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也是这么想的?”陆卿更加惊喜了,“那这戏楼”
“就照着这个来办,另外我建议,在你分得各类人群中,分别请出一个人来把把关,我们现在所了解的这些,仅仅只是从别人口中得来的,所以要谨慎,而办法就是让这张纸上的东西,再回到人群中去,自然能得到验证。”天灵笑眯眯道。
“还是小公子想的周到,陆卿这就去安排。”说着陆卿就要起身。
“别急。”天灵拉住陆卿,“还没问你,推迟开园,之前卖出的戏票你是怎么处理的?也跟着推迟了?那些买票的人没有意见?”
陆卿嫣然一笑,“该唱的戏还是要唱的,戏票时间未改,但是原定的地点改了,陆卿效仿小公子做法,租了盛云楼的地,在盛云楼里唱的。”
“买票听戏的人没有意见?”天灵又问道。
“还是有一些人有微词的,我也料到了这一点,所以给那批买票的人都备下了礼物,他们在收了我备下的礼物之后,便再无不满了。”陆卿道。
“哦?”天灵眉毛一挑,“姑娘送的什么?”
“我从蕴木斋那儿购进了一批新奇小玩意儿,都是时下平京城里备受追捧的,很多时候拿着钱都买不到的东西,所以他们拿到礼物都十分开心,哪里还记得抱怨更换场地的事情。”
“蕴木斋?”那不是左文的生意吗?陆卿怎么跟他搭上线了?
“是呀,此事说来话长,那段时日我想了好多样物件儿,要么太贵银钱承担不起,要么礼物太轻镇不住场,整日神色甚为忧虑,便被戏楼的工人瞧了出来,他们便出主意让我去蕴木斋看看,能不能寻到合适的。”
“其实我之前也想过蕴木斋,东西确实很好,但卖的都贵,而且好多都是孤品,不适合我这样批量送人的。当下便拒绝了,但巧的是那人认识蕴木斋的老板,于是便做了个中间人引荐了我认识。”
“当我将事情和左老板说了之后,左老板便说可以专门为我们这边定做一样物件,但有个条件是我得答应他两件事,一是送礼的时候得让所有宾客知道这是蕴木斋出来的东西,二是左老板不让对外泄露我从他那购进礼物的价格。第一件事倒是好理解,第二件陆卿却有些想不通,但左右于我无害,便也答应了。”
“第二件其实也好理解,蕴木斋是不是在你送礼之时,便将你送的东西在店里限量高价售卖了?”天灵笑道。
“小公子说的分毫不差!”陆卿惊奇的看向天灵,“左老板在店里放了五份一模一样,但却放言只出售四份,那最后一份只看不卖,卖价也高的离谱,比我从他那里买来的价格高了几十倍,只是在陆卿看来,东西虽好却是远够不上那个卖价的,且我这边送了那么大一批出去,平京城内多数人手里都有,怎么会卖得出去?”
“他不是真的要卖,是在做大生意。”天灵见陆卿不解的看着自己,遂解释道,“姑娘现在名声正盛,日后只会更胜,蕴木斋卖书架发家,他让姑娘告诉别人这些礼物是从他那里定制的,便等同于告诉所有人,蕴木斋拓宽了路子,开始做其他东西了,他这是借姑娘的名头做自己的生意呢。”
“既是做生意,为何却限量高价,这不是明摆着把生意作死了吗?”陆卿道。
“岂会。”天灵笑道,“限量高价,其实告诉那些收了姑娘礼物的人,姑娘为人大方高义,只是换个场地,便补偿了高价美物。”
“这样为我正名,他图什么?”陆卿疑惑,她可不认为左老板那个人是自己的戏迷。
“人美心善眼光独到的陆卿姑娘赠出去的礼物出自蕴木斋,这句话若得以传扬,那便是数不尽的银钱。”天灵看着呆住了的陆卿,笑了笑,“便是这个道理,至于他店里摆的那五件东西,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有那人傻钱多愿意买的就卖,没人买就摆着看,对左老板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先前我说他在做大生意,便是这个道理。”
“原来如此,这下我便放心了。”陆卿道。
“放心?”天灵不解。
“若是不知他图谋为何,这突如其来的予以的方便,倒是让陆卿有些担忧呢。”陆卿叹了口气,“这些年,见了许多裹着砒霜的蜜糖,怕了。”
天灵没有说话,伸手倒了杯热茶递给陆卿。
他看得出来陆卿的心防,所以为她赎身之时便言明是买她唱戏赚钱。
这样说看似无情,却能给陆卿最大的安全感。
“如今公子回来了,我便可以专心排戏了,生意上的事,就交还给公子了。”陆卿道。
“那可不行,修建戏楼的钱是你出的,开园大戏是你挑大梁,还有这分群而设装潢之事也是你想出来的主意,现在想撂挑子?”天灵眉毛一挑,“我可不答应!”
