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依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子凌那么大言不惭,可谁又没有伤害过她呢?
如果非要论起来,最先抛弃简依依的应该是白子凌才对。
她想问问白子凌自己被人诬赖跟司机苟且的时候,他在哪里?
自己被唐守仙夫妇送给杨源的时候,他在哪里?
自己被宁家赶出家门的时候,他在哪里?
她入狱被人逼着吃排泄物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可她终究什么都没有问出声,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就着一旁的清水在桌上画了一行字。
“我想吃草莓布丁。”
白子凌愣了愣,随即温柔的点了点头。
“那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马上就会来。”
简依依轻轻点了点头,身上的衣服被咖啡湿透,她微微哆嗦了一下。
白子凌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才放心的离开了。
简依依眸色暗了暗,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了厉熙爵的手机。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定位已经发过去了,二十分钟之内看不见你的话,后果自负!)
简依依将信息编辑好发送给梁语宁,然后不动声色的删除。
她起身把外套放在椅子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
白子凌回来的时候,座位上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外套下面压着一张小字条。
“梁语宁要见我,我给她发了这里的定位,我想说的话,你应该会告诉她吧!”
白子凌的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这么多天压在心里的石头仿佛被人给移开了。
他让自己去跟梁语宁说那些话,不就代表简依依已经决定放弃厉熙爵跟他在一起了吗?
他原本还担心简依依会怪他,这么看来是他多虑了。
小钰的心里一定还是喜欢他的。
简依依就近在对面的酒店里开了间房,从这里刚好能看见咖啡厅。
她把在邮轮上拍到的白子凌跟梁语宁见面的照片,以及她开车到白氏集团接白子凌的照片,一共十几张一股脑的发给了霍纤茹。
霍纤茹怕梁语宁要更甚过怕自己,简依依对她再了解不过了。
霍纤茹在自己面前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对于那个弃子养女而言,她骨子里带着优越感,也坚信白子凌绝对会更喜欢自己。
可梁语宁不一样,她高贵,妩媚,风情万种,兼具最让男人神魂颠倒的所有索性,偏偏还跟白子凌走的那么近。
所以霍纤茹才像变了个人似的,小气又善妒,全然不是先前那个了“温柔包容”的姐姐。
所以白子凌才开始反感她,可他越是这样,霍纤茹就越是慌张,对梁语宁充满敌意与畏惧。
简依依只觉得留下这些照片早晚有用,居然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果不其然,照片刚发过去,霍纤茹就直接将电话打了过来。
嗓音怒气冲冲,险些破音:“简依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面当然不会有回应,简依依挂掉电话,直接将酒店地址发了过去。
霍纤茹紧紧攥着手机,双眸血红的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地址,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心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又犯病了,那女人明明是故意气她的。
霍纤茹艰难的扶着桌上,将药一口气吞了下去,才渐渐缓过来。
等她把电话拨过去时,对面已经关机了。
霍纤茹犹豫了一会,连包都没带,直接跑下了楼。
简依依拉开窗帘看了一眼,白子凌还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等人。
梁语宁应该不会到的那么快,她倒要看看,两个千年狐狸,谁能撕得过谁。
简依依把包里提前准备好的男人衣物散乱的扔在地上,连同自己的衣服,胡乱的脱在浴室门口。
冰凉的水从花洒里淋下来,冷的她牙齿有些打颤,人也一瞬间清醒了很多。
她不能输。
不能输给梁语宁,也不能输给厉熙爵。
她要强大起来,要保护天之港,要去把五月接回来。
等简依依缠上浴巾出来的时候,门外刚好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没急着开门,转身在洗手池里放了一盆热水,将脸埋了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脸颊上已经被蒸出了两片潮红,霎是应景。
门刚一打开,霍纤茹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眼见着一地男人的衣服,霍纤茹恨的牙痒。
“白子凌,你给我出来!”
霍纤茹恨不得连床底下里都翻上一遍,可转了一圈仍旧一无所获,她这才想起回头去看那个女人的脸。
“怎么是你?”
霍纤茹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的女人,简依依身上只裹了一件浴巾,脸上的潮红未褪,透着不可言说的暧昧。
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衣服,才发觉并不是白子凌出来的时候穿的那件。
霍纤茹松了口气,与此同时,眼底泛起一层显而易见的厌恶,嘲讽道。
“怎么?要我来看你偷男人的吗?不要脸的贱骨头!”
简依依听惯了她这么骂她,倒也不在意,回头将窗帘拉开一条小缝,梁语宁刚好从车上下来。
她回头看了看霍纤茹,唇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似乎在看一出跟自己毫无关系的笑话。
霍纤茹狐疑的凑了上去,灯光暧昧的投射出两个人的影子,一人一杯咖啡,谈笑风生。
霍纤茹刚刚落下去的怒气被重新激了上来,他急匆匆的离开宁家就是为了陪这个女人喝咖啡。
她狠狠捏了捏拳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狐疑的盯着简依依。
“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梁语宁刚刚才被厉熙爵求婚,怎么可能会跟凌哥哥在一起?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设的局对不对?”
霍纤茹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不依不饶的盯着她。
简依依却忽然笑了起来,那样子仿佛霍纤茹讲了一件无聊又尴尬的笑话。
手机里机械的朗读着简依依提前输入好的内容。
“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如果是想拆散厉熙爵跟梁语宁的话,我应该直接打电话给厉熙爵。”
霍纤茹自然知道自己的假设撑不住脚,情绪有些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