲刚想伏击他,便听到一阵气流凌空而起的声音,刚才倒在地上的那人又扑了上来,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僵持战。高哲也不想再留下来看戏了,将牌子收好后迅速跳上了自己的马,快马加鞭离去。至于后面那两人战况如何,他已没心思继续关注了,自己逃命最要紧。
长安城内万家灯火,车水马龙,大周盛世映入眼帘。
原来这就是长安,我大周朝的帝都,九龙真脉聚集之地。
高哲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城市万分激动,但激动归激动,他不会忘记自己的首要任务,就是前往城北拜见安。
“敢问阁下就是长凌剑客安前辈吧?”长安城北一栋偏僻的屋子前,高哲对着一个正在亭子里练剑的长者问道。
“正是,”安问道,“请问阁下是”
“我是天水守军高光远的儿子高哲,也是万青真人的徒弟,”高哲向他鞠了一躬,“此番奉师父之命前来拜见前辈。”
“原来是万青的弟子,”安将剑收了起来,“好些年没见着他了,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师父一切安康,”高哲笑道,“跟前辈一样鹤发童颜。”
“哈哈,你很会话,这都是你师父教的吗?”安突然收起笑容,又将脸沉了下来。
“师父过,行走江湖,和为贵。”高哲不卑不亢地过。
“哈哈,”安又笑了起来,“吧,你师父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素问前辈剑法凌厉,可击人于十步之外,”高哲道,“在下一向久仰前辈大名,今日有幸瞻仰其容,不知前辈可否赐教一二?”
“原来是想来拜师的,”安笑道,“你师父是不是已经没法教你啦,所以才把你推给我啊?”
“那倒不是,”高哲也笑着,“我师父教的都是防守的招式,但当凭防守还不够,我还想进攻的招式。”
“那要看你是想来御敌的,还是”安停顿了一下,“来杀人的。”
“前辈折煞我也,”高哲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想成为一名能够像前辈一样仗剑江湖、匡扶正义的游侠,别无他求。”
“就你这点志气,”安故意调侃他,“你以为江湖只是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啊。”
“还请前辈明示。”高哲问道。
“你是将门之后,理应为国尽忠,却只醉心于闯荡江湖,”安叹了一口气,“子,你的路还长着呢。”
“我只是一个不成器的浪荡子,国家大事岂是我一介凡夫俗子所能参与,”高哲笑道,“我只求浪迹江湖,除暴安良,仅此便知足矣。”
“哈哈,”安又开怀大笑,“好,那我就先看看你现在有几斤几两,能怎么去除暴安良。”
高哲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安突然一剑挥来。高哲急忙退后两步,刚想拔出随身佩剑来抵挡,便被安一剑打落。
“前辈出手之快,晚辈自愧不如也。”高哲开始感到有些忐忑,希望安点到为止。
“把剑捡起来,”安朝他吼道,“你还不具备应对突发状况的实力,现在再让我看看在做好充足准备下的你实力如何。”
高哲只好把剑捡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安手中的那把剑,唯恐一不留神就被它刺到了。
“不用顾及我的安危,”安朝他道,“使出你最大的劲来跟我比划。”
一阵阵清脆的剑音漂浮在半空中,刀光无痕。尽管高哲奋力出击,但安依旧三下两除五就将他的剑轻轻拨开。高哲开始感到害怕了,逐渐由进攻转为防守,一横一竖都不离自己的衣襟。安见高哲不敢进攻,突然一剑将他的剑挑了起来,随后左手迅速出击,打中了高哲的胸膛。高哲往后退了几步后倒在地上,藏的那枚令牌也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安见到那枚令牌后愣住了,走近一看后大惊失色,“这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前辈,您认识这令牌?”高哲也是一脸不解,毕竟这玩意只是自己偶然捡来的,是何神物都一概不知呢。
“快,你是怎么得到的?”安突然将剑头指向高哲,看样子这令牌不简单。
“我在一片草丛里捡到的,”高哲已经感觉到安手中那把剑的剑气了,开始有点惊恐,“有两个蒙面人在打斗,这枚令牌是从其中一个人身上掉出来的。”
安这才收起了剑,蹲下身来捡起了令牌,朝惊魂甫定的高哲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你捡到的是什么西吗?”
“不知也。”高哲一脸惶恐,见安脸色有所缓和,才慢慢站了起来。
“这是白玉派的令牌,”安缓缓道,“最近长安城内两大门派乌门派和紫虚派一直在为这块白玉令牌争得你死我活,你子倒好,非要去摊上这等是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