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结束后,苏景和宁希竹没有在现场逗留,而是带着亢奋的心情来到了老苏的单位。
蹭顿午餐。
e…主要是老苏会在晚的联欢晚会登台演出,现在还在单位里做最后的排练和准备。
更重要的是,老苏晚演唱的这首歌是由苏景作曲编曲的,虽然不是苏景亲自演唱,但也让苏景感觉到空前的紧张。
接近表演的时间,这种紧张感就强烈。
这还是苏景第一次对自己的作品感到没底。
“你放心吧,既然面能通过让这首歌出现在表演单里,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宁希竹声安慰道,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因为这首歌,苏景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付出了多少力。
别的不,单就家里千张写满音符的a4纸和电脑里十几个g的件,让她想起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有那么明显吗?”苏景稍微错愕。
宁希竹点头,“脸差点就写字了。”
苏景狠狠搓了一把脸,“这次机会对我来太重要了,这不仅仅是我第一次给我爸写歌,而且还是在非常重要的舞台。”
宁希竹表示理解,虽然苏景以前经常登大舞台,虽然今晚的联欢晚会不是苏景登台,但今晚的晚会实在太重要了,国庆晚会年年有,但国庆联欢晚会十年一次,有很多表演家终其一生都没有这个机会,哪怕只是一个节目的创作者。
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来到了排练室,这是一个类似于教室的房间,最前面是一个差不多二十平米的舞台,约占了排练室的三分之一面积。舞台下是一条一米宽的过道,后面就是十几套可搬动的桌椅了。
苏景和宁希竹来到的时候,老苏正在舞台演唱,底下也坐着六七个人,让苏景意外的是,之前担任《千千阕歌》评委的老一辈作曲家傅庚辰也在其中,其他几个也是国内德高望重的业界大拿,虽然年纪比不过傅老,但也是头发苍白,无论是专业水平和素养,亦或是名声人气,也丝毫不差。
苏景俩人的到来也只是让他们看过来一眼,随后便又看着舞台,仔细倾听老苏的表演。只有傅老对苏景微微点头,但也仅是如此。
对他们来,没有什么比舞台的表演更有吸引力了。
苏景和宁希竹没有出声,轻手轻脚找了两个空座位坐下,同样认真地看着舞台。
尽管只是排练,老苏还是以最认真的态度来对待。隔着几米的距离,苏景看到老苏的脸有不少汗珠滑落。
单位里是有中央空调的,室内很凉爽,但老苏还是大汗淋漓,他排练的时间和投入的力可想而知。
几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唱完之后,老苏立马来到众人面前,“这次有什么问题吗?”
“我这里没有问题了,很完美。苏你也休息下,别现在太用力了,晚就用不力了。”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意思。
苏景在一旁听着这群老前辈们一口一个“苏”,一脸憋屈和无语。
得,老苏是苏,那老苏的儿子就是苏了呗。
哎,不过还别,酥挺好吃的。
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苏景接过宁希竹递过来的纸巾,向老苏递过去。
“…呃,苏景在这里,他不是创作者嘛,问问他有什么意见。”都老孩老孩,傅老也是打趣起来。
面对着一众前辈的视线,苏景合手微微躬身,诚惶诚恐道:“有诸位老师把关,子非常放心。”
这是真心话,除了宁希竹,在座的每一位都跟音乐艺术打了一辈子交道,无论是专业识还是人生阅历,都足以秒杀苏景。从歌词到曲子再到编曲,只要到他们手,他们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把握住所有的髓。
往往创作者没想到的,他们也会注意到。
“你这孩子……”
几位前辈笑骂了几句,看得出来,他们对苏景是非常欣赏和满意的。
毕竟他们也算是看着苏景长大的。
“这个曲子我非常满意,有时间的话来看看老头子,趁我还没糊涂,可以讨论讨论。”
临走前,傅老拍了拍苏景的肩膀,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苏景郑重地点头道:“我一定会去向傅老您请教的。”
看到苏景应允下来,傅老拄着拐杖,大笑着离开了。
恭敬把傅老送到门口,看着傅老的背影,苏景顿时百感交集。
“这次在首都多待一段时间吧,抽空去一趟傅老那里。”老苏的声音在苏景背后响起,“他今年也八十四了,虽然身子看着硬朗,但还是不要拖了。”
“好的。就算您不,我这次也打算在首都待久点……”苏景转过身回到排练室里,把早遇到帕博教授的事跟老苏了。
“是件好事,四年前帕博教授就是意国国家剧院的荣誉院长了,他介绍的专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次邀请他过来授课,我们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你也去听听吧,毕竟时代在发展,你以前的那些知识难免有些是落后的。”
跟苏景完,老苏又转头看着宁希竹,和蔼笑道:“吃饭了没有?”
