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玉不是石头,是她的心头宝,她已经准备好给知赢做玉绦了,怎可再送于他呢?再者,她还从未给任何男子送过西,这第一件要送给心上人才最合乎常理的吧,萦暗暗冷哼一声,朝南宫泽拜道:“它不是普通的石头,乃是品质极佳的三色翠,不是弟子抠门不愿给您,是早已定出了,用来做玉绦的主石。实不相瞒正是弟子的婚约之夫月环嵩知赢神君。”
“婚约之夫?”听到她独自当着他的面亲口出了这个消息,南宫泽顿觉犹如五雷轰顶失了魂魄,一个脚下站不稳险些栽倒在地:“昨日你从山洞走后,当真向天后提了?你们因何互相倾慕,私定的终身?”
天哪,他的五官扭曲的厉害颤抖地厉害,似是在承受多大痛楚,萦赶忙近前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慌慌地不知所措:“您,您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可要弟子寻了通医术的来?”
下一瞬,萦被他一把抓住,捏的手腕生疼,她忍住不大喝一声道:“干什么!”
她不高兴了,她早就彻底变心将他忘了个干净,南宫泽认清事实后无助地松了手,心痛着低低地道:“对不起。”
怪人,怪透了,可不要日日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否则她会疯了的,萦以最快的身法往后倒退几步升到了空中,严肃地道:“您不如放弟子回去,您总是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对弟子,弟子常常感到惶恐不安,十分不利修行,你我的师徒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为防她于惊慌之下突然逃走,南宫泽先一步对她施了定身术,为防她失声喊叫又对她施了敛声术,他自知失态,便匆匆地揽了她纤细的腰肢回归自己寝阁中。
幸好这怪物寻了隐秘路无人发现,阁门“砰!”地一声被他紧紧关了,萦被南宫泽轻轻地放躺在了他的睡榻上。
四周都是这个男人的气味儿,来反感,来讨厌,就这么地任他摆布她很不情愿,萦干嘎巴着嘴发不出声来,气急之下眼珠子憋的通红。
“嘘,你先消消气儿吧,且听我慢慢。”南宫泽缓缓低下头,附靠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上,一字一句地道:“我喜欢你,自打我救了你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你,只知与你在山洞中相处月余出来后,就发我现一刻也离不开你。”
“昨日你一走,我就跟在你后头随着你去了天宫,待你从衍福宫出来我就进了去,去找天后请旨准你易境云伏来。呵,偏巧玄樾神尊也在,正恳请天后下凡历耄耋劫。”
“我当着天后的面儿磨破了嘴皮子尽了漂亮话儿,你知道吗,在她终于肯点头答应时,是我这几百年来最开心的一刻。”
“我喜欢你,我才不愿意你在我面前提到其他男子的名字,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所以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要你离开我。”
着,南宫泽拈了手指,不知又对她施了什么术法,随后将敛声术解了,萦终于可以发出声来:“南宫泽,收起你龌龊的心思,我萦绝不,咳咳。”
一时气过了头连咳带喘了一阵儿,萦狠命搪了南宫泽欲伸过来探看的手,直觉着很恶心,死死的瞪了他:“绝不就范!”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但绝不是现在这种情境,曾几何时,在梦中你对我柔情婉转……”南宫泽满目哀伤极尽温柔道。
“呸!住口住口,别用这些话脏污了我的耳!”
南宫泽被她的话激得呆滞了,趁着他哑口无言之际萦赶紧做了个灵活的弹跳起身,欲向天宫飞速逃走,可刚到半空远,便忽觉浑身无力,身子控无可控直杵杵地朝地面坠去。
南宫泽不慌不忙地走出寝阁来,适时接住了萦,并掀了她的面纱,瞅着她又疑又急的表情,“噗嗤”一下乐出了声,抚摸着她可爱的脸儿,温柔得不能再温柔道:“瞧,你也离不开我了呢。”
五内柔软无力,四肢也飘飘地如同轻云,手指也丝毫使不出劲儿来,更别提术法,萦干着急道:“大丈夫光明磊落,你对我做了什么?”
“双修咒,只要你离我超过百丈远,就会体力失动弹不得,若要恢复便靠我近些,好好睡上一会儿就成了。”
此时果真觉得脑袋发沉昏昏欲睡,萦倔强地不肯合眼,强打着神道:“好你个卑鄙人,仗着比我阶品高而故意欺负我!你就不怕我向姨祖母那告你的状吗?也不怕知赢晓得后寻你的仇吗?”
