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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穿秋水 第十章 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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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一即将要到来了,虽然,已经是中学生了,但学校规定从小学到初二,每个班都必须出一个节目。云飞理所当然地被班主任点名唱歌表演了,让他选好歌后,去音乐室找音乐老师排练。那时,台湾的青春偶像派组合《小虎队》的歌,在校园里非常受欢迎。也是每位同学们崇拜的偶像团体。就连发型,男同学们也是照着他们几个形象理的。小虎队的每首歌,同学们几乎都会哼哼唱。其中那首《青苹果乐园》经常在课间操后滚动播放,把那种舞动的青春,表达的非常完美,也让每个词每个音律都铭记在了同学们的心里。

    云飞就决定在六一舞台上,来演绎这首深入人心的歌曲。排练时间定在每个下午两节课后,各年级排练的人员,可以两节课后去操场上练节目,剩下的同学,必须继续自习直到下学。云飞同年级的小敏,龙龙,文君玉,鑫燕,在排练一个童话小品节目,然而,武英儿却只能在教室里学习了。

    两节课后,云飞轻声地与武英儿寒暄了一会。就独自到音乐室去了。音乐室在小学楼的一层角落的拐角处。音乐老师是个女的,叫张美娟。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平时喜欢穿连衣裙,嘴唇爱涂点口红,身上透露着一种艺术的气质,还有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弹着一手好钢琴,是个唱民歌的女高音。

    云飞过去后,把要唱的歌,曲目告知张老师,张老师先找到伴奏磁带,让他跟着唱了一遍,让后指点他在哪里音准不对,哪里需要换气,纠正他错误的地方。还跟着钢琴练了练声。幸亏,云飞从小爱好唱歌,有音乐细胞,对高低音发声气息还算拿捏的很好。歌唱技巧也从书里学过。再经过这位音乐张老师的稍加指点,一首歌很快唱的完美了。

    音乐老师还不住地夸他音域不错,是个唱歌的料。让他好好发挥这方面的特长呢!歌词云飞早已熟记于心了。跟着旋律节奏感,云飞一遍又一遍地精益求精地排练着。声音唱起来酷似《小虎队》原声,慢慢找到感觉后,他就一边唱,一边穿插上一些霹雳舞的动作在里面。这样,才能生动地体现出,这首青春歌曲的舞动旋律,才能够把这首歌的灵魂,表达的淋漓尽致。

    云飞向来做事情有一种,要不不做要做就做最好,追求完美的个性。经过几天的紧张排练,云飞已经是能够配合上舞蹈动作,轻松纯熟地驾驭这首歌了,就等正式表演了。在这排练期间,武英儿下了学,一直默默地陪着他,看他辛苦的排练。还不时地给鼓掌,向云飞伸大拇指,还偷偷地从家里,拿了一个水杯和手绢为他用。这小小的举动却让云飞心里暖暖的。云飞一边排练一边不时地向双手托腮,陶醉其中的武英儿抛个媚眼过去,逗的她羞涩地眯着眼,眼里都是满满的爱意。排练完后,云飞就与小敏,龙龙,武英儿,文君玉,鑫燕一路有说有笑地相跟着回家。云飞的弟弟已经不需要他再照看了,人家每天和自己的同学早回家了。

    终于迎来了热闹的六一,全校的同学们,都是统一着装,白衬衫,黑蓝裤,白球鞋,系着红领巾。没有节目的同学们都是扛彩旗,大家敲锣打鼓,欢声笑语,热闹至极。排成一行长长的队伍,由老师们指挥着一路前行。

    矿保卫科的工作人员,穿着制服特意上来,为长长的队伍开道前行,非常壮观。一路上,迎来了许多看热闹的家属,行人的围观。先在矿办公楼的门前广场上,鼓乐喧天了一番后,由老师有序地带着去了,矿俱乐部礼堂。能容纳将近一千多号人的大礼堂里,瞬间是上下两层挤的满满的。看热闹的家属闲杂人真多。就连过道也全是行人了。

    首先,是矿领导为学生们致辞,完毕后紧接着主持人开始报表演节目。从小学开始,一一循序渐进地表演着每个班精心策划的节目,不时地迎来许多掌声。等同年级小敏龙龙们的童话小品结束后。只见,主持人深情地介绍着云飞的压轴节目时,他的心,砰砰一直紧张地跳个不停。因为,台下将近一千多号人会看着他的表演。云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缓缓地拿着主持人递给他的话筒,走到了舞台中央,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站定后,灯光突然暗下来,接着,欢快的节奏响起来了,一下子,吸引住了台下所有的注意力,云飞也开始跟着旋律唱起来,那磁性的嗓音,瞬间把大家都吸引的凝神安静地听着。

    时而欢快,时而激昂。在场的观众无一不深深地沉醉在这熟悉而动感的音乐世界里。尤其是唱到……啦啦啦啦……时,舞台聚光灯,随着音乐起伏不断变换着,由红到紫,由明转暗,云飞已经不在紧张,而是兴奋地,熟练地一边唱,一边挥动着青春的舞步,挥起手用力摇摆,带动下面观众的气氛。