苏景:???
宁希竹才不管苏景呢,“刚在楼下饭堂吃过了。”
“那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吧,然后让景带你在单位里逛逛。”
“好啊,起来,我对这里也挺好奇的。”
毕竟是“国家队”的大营。
下午,苏景就带着宁希竹在大楼里转了转,对苏景来,这里实在没有新鲜感,不过宁希竹就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苏景耐心地陪着宁希竹逛了一圈这个在很多人看来非常高大的地,还在宁希竹非常嫌弃但又别无选择的情况下,用手机给宁希竹拍了不少照片。
顺便刷了下友们观看阅兵后的感想,想了想,他在宁希竹拍的现场照片中甄选出九张,发了个微博。
“在现场。[国旗]”
这仇恨拉得,提莫队长都甘拜下风。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领导人的现身,引起了晚的第一个高潮。
八点整,联欢晚会如期开幕。
如此喜庆的时刻,自然少不了礼花。
开幕的第一场就是礼花表演,一朵朵烟花升空,在夜空中绽放出绚烂,当特效造型烟花在空中爆炸,巨大的数字“7”展现出来,又是一阵直冲云霄的欢呼声。
在这种场合下,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人可以保持冷静,甚至没有太多的语言来表达心里的激动。
听着旁边有人吼了一句“卧槽”,苏景也是脑子一热,一声“卧槽”跟着脱口而出,紧接着,宁希竹也大声喊了出来。
一个自认为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一个是知性尔雅的窈窕淑女,俩人相视一笑。
呼~舒服!
南表演台后台,老苏一身军装,腰板笔挺地端坐在凳子。
回想起过去差不多四十年的演艺经历,他登过很多地的舞台,国内的,国外的,基层的,春晚的,领导人观看的……他都能从容应对。
但这一次,他久久不能平静,虽然这个舞台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有意义的,是真真正正与群众打成一片的。
这是他第一次在国庆联欢晚会献唱,也将是最后一次。
其实他比苏景更紧张,只要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的手在轻轻颤抖。
他已经忘了一次紧张到手抖是什么时候了,顺着模糊的记忆,他慢慢追溯着,试图用这样的式缓解内心的紧张。
慢慢地,慢慢地,这段记忆渐渐清晰。
原来已经有差不多二十年里啊。
那是他第一次在领导人面前表演,也是那一次表演之后,他从南都军区调到了首都。
仿佛找到了有趣的事情,他梳理起自己的记忆。
十年前的大庆,他在哪里呢?
噢,想起了,他带着团里的年轻去高原慰问了。
当年的那些年轻,现在也都成长了,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没来由的,他想到了苏景。
如果苏景没有离家出走的话,他那时候也够年龄够资格穿军装跟着一起去了吧?
他又想到了韩伊娜,当时在队里也是一个大姐姐了,在那片终年积雪的地,她就像是雪白世界的灵一样。
原来十年这么久了啊。
老苏满脸唏嘘。
现在让他再去高原,怕是力不从心了吧?
差不多该退休了吧。
猛地闪过这个念头,他的心一紧,随即而来的是无尽的空虚。
但想起苏景跟他过的,有一个很好的苗子,他又一阵心安。
苏景也快要成家了,然后就会有孩子,也许退休了也好,有更多的时间陪孙子孙女,不定他们也有出色的天赋呢?
好像好久没有好好陪过家人了,好久没有过过一个团圆的年了,趁老人们还在,是要多陪陪他们了。
……
老苏想得很多,心里翻涌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情的力量填满心间。
时间慢慢过去,来到九点整,九十分钟的晚会过去了三分之二,也来到了最高潮。
工作人员提醒他要准备登台了。
他顿时收回思绪,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随后站起身。
就当做是最后一次登台表演。
用最好的状态,唱出新华夏的声音,唱出新华夏的态度。
我们已然回到世界强国之列!
我们从来不曾畏惧!
我们从来不曾屈服!
华夏的脊梁从未曾被打断!
一代一代,薪火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