“这些本是小公子的事,何来我撂挑子之说?小公子有什么吩咐支会陆卿一声即可,挑大梁可不敢当。”陆卿道。
“本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天灵说着,便把进宫去请了安宁公主前来,还有求了御笔招牌的事情一一跟陆卿说了。
陆卿听的惊讶不已,“陛下为何会赐御笔招牌?”
凑到陆卿耳边,“让利与人,合作双赢。”
陆卿有些愣,什么意思?
“陛下国库空虚,一字万金的事儿他也乐见其成的。”天灵笑道。
“你你竟然跟”
“嘘。”天灵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所以陆卿姑娘,本公子为你请来了一座大靠山,戏楼的琐事就劳烦姑娘照应了。”
“”陆卿无言,这拙劣的偷懒借口。
“何况本公子如今有伤在身,特别需要休养生息备战待理,姑娘难道就不心疼我了吗?”说罢天灵可怜兮兮的看着陆卿。
陆卿哪里受得了他这样,“好了好了!我答应还不成吗!”
“江清流谢过陆卿姑娘。”天灵站起来对着陆卿就是一礼,“姑娘真是人美声甜的大善人。”
天灵目的达成,乐滋滋的回到自己院里,结果一进去就傻眼了。
做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宣平侯,宣平侯夫人,江波雄还有名义上的阅姨娘,以及丫鬟仆人将他的小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
“清流回来啦?”宣平侯夫人率先开口,“你受苦了,我让人给你熬了鸡汤,快来尝尝。”
“额夫人我已经吃过了”
“不碍事,吃过了再吃一点,你还在长身体。”宣平侯夫人浑不在意,招呼着下人将鸡汤提了过来。
好吧,宣平侯夫人是来送汤的,那别的人天灵将目光移向宣平侯。
“啊,本侯就过来瞧瞧。”宣平侯目光躲闪。
天灵又看向江波雄。
“大哥甚是担心你,三弟既然无事,大哥就回书院了。”江波雄温和道,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啊,我的儿啊!你出去那么久不回来,可担心死娘了!”阅微不等天灵看她,一个箭步来到天灵跟前,哭诉道。
额天灵看着干嚎的阅微,想提醒她表演的有点假,但想了想,虽然心知肚明是假母子,但既然对方给足了面子,自己也不能掉队不是。
于是一个反手抱住阅微,“娘!孩儿不孝,让娘亲担心了!”
宣平侯:
宣平侯夫人:
最后宣平侯率先受不了了,上前将两人拉开,“好了好了,母子情容后再续,清流,你到书房来一下。夫人和阅姨娘先回去吧,我跟清流说两句话。”
“永昌伯往宣平侯府送了封信,跟你有关,小心应对。”阅微在宣平侯上前的一刹那,在天灵耳边轻声说道。
天灵目光一闪,看来宣平侯没有对这位姨娘透露过多啊,那为何要将她送到自己身边来?况且阅微是宣平侯送过来的人,这会儿怎么站到自己这边了?有趣。
宣平侯把天灵带到书房,挥退左右之后这才开口。
“你与永昌伯府公子梁盛子是什么关系?”
