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太监小声的向小蔡同志说着:“小蔡公子,你可得小心了,今天陛下的心情不是很好,从下朝后就一直没说话,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尽量别惹她,明白吗?”
乔冰夏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
心情能好吗?在朝堂上的大臣们到底是怎样一个局面?
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了,景帝也算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帝王,为什么这些大臣们会如此的冷心冷肠。
尤其是那几个欲言又止又街头交头接耳的大臣,虽然说已经记下了名字,心里也有谱,但终究还是觉得很失望,而更多的是对这些人的观念产生了非常非常大的伤感。
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见过,说古人的心思都非常纯洁,什么勾心斗角,肮脏不堪都只是形容那些坏事做尽的人们?
可为什么这些满口仁义,一口一个为天下老百姓服务的读书人,居然会这样冷心冷血,放任着那样的事情不管不问,就只是为了自己的一些小算盘,小心思。
乔冰夏可不相信朝中的大臣们在外面会没有自己的耳目。
尤其是一品大员,更是要非常敏捷的了解着朝廷的走向,从而才能判断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林州的地动案,或许那些人昨天晚上就已经和他同时获得的消息,可他们不仅没进宫示警,如今在朝堂上居然还会三缄其口?
就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在第一时间获得消息的时候,给自己一个致命一击。
难道他们就没有想到过,耽误一天会耽误多少事吗?又会有多少人在他们的犹豫中死去?
难道在他们的眼里?那些人的性命根本不直一提,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在这次的较量中,给自己一个致命一击,从而让他们能够在这次的斗争中获利多少?
如果真这个朝廷上的大多数官员都抱着这样一副心态,那么她以后真的能够实现对蔡老将军的承诺吗?
这一刻乔冰夏是迷茫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口口声声说为了天下的老百姓,可天下的老百姓有几个人能明白她真心实意,每个人所看中的都是她坐着这把椅子,而不是所向往的宏伟目标。
而且他不知道在接下来的较量中,又有多少人是站在她这方的。
因为没有任何大臣是她的心腹,和这些人的交往时间太短,到现在就这两三个月的时间,别说别人,就是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外人。
所以不知道在这次的较量中,到底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陷入沉思的乔冰夏根本并不知道蔡涵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只听见那个孩子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鸭子叫声般的破哑:“蔡家第八代嫡孙蔡涵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乔冰夏才从迷雾中清醒过来,转过头看着跪在前面,毕恭毕敬连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大男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行了,起来吧,不过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这样为难他?”
如果在前世这样大的孩子,还只是一个小学生,或许连初中也只是刚刚才上去,他们正是童真泛滥的时候,哪里会像这里的孩子?
看看,稚嫩的脸上多了一抹疑惑,而更多的是对于皇权的恐惧和尊重:“是,多谢陛下!”
乔冰夏已经是一个母亲了,看见这样打一个孩子,忍不住想起之前生过的那个儿子,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在梦中一般,没有醒来,也不愿意醒来,他自己都在迷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行了,起来吧,吃饭了没有?今天吃些什么?可以和朕说说吗?你或许并不知道,正在这宫里被圈着,整天就是对着哲子哲子烦都烦死了,你可以和我说说外面的事情吗?”乔冰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才能拉拢和这个大男孩儿的关系。
而蔡涵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女皇帝怎么和祖父祖母所交代的不一样呢?
“吃……吃了。”蔡涵第一次恨自己这打劫的舌头,想要捊直舌头,可根本捋不直啊!
乔冰夏忍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行了,你别紧张,我也只比你大几岁,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尊卑,可能你就叫我姐姐多好听!所以咱们放宽心情,好好的说会儿话可好?”
她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又像一个诱拐小孩的狼外婆,在诱骗和蛊惑着一个尚未成年的花季少年。
而蔡涵真的像一只又小又纯洁的小白鼠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点作为蔡家嫡孙的优越感和精明:“嗯,我也气死我非常佩服你的,你都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只比我大几岁,如今却坐上了这么高的位置,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达不到的,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乔冰夏非常狡猾的向周围看了看,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后所的:“你不知道我是投胎好,就像你一样,投胎投到离国赫赫有名的蔡家,如果是投到别的家,可没这么好的福利,这么小就能够有机会进宫来了,所以说咱们两个是半斤对八两,谁也说不过谁?懂不懂?”
听见女帝说投胎好,蔡涵也不禁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投胎投的好。
就像几个好哥们,虽然说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龄,可他们就没有他投胎投得这样好,能够有那么多资源以及疼爱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
他在蔡家为天子骄子,每个人都想和他搞好关系。
而他的几个哥们?虽说都是在京城里,而且年龄也相当,可就没有他这份福利了,有的是家里的庶子,瓶子,你别说尊重讨好,甚至家里的嫡母还会挤兑,防范,甚至是打压,让他们没有出头之日。
而即便投胎投的不是庶子,兄弟几个根本不可能被父亲母亲所关注,而有的家里有老大,有老幺,那些中间的儿子们,就像一个无关痛痒的不存在一样,除了兄弟几个,根本没有人可以和他们说话。
这些都是他们平日里最喜欢谈论的话题,也曾经为此愤愤不平。
如今贸然听见连高高在上的帝王都会说投胎二字,顿时把小蔡同志的防备和紧张化为乌有,向乔冰夏巴拉巴拉的说着:“对对对,我们兄弟几个平日里就爱说,他们都非常羡慕我投胎投的特别好,说我举上辈子绝对做了非常多的好事情,才会有这样的机会投身到蔡家,成为我父亲,母亲最疼爱的儿子!”
