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府城中
庆西门随着车队刚出城不久,庆云起便让下人在庆府门前挂上了一条大长红,还在卧云楼里包下了整个一层大厅以作庆西门归来时,举办宴席。如今的庆汇酒坊是张灯结、锣鼓喧天,便是当年庆西门纳妾时也没有这般喜庆。城区中的不少人都对此嗤之以鼻,这酒都还未送到郡王府,庆云起便已提前庆祝了,好像那郡王的奖赏就一定会花落庆家似得。庆云起对此却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怜悯得看向这些对他付之一笑的人,饶是一向沉稳的他如今也不禁喜形于色,脸上挂满了得意洋洋得笑容。总之,庆西门还未归来,庆汇酒坊的喜庆已经弄得满城皆知了。
转眼间已经来到三月十九,是一脸喜庆的庆云起而今却是在屋中坐立不安。各府县进贡的结果他已听,是惠城的一家酒坊得到了这次郡王的奖赏。得知结果后,他心中虽是气愤但也无可奈何,现今让庆云起感到心急的是四天已经过去了,出城送酒的庆西门却迟迟未归,丝毫没了音讯。此前他也去衙门中找过王云麟,却被衙差告知王大人身体有恙不宜见客,被挡了回来。
“该不会是遇到什么悍匪了吧”庆云起如今是提心吊胆坐卧不安,庆西门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喜好面子此次出去带的银子又多,若是为了面子挥金如土露了财,让林中那些山匪给盯上了,那可就完了!
不过很快庆云起便打消了这个年头,岭南郡内的治安一向很好,更何况还有十多名城守军跟着,应该不会有哪路山匪敢如此胆大包天。但又为何迟迟没有消息此刻他心中已十分懊恼决定让庆西门去护送这批进贡酒。
就在庆云起在屋中来回踱步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恭敬道:“老爷,郡守王大人来了”
“王大人?!”一听是王云麟,庆云起那焦急的脸稍有了些喜色,“快快有请!”
“这“下人苦着脸为难道,“王大人让您出门见他”
未做多想,庆云起立马快步出门迎去,刚走出庆府大门,即大声笑道:“哎呀!王大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盼到您了”话一完,他便懵了,只见王云麟并不是一人前来,身穿着官服,脸上亦是一副严肃的神情,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众衙差,个个手里头都拿着那令人战栗的杀威棒!不仅如此,除去王云麟与一众衙差,此刻庆府门前还站着一群围观的路人朝着这指指点点,低头耳语。
庆云起见状,便是一向沉着的他此时心中也已有了些惶恐,带着颤音问道:“王王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王云麟冷哼了一声,威严喝道,“庆云起!你好大的胆子。郡王喝了你们庆汇酒坊进贡的酒后下泄严重,如今还瘫在床中!郡王要求官封了你们庆汇酒坊,还要将你打入打牢,择日押至郡王府中!”
众人听闻一阵哗然,没想到这庆汇酒坊胆大包天,竟是连进贡给郡王的酒也敢出问题,更有不少人幸灾乐祸阴阴地偷笑着,真是风水轮流转,此前江氏的万里香出问题时,就属这庆汇酒坊的庆西门跳的最欢,没想到这报应是来的如此的快。
众衙差的杀威棒猛猛地在地上敲了几回,围观的人群才肃静了下来。庆云起听王云麟如此一,只感双眼一黑,几乎瘫倒了下去,也幸亏身旁有两名下人搀扶着,才不至于当场瘫倒在地。
“这这”庆云起一副不敢置信的脸容,一双嘴唇已是哆嗦起来,“这不可能!王大人你是知道的!这不可能会不会是弄错了”
王云麟冷声喝道:“如此大事,官岂会弄错!”从怀中取出告示一张开,“这是郡王给官的书,你好好看看!”