天灵嘴角抽了抽,这话问的,怎么听着特别不正经的样子。
“回父亲大人话,乃是同窗之交。”天灵在脑中将梁盛子拉出来细细捋了下两人的交情,然后如实回道。
“真是没出息!”宣平侯极为嫌弃,他虽然崇武不尚文,讨厌那些酸里酸气的书生,但更不待见的是那种文不成武不就的,就是梁盛子那样的。
天灵轻笑,没有说话。
“永昌伯给府上送了封信,说你跟梁盛子是至交好友,今日梁盛子身体抱恙,亲口对他说想让你过去探望一下。”宣平侯也不藏着,直接将事情跟天灵说了。
接着又道,“本侯说过不会管你的事情,但你也要记住本侯说过的话,不要给侯府惹麻烦,梁盛子不学无术,这么个二缺货,指不定干什么蠢事,你最好不要跟他搅在一起。”
天灵忽的笑出声,宣平侯这个样子,像极了那些干涉自家孩子交友情况的家长。
“你笑什么?”宣平侯瞪了天灵一眼。
“梁盛子学业其实还不错。”天灵认真道。
“”宣平侯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么大年纪了还跟你是同窗,你居然还说他学业不错?”
天灵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还可以,他之所以一直留在蒙学堂,扮演者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其实是在给大皇子做事,在学堂里挑一些好苗子拉给大皇子培植。”
“这事儿你从何得知?”宣平侯脸色一变,放低声音,“若是听人传言,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要偏信。”
“他两找过我。”天灵道。
“”宣平侯心里默默的给大皇子上了一炷香,这小东西是皇帝扔在他府上的,大皇子找他,不就是儿子挖老子的墙角,想想就刺激。
“大皇子还谆谆教诲我好好读书,但是我拒绝了,告诉他们我是家中庶子,要做生意赚钱,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天灵说罢,笑着问宣平侯道,“父亲大人想知道后面的事情吗?孩儿都可以告诉您。”
“不!你不必说了!”宣平侯连忙摆手,开玩笑,有你这一尊小佛就够受的了,他才不想再去沾惹皇家子嗣的烂事儿。
“不说的话,您怎么回复永昌伯呀?”天灵笑眯眯的说道,“我去衝州的事儿您是知道的,但具体事宜您可能不太清楚,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大皇子在衝州的生意被官府扣押了,想让我过去捞一把,上头也应允了,只是过去后才发现扣押的是云梦,官府做的确实没错,所以清流就帮着衝州官府处理了一下,拿了人烧了物资,连带着把往大魏供应云梦的隔壁国的秧苗也处理了。”
“干得漂亮!烧的好!”宣平侯哈哈大笑,但突然又垮下脸色,这事儿虽然办的对,但动了大皇子,只怕此事不会善了,梁盛子跟着大皇子,那永昌伯来信,只怕就是为了此事,先前不知道事情原委,他可以无动于衷,可如今知道了,他若撒手不管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可是管的话,免不了被卷到这场风波中去。
真是左右为难,想到这,宣平侯有些气急败坏,“说了不听!谁让你告诉我的!”
“孩儿的事情,自当禀报父亲大人知晓。”天灵笑道。
宣平侯气急败坏,怒瞪天灵一眼,“快点收拾东西,滚到庄子上去反省反省!”
“父亲大人处罚怎么跟陛下如出一辙,大人们都喜欢让自己孩子闭门思过吗?”天灵笑盈盈的说道。
“什么意思?陛下罚了大皇子?”宣平侯一愣。
“是呢,我本来昨日就已经回了平京城,只不过半路被大皇子带走,又被陛下招去,回来的时候太晚,所以才吩咐下人不要惊动您。”天灵解释道。
“您看在我这么乖巧的份上,这反省是不是就免了?”天灵又道,“父亲苦心,清流都知道,定不忘父亲大恩!”
天灵怎么会看不出来,宣平侯是想让自己去庄子上躲祸,所以他干脆将这些事讲清楚,免得让人担心。
“报恩就不指望了,你少惹点事让我多活两年本侯就谢天谢地了。”宣平侯哼道,“那永昌伯府的事情该如何处置?”
“同窗抱恙,自当探望。”天灵笑盈盈道。
“你既然知道梁盛子是大皇子的人,就不怕其中有诈?”宣平侯道。
“看来父亲大人昨晚睡得甚好,所以没有听见永昌伯府穿来的悲戚狼嚎。”天灵道。
“什么意思?”
“梁盛子挨了永昌伯的毒打,所以糊涂儿子在明白爹的手里,翻不起什么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