他是都城里最高贵的公子哥,祖父是大将军,手握重兵,可以俾倪天下。
父亲掌管着禁军,负责守卫皇城的安全。
他当然非常高兴了,就他这个身份来说,在京城里横着走,没有人敢找茬。
乔冰夏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和这个小蔡同志打好关系,为以后自己的发展多一份把握。
没办法,人家的爷爷奶奶,亲爹亲妈都是这京城里赫赫有名的家族以及人物,只要和他的关系好了,即便蔡家父子有什么动作,也得先考虑一下亲孙子的感受吧
而且她也觉得这个孩子心思通透脚,如果说他的祖父父亲真的有什么异动,这个小孩子可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之前的事情就已经说明了,这个孩子绝对有独立的思考,不会做人云亦云的墙头草,也不会做顽抗到底的固执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年纪尚小,以后可是她的左臂右膀,可得小心伺候,一旦自己坐稳了这个位置后,这个孩子的发展前途绝对无限想象,或许成为第二个蔡德荣也说不一定。
“诶,说到投胎,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喜不喜欢听?”
“当然喜欢,你不知道,我最喜欢听的就是故事了,只可惜我祖父和父亲都太忙了,平日里才不会给我讲故事呢,祖母和母亲虽然说也讲过一些故事,可毕竟都是女人家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听,你可不准讲女人的故事!”
乔冰夏哈哈大笑起来,她就觉得这个孩子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
乔乔就冲着这份胆识和能够和他讲条件来说,根本不是一般的孩子那种唯唯诺诺,一看见他作为帝王的标志后,就会吓得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通。
“怎么可能呢?你祖父是大将军,你爹又是一个赫赫有名的禁军统领,我怎么可能跟你讲女人的故事,再说了了,就我现在这种身份,肯定给你讲的是绝对让你满心欢喜的故事!”
乔冰夏是吊足了胃口,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这举手投足之间哪里还有一点点女人的味道?甚至连皇帝的威仪都荡然无存!
而蔡涵根本没有一点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皇帝,而且还是一个比祖母还凶的女皇帝。
“那好,咱们击掌为誓,要是你讲女人的故事,我立马就出去,再也不和你说一句话!”
“击什么掌啊?”乔冰夏不以为然的轻斥一声,露出非常不屑的表情:“这种小事情有那么严重吗?你现在就听,如果这中间有一句,立马走人,如何?”
两个人越说越起劲,就一起坐到了地上,听着乔冰夏的娓娓道来:“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在咱们大皇朝还没有成立的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的时候。”乔冰夏用一种特别敷衍人的语气来别向他表述着一个从未接触过,也从来没有人发现过的故事。
尤其是什么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这简直就是一个无从考察的词汇。
而蔡涵已经被这独特的开篇所吸引,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闪着一双神奇的眼睛,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这个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女孩儿,向他讲述着:
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久必分,周末七国纷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纷争并入于汉,汉朝自白,主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便分为三国。
说到这里后,乔冰夏便停了下来,看着这个一眼迷茫的小孩子,非常神秘的问道:“迷糊了吧?”
蔡涵不过一个13岁的小孩子,当然听了半天都听不出一个所以然,因为这根本就是他根本不了解的,所经历过的朝代,当然并不知道,自然迷茫的不得了。
乔冰夏非常得瑟的笑了笑,这样说:“这样吧,其实就是一句话,前面那些国家都灭了,都不复存在了,就只剩下了三个国家,就好像咱们这里一样,有离国,夏国南楚国代国,我们是四个国家,对不对?而我说说的是三个国家的时候,这下你听懂了吧?我说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的故事,明白吗?”
听见这一番解释,蔡涵算是终于明白过来,哦,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老祖宗老祖宗所发生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了,就是说其实这是三个国家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就像我们之前,先帝一统天下之前,几个国家之间发生的纷争?”蔡涵不愧是蔡家最优秀的孙子,即便被这一大圈忽悠,也能够清晰地找到最原始的一面。
而乔冰夏很满意,地点着头,觉得这不愧是一个头脑灵活,四肢发达的聪明。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只要记着我说的就是三个国家所发生的事情,和我们现在这个国家没半点关系啊,我跟你说,你可别对号入座,到时候你祖父追究起我的责任来,说我混淆视听,忽悠你这个栋梁材,那我岂不是罪过?你可千万不能排号入座,这一点我再一次升级,要不然回头我不给你说!”
乔冰夏是威逼利诱又加蛊惑,简直把一个活脱脱的狼外婆演绎得非常完美。
而已经被他忽悠的找不着北的小蔡同志已经非常听话的点着头,根本没有觉得自己这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点菜家嫡子的味道?
“你放心吧,我绝不说,我连祖父连祖母都不说,这样总行了吧?你倒是快说,都快急死我了!”
没办法,他根本不知道讲故事的人会是这样一种虚无缥缈的忽悠,把他勾得直痒痒。
到现在这绕了大半天,他只知道是一个三国的故事,连什么朝代,什么人物都没听过一句,甚至是一个名字都没有听见,就已经被吸引进去了。
当然比他从小听到大的所谓励志故事更吸引人。
为了让他从小就培养一种很正直的理念,蔡德荣从小就给她灌输着所谓拜官封侯说必须要走的艰难历程,以及中间所要发生的点点滴滴。
所以都是用某些英雄事迹来感染和鼓舞,根本没有像乔冰夏这样,用一种虚无缥缈的方式来吸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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