    大部分同学们跟着音乐的律动,都忘我地嘶声力竭地呐喊着,尖叫着,已经忘乎所以。现场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云飞唱到高潮部分,又带动起了,上下两层密密麻麻的观众,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如浪花般此起彼伏。

    武英儿也是与所有同学,激动地为云飞呐喊着,欢呼着,全然不顾自己那些失态的举动。而云飞也全然忘情地尽情挥洒着。刚唱完,就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还听到下面喊道:“再来一首,再来一首……”但云飞鞠躬完了以后,已经快速地走下了舞台。只能让观众沉浸在遗憾中收场。

    云飞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热血沸腾,那么的回味无穷,那么的澎湃难忘,那么的怀念青春。……

    所有节目表演完后,各领导在台上宣布了,各年级的优秀三好学生颁奖仪式和获奖节目。云飞自然而然领到了三好学生奖状与歌唱第二名的好成绩。也为初二甲1班争了光。从此,在学校更是有名气了。

    很快升学考试来临!云飞和武英儿,龙龙,小敏,文君玉,鑫燕也成为了一名初三学生。可就在初三初期,班主任郭老师要生孩子了,没办法,经过校领导决定,换成了一名男性老师,成为了云飞班里的班主任。他叫刘海波,在中学里兼教导主任。从这一年里,云飞的姐姐云琪也出嫁了。云飞的前途转折点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云飞与武英儿的关系,也在这毕业最后一年出现了分歧。

    新上任的班主任刘老师是个大个子,大约一米八,衣着很朴素,四十多岁。一头短而密的头发,看起来很精神。不过腿有点罗圈,喜欢背着手在讲台走来走去。他是本地人,可偏偏喜欢用不标准的普通话给云飞们上课。让云飞和他的同学们感觉心里很别扭,有一种酸溜溜的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他告诉同学们,说他在练普通话,让同学们也跟着学,并且以后和他对话必须用普通话来说。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毛病,就是爱爆粗口,经常用命令的口气和同学们说话,不会婉转,说一不二。这也许就是职业病,当教导主任的原因吧!慢慢班上的所有同学,都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不满情绪。反正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渐渐形成了一种敌对的状态。

    那时,同学们都处于青春期,还处于紧张的学习过程中,有一种不服管,厌烦的逆反心理。对自己的前途也没有多大抱负。都是想着毕业后,考个轩岗矿务局技校就行,念出来当个煤矿下井工人就足够了,再没有远大的理想了。甚至上高中的念想都没有,因此,学生们也不服班主任的管教,养成了你越管教我,我越不尿你的这种局面。时间长了,学生们就像放了羊似的不好好学习了。因为全部课程都已经学完,剩下几乎全靠自律自习。当然你不学了老师也懒得教你了,只有个别几个重点生,老师还是管教严厉,包括云飞在内。

    在一次自习课上,云飞向往常一样和武英儿复习着功课。看似自习课,教室里却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多同学都闲聊着各种新鲜事……,云飞就低声问武英儿:“你打算毕业后念技校吗?”武英儿看了看云飞说道:“唉!我不能上技校,你还不知道吧?因为我不是非农户。”“那你怎么可以来这里念书呀?”云飞疑惑的问道。“武英儿看着云飞无奈地抱怨道:“因为我父亲没有带出家来。”云飞正要问,武英儿接着解释道:“我父亲也是正式工,可他经常不上班,下了两年井就跑关系调上了井上,必须是下够六七年井才可以带出全家来。技校必须也是非农户的才可以,农户的不能上。”“哦,原来是这样!”云飞惊讶地答道。“虽然没带出家来,但我也算家属子弟。这就是我可以在这里念书的原因。”武英儿抢着回答道。云飞怔了一下又问道:“那你打算报考矿中吗?还是?”“不了,毕业后,我就不打算念了,我知道,就是我考上了也念不起了,拿上毕业证就行了。”武英儿无奈地说道。接着她迟疑了一下又对云飞解释道:“我爸爸挣钱少,我还有两个小妹妹需要照顾,我妈就是一个农村妇女,没有经济来源,这一大家吃喝都是问题,哪还有多余钱供我念书呢!我能念完这初中就算幸运了。哪敢还有其他奢望了!等毕业了,我就出去打工挣钱补贴家用。”说完,武英儿有点自卑地低下了头。云飞听完以后,心里那种怜惜,无奈情绪,在心里波动着,翻滚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了。只能看着武英儿的表情,任由心里这种很不是滋味的感受滋生着,蔓延着。……

    云飞知道以他的家庭状况,条件,和他差不到哪里去。对武英儿是爱莫能助,束手无策。只能是,任由毕业后走一步看一步了。他也在担心起,他与武英儿以后的相处能否长久。一旦她外出打工,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他不敢再往下多想了,只能听天由命吧!只能在这段时间里,尽量的能多相处一会是一会。谁也不知今后的路,会是怎么样呢?想到这里,云飞不禁默然忧伤起来。

