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一个山头出来的兄弟,厉金刚对钻天豹的情事自然也是略有耳闻的,当下笑道,
“听你这言下之意,竟是要做人家入赘的女婿不成?”
钻天豹闻言傲然点头应道,
“左右老子孤身一人,无父无母,翠又是家中独女,入赘她家又如何!”
彼时入赘为世人所不齿,钻天豹能如此,可见对翠是用了真心!
厉金刚见状倒是不笑了,冲他一挑大拇指道,
“好!这一回总算似条汉子了!”
钻天豹闻言大怒,不顾自己新受了伤,与他扭打在了一处,
“老子就是真汉子!”
两人在这处打得军医瞧着连连摇头,吩咐兵上来将二人按住,重又包扎伤口,城外头司徒南已是与那辽将激战许久,眼见得日头偏西,城头上鸣金收兵,辽营之中也传来收兵之声,两人相视一眼齐齐住手,
“明日再战!”
“明日再战!”
却是双拍马回转阵营,各自回归不提。
如此连着打了几日,双各有胜负,只耶律布布心头焦急,再不耐烦如此一场场打斗,这一日一早升帐便下令攻城,号角一响立时有无数辽兵顺着那云梯往上攀爬,上头大宁人滚木擂石往下砸去,便有惨叫声传来,摔下去头破血流,血肉模糊,却仍是有更多的辽兵悍不畏死往上攀爬,有那手脚灵活的已是爬上了城头,与大宁兵士战到了一处,一时之间这中京城头之上喊杀声四起,战成了一片。
那耶律布布立在城下,眼望城头激战,却是足足半个时辰,中京城头被大辽人守得水泼不进,便是手下兵卒登上城头亦被砍杀殆尽,如此下去只怕兵力损失不可计量!
见状耶律布布想了想吩咐身旁道,
“赤鬼将!你领了人去强攻!”
“是!”
赤鬼将迈上一步应声,此人乃是耶律布布手下第一猛将,生得豹眼横眉,一脸的横肉,应了一声立时叫人脱去战甲,露出一身疤痕遍布的强壮身躯,这厢叫了兵抬来自己那狼牙棒,领着人便冲了上去。
这赤鬼将上去果然不同,三两下翻到城头之上,手中的狼牙棒一舞动开来,近身一丈之内无人能敌,一时之间这城头之中血肉横飞,惨叫连连,耶律布布见状不由大喜,
“赤鬼将果然勇猛!”
当下命人擂鼓助战,城头之上的情形,燕岐晟自然看在眼中,当下便想提刀过去支援,只一旁穆红鸾素手轻轻压在他肩头之上应道,
“长青,你需坐镇指挥,还是让我去吧!”
当下一手提了长枪,过去脚尖一点,人已轻飘飘自骑楼之上飞身而下,她一身红衣出现在城头之上,大宁兵士见了不由士气大振,纷纷大叫,
“殿下威武!殿下威武!”
城头之上一阵山呼海啸之声,下头耶律布布抬眼定睛观瞧,只见那城头之上一袭红衣,苗条的身影在厮杀的人群之中穿棱直取那赤鬼将。
不是他恨得牙痒的大宁太子妃又是谁人!
赤鬼将此时正杀得兴起,见状大叫一声,
“来得好!”
当下举起狼牙棒便与穆红鸾的长枪撞到了一处,
“当”
一声响彻城头,穆红鸾手上一麻,不由眉头连挑,口中娇喝道,
“好!宫在辽境之中数次大战,总算是遇上一个能战之人!”
当下冲左右高喝一声,
“众儿郎闪开!”
下头围攻赤鬼将的众大宁兵士闻听,立时呼啦一声向四面闪开,露出一块一丈见的地儿出来,那穆红鸾与赤鬼将立时战至了一处。
赤鬼将手中的狼牙棒舞将起来,犹如一团黑色光影,上头狼牙之上沾连着无数血肉,却是腥风阵阵,戾气重重,穆红鸾手中一柄长枪,戳刺挑扫打得也是半分不惧。
“当当当”
这厢连着硬碰硬十来招,穆红鸾觉着两膀发麻,那赤鬼将却也是暗暗心惊,论起武艺来他才是耶律布布军中第一人,一柄狼牙棒打遍军中无敌手,没想到今日与一名女子拼斗,竟占不到半分便宜,不由心中暗道,
“怪不得前头能令得陛下铩羽而归,这大宁太子妃果然不凡!”