“睡吧,别再硬撑着气着,待你恢复了所有神后打我骂我都成。”南宫泽纵身一跃,将萦轻轻地放躺在合欢树屋内睡榻之上,觉着日头刺眼,挥挥手令帷幔垂了,自己则坐在她旁边,目不转睛地瞧着她恬静的睡颜道:“我再不放你走了,一刻都不,任谁也不能阻隔了你我。”
金簪模样的甄延没忍住饥肠辘辘,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几响,在这安静的内屋衬托下显得愈加的响亮。
甄延紧张地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施了窥物术偷眼观瞧:南宫泽不惊反笑,还跳下树屋离了这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我够聪明机警,在他进来前藏到了褥子底下。”
稍时,南宫泽回了来,手中还多了一把巧的桌儿和一个食盒,当他将桌支好并摆了三菜一汤,打算用饭香提早诱醒萦。
甄延见着吃食更饿了,加上连日来都没吃过一顿正经饭,看得口水直流,实在忍不住便使劲儿扎了萦的后腰。
“嘶!”萦紧捂痛处挣扎惊醒,还差点轱辘在地板上,抬眼瞧见南宫泽正悠闲地自斟自饮,气就不打一出来:“你也算个男人吗?这般对我,跟玉怎么交代,叫云伏的上上下下如何看你?”
南宫泽不急不躁地将口中的茶水咽尽,轻描淡写地道:“我言传身教地引导你,我寸步不离地保护你,我胸怀坦荡地照顾你,就算告到天帝那儿我也不怕,因为我问心无悔无可挑剔呀。”
“你,你!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南宫泽这般镇定,想必他已想好了应对上头的万之策,她去了天后那恐怕也会落了下风,萦真真感到既窝囊又无力。
“呵呵,厨房我已收拾好,不过你这么饿,怕是等不及做了,过来用饭吧,凑合着吃些,别饿坏了。”
笑里藏刀,太可恶的嘴脸,萦又气又急又饿地过了头:心慌气短,冰冷麻木,坐卧难成,恶心腹痛……一系列比死亡更可怕的感觉强烈上涌难受极了。
萦颤抖的手捂着胸口大声咆哮道:“南宫,南宫泽你走开,下去,我不要见到你,一刻都不要!”
“起开,滚!”萦发了疯似的给了南宫泽几记响亮的耳光:“啪!啪!啪!走啊,走啊!你怎么还赖着不走!”
被她打过的他的脸登时红肿了老高,南宫泽部都不躲不闪地受了,没有施用半分的仙术抵着,也没有挪动半分离去的意思,不愠不怒道:“尽管拿我出气就是了,我确实该你的打。”
萦打累了身心俱疲,再加上胃海翻腾地厉害,忍不住扒着围栏向外头连连干呕起来,满目悲凉无亲无助的感觉几欲使她发狂。
每每日头正中之时,虽已无穿筋之痛,但她日日恐午之症仍是劫后余悸。这会儿萦慌闷至极,唯有强烈的不甘心与不肯输的念头深深震荡着她的脑海,她头痛欲裂,迫使她向远呐喊道:“师父,祖母,知赢,姊姝,你们在哪,萦儿好想你们,好想你们啊!”
完毕,她突然飞速地转身拔下发间簪子,以其尖端对准了自个儿的脖颈,杏眼圆睁眦角欲裂:“南宫泽,快解了这恶心的咒术消失在我眼前,如若不然,我就死在这儿!”
南宫泽被她的举动完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他错了,搞砸了一切,她的改变远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很多,已完不见了从前那种鲜活的无忧无虑的少女心。
南宫泽当着萦的面狠狠地抽了自个儿几个响亮的耳瓜子后,拈手解了她身上的咒术,娘跄地紧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她脚下,愧悔交加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太自私,太卑鄙,太愚蠢,从此以后只要你别离开云伏,你什么便是什么。”
自打开天辟地以来也没有当掌嵩的跪下属,当师父的跪徒弟,当仙的跪妖的,今儿南宫泽就这么没骨气地跪了,若是一不心传将出去定是整个苍穹乃至四海九邸的大笑柄。
萦更是对南宫泽这种绝对不合常理的举动始料未及,还有他一那副肠子都悔青了的面目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对他厌恶到骨子里的那种感觉也就去了一多半:“滚出去,远远地离开这座院子,没我的话儿不要回来。”
“好,只要你消气儿。”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