    很快,十一国庆节到了。云飞的姐姐云琪也迎来了她今生最难忘的一天,她嫁给了矿上一位退休老干部的儿子,在机电队上班,工作还算稳定。从此,云飞姐算是脱离了苦海,那个让她伤心,受苦受难的家。只剩下了,云飞兄弟两个和父亲相依为命了。父亲依旧老样子,已经从井下调到了井上行政科。是个比较清闲的工作。但是挣钱越少了。

    每到快过年时,矿上就断断续续给每位职工,便宜发放些蔬菜,粮油,之类的日需用品,行政科里的供应科就要忙几天了。云飞父亲就是在供应科里上班,应酬不少,好多职工,为了能走后门领到多一点的福利,就请云飞父亲下馆子。这样云飞父亲几乎天天在外面吃饭,全然不顾家里的云飞兄弟两个。这样,重担自然落在了云飞身上。他下了学,回到家还的生火,打碳,做饭,担水,做家务活。姐姐也是偶尔回去一下给洗涮洗涮。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毕竟是有自己的家了,隔三差五,姐姐就会把兄弟两个叫过去吃饭。一次两次能行,时间长了肯定就有说法了。就这样,云飞与武英儿相处的时间也只能在学校里。下了学或者礼拜天相处的时间没有了。他们之间说话玩耍的时间变得也少了。……

    转眼间,新年快到了。关系密切的男女同学,都在互相送贺年卡。当然武英儿也不例外。她偷偷地送了云飞一张,精致的音乐贺年卡。只要一打开,祝你新年快乐的音乐就会响起来。武英儿把它藏在了云飞的书包里,而且是用书夹着贺年卡的。

    回到家里云飞复习功课时才发现,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音乐瞬间就响起来,一幅林黛玉的全身像映入眼帘。右面整整齐齐地为云飞写着一首情诗:“你是鱼儿,我是水,鱼儿离不开水,情谊不分离。”看着这么直白的诗句,云飞心里顿时热血澎湃,异常的激动。此时此刻,他只有反反复复地熟读此句,细细品味,铭记在心。心里当时的那种甜蜜,真是言于溢表。决定好好保存这张意义深刻的小小贺年卡。他把这份单纯的爱藏在心底,放在夜里与梦里独自陶醉。直到现在,那张已褪色的音乐贺年卡片,他还保留着。只是没有了那种冲动澎湃的感觉,而变成了永久美好的留念。

    理所当然,云飞也送了一张贺年卡,已经,记不起当年,所回写的那肉麻的诗句了。可能早已化为了灰烬,湮灭在这岁月的沉浮中了吧!

    初中校园恋爱是非常美好的,能为青春增添一点甜蜜的色彩。不过结局却大都是悲剧的,也许初中时的恋爱那不叫爱,只是互相的一种钦慕好感,非常天真单纯。只要有一点现实的东西搅和一下,瞬间,会像根基不稳的桥梁一样倒塌。热恋期是短暂的,也需要不断的经营或不断地惊喜,才可以维持越久,如果稍有不合适的地方出现,就会冷却早早结束。

    云飞与武英儿,此刻,已经是何时何地总希望能腻在一起。慢慢地,,云飞感觉两人很稳定时,就挪出一点时间来,做自己其他喜欢的事了,不可能天天在一块。再加上现实生活中,重担落在云飞身上,也就没那么多时间挤出来陪她。这样,武英儿感觉云飞对她冷落了。还有她家庭状况让她很无助时,没人来及时安慰她,心也就渐渐地成熟起来,慢慢面对现实,想法也就多了。致使,云飞与武英儿的关系,非常可惜地出现了分歧。逐渐地,她学习也无心再学,成绩直线下滑,为了替她妈妈承担家务的种种压力,心里早已是想着早点毕业,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来挣钱补贴家用。

    祸不单行,发生在武英儿家里那是迟早的事。本来也就没几个月的时间就毕业了,可就在这时,她家里那不光彩的事终于发生了。他父亲被人举报,在家里长期聚众赌博,被*机关拘捕。最后听说被判了二年。她家里,全靠他那点微薄的工资生活,这下没了经济来源,一下生活陷入了困境。武英儿,也只能被迫提前退学,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让人实在是无可奈何。云飞知道后,心里是万万个不舍与伤心。

    每天看着空空如也的凳子,呆呆发神,很不适应。就连他的好朋友小敏,龙龙与他说话也心不在蔫。就如一个失去灵魂的空壳躯体,整天昏昏沉沉,无精打采。

    只有,在礼拜天偷偷去看看武英儿,约她出来说说话,安慰一下。但是时间长了,从武英儿的话语中能感觉出,她已对云飞的那份爱慕之情,被现实生活折磨的没有热度了。变得很平淡。云飞也感觉出来了。渐渐地,云飞也只能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投入到自己紧张的学习当中去了。只能,无可奈何地默默为她祈祷了。云飞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考上中专。毕业后,有个安稳的工作。他要为了“鱼儿离不开水,情谊不分离”的诺言来拯救武英儿。他要与命运斗争,与现实搏杀。用一己之力来挽回他与武英儿之间的这段情谊。这种想法,云飞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太幼稚了,不过想法是美好的,然而,事与愿违,远远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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