庆云起睁眼一看,只见告示上写着“庆汇酒坊企图毒害王,果真是胆大包天。令岭南郡守即日查封庆汇酒坊,将掌柜打入打牢,择日押至郡王府!”告示右下角处还盖有“岭南郡王”印章四字。
庆云起再是撑不住,一下瘫倒在地,他似乎一下子便已老了几岁,再无此前那般沉稳的气神,喃喃问道:“犬子呢西门又在何处”
“庆西门当日便被郡王府的人关押到大牢内!”王云麟冷冷的看了庆云起一眼,嘴角划过了一丝冷笑道,“也别心急,你很快就能见着他了。”
庆云起在下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了身子,忍住了心中的悲愤,凄声哀求道:“王大人您想想办法,您是知道的,庆汇酒坊没有问题您替我求求情老夫不重要,能把犬子救出来就成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王云麟听闻,眉头一皱,先是看了看身后那围观的人群,见他们听庆云起如此一,都在窃窃私语,一转头猛然喝道:“胡八道!官一向清廉,怎会为了钱财颠倒是非!你这是当街想要贿赂朝廷命官,应当罪加一等!”
庆云起回想起近几年来与王云麟父子二人谋划的一切,看着王云麟此时那一副道貌岸然的神情,心中的愤怒再是压抑不住,他一起身双手抓住了王云麟的衣襟,脸部的肌肉已是扭曲起来,歇斯底里地凄喊道:“王云麟,你过河拆桥,你不是人!老子进去了,你也别想好过!!你”话未完,已是被王云麟身后的衙差拉了开来,身子还重重的挨了一棍杀威棒。
衙差一棍子下去,庆云起再也喊不出来,只是呜呼了一声,瘫缩在了地上。平常时庆汇酒坊强买强卖,欺行霸市,得罪了城区中的不少人,众围观的人群见此情景,既是觉得可怜又是觉得解气。
王云麟连忙整理了下官服怒道:“疯子!简直是疯子”一甩衣袖,又大声喝道,“来人!将这庆府与庆汇酒坊一一查封,将犯人庆云起押至打牢”
“是!”众衙差应声而动,拎着杀威棒走进了庆府,将府中上下老少都赶出了大门后,再紧关大门贴上了两道封条。
庆云起被衙差带走,庆府大门前一家老傻的傻、哭的哭,谁也没有想到获得进贡资格举府同庆到老爷少爷被关押庆府被查封,从喜到悲只是一天的事。庆府里那张灯结挂着的红灯笼与门前的大长红已然成了莫大的讽刺
庆汇酒坊被封,庆云起被关押大牢。此事一下子便轰动了整个广府城,而这一切的肇事者江白此刻正在卧云楼中悠然地喝着茶。
坐在江白对面的沐双先是看了会窗外的湖中美景,见江白始终在悠然地品着茶,忍不住问:“庆汇倒下了,你似乎不怎么欣喜?”
江白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又拎起了一块糕点,放入嘴中,才淡淡道:“没什么值得得意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庆汇酒坊敢先做初一,那也别怪我江白心狠手辣了。”
沐双此时心中也不得不佩服江白的手段,一出招便是将了一个死军,把庆汇酒坊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带,而江白人却始终是一副从容不迫不骄不傲的姿态。她饶有兴趣的看了江白一眼,盈盈一笑道:“庆家已经倒了,接下来就是洗清江氏的冤情了,你打算如何做。”
“老三老四还在我们手中,王云麟那老贼对万里香一事也有参与,如今庆汇倒了,他当然要自保,不会再护着庆汇。将老三老四押到衙门里,王大人自然会出面给江家一个法。”江白笑了一笑悠然道,“至于如何给万里香正名,办法此前我也给你了,就交由你们张家办了。”
沐双听后,眨了眨眼,笑问道:“倒是想的很周这事事都交由衙门和张家办,那你呢?你做什么”
江白见沐双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不由嬉笑问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钦佩我”
“呸!”沐双俏脸一红,急忙啐道,“谁崇拜你了,不要脸”
江白一瘫身子,仰坐在了椅子上:“如今万里香一事解决了庆汇也倒了,多得老先生的医治,家父的病好了很多。接下来我可得操心办理家父寿辰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