心念及此,却是更下了杀人的心思,狼牙棒上下翻飞直直向穆红鸾逼去,一时之间势不可挡,穆红鸾且战且退,身子离着城墙只有两尺远时,却是右腿后蹬,借力飞身而起,手中长枪在空中一点寒芒乍现,自上而下直往那赤鬼将面门刺去。
赤鬼将狼牙棒在面前一挡,
“当”
穆红鸾借力又弹了起来,身子在半空之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长枪再刺,那赤鬼将横棒格挡,却不料她这乃是虚招,身子陡然又是一翻,变成脚下头上,一脚重重踩在了狼牙棒上,赤鬼将手上立时一沉,只觉重如千斤一般,当下沉腰坐马,双腿微分,刚要奋起一抬,突然耳边嗡一声响,穆红鸾长枪在手,自上而下刺向他天灵盖之上,赤鬼将见状大喝一声,双手放了手中兵器,却是两拳并做一双,向着穆红鸾腰腹击去。
穆红鸾见机极快,在脚下一松身子微晃之时,立时手中枪变向转而往地上一戳,身子借力而起,双腿一蹬正正与他双拳撞到一处,赤鬼将大喝一声连连后退几步,穆红鸾身子则斜斜飞了出去,临到正在厮杀的辽兵头顶之上,一脚尖点了下去,人又腾空而起。
那下对的辽兵却是只觉脖颈之上一沉,手中长刀一僵,就被人一刀砍在了胸口之上。
穆红鸾身子在半空之中一转,立时又如天空之中翱翔的苍鹰一般飞扑了回去,赤鬼将待伸手去捡自己的狼牙棒,见状也不敢变腰低头,只得脚尖一挑,那重达百十斤的狼牙棒便呼一声,打着旋儿的向穆红鸾飞来。
穆红鸾见状娇笑一声,
“多谢啦!”
却是伸手抓住,人重重落了下来,手中狼牙棒在地上一戳,
“咚”
一声沉闷的声音晌起,这厢在地上站定,单手掂了掂笑道,
“虽重了些,但还算是称手!”
当下将那狼牙棒在手中挽了一个花儿,竟当做长枪使了起来,那赤鬼将见这情形不由暗暗叫苦,他手中没有兵器如何敢用血肉之躯去硬碰,无奈只得步步后退,他一退穆红鸾便步步紧逼,两人且战且退往后又走了百步。
赤鬼将赤果的上身此时已是被划开了数道血口,却是闪躲不及的才至身上带伤,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便是不死于这女人棒下,只怕也会死于失血了!
赤鬼将大叫一声夺过一旁一名兵士手中的长刀,迎面砍来,
“当”
一声兵器相击,长刀卡在刺缝之中,两力相持之间,赤鬼将大吼一声奋力向下压去,穆红鸾见状冷冷一笑,却是手腕一翻,狼牙棒在手中一歪,将那长刀带得向下一绞,趁着赤鬼将力道偏向身子一偏之际,下头一脚重重踢在了他腹之上,这一脚用力极重,劲气吐出之际,立时伤了他赤鬼将内脏,当下就是噗一口鲜血吐出来,人斜斜飞了出去。
一旁的大宁兵士见状大喜,上前就是乱刀一阵劈砍,可怜那赤鬼将一身的强横武艺,还未及起身就被人生生给乱刀剁死,穆红鸾见状又吩咐道,
“砍下他的人头,尸体扔下城去!”
众兵士听令砍下人头,这可是要算做军功的,尸体扔到城下,耶律布布在下头看得真切,不由气得捶胸顿足,
“赤鬼将!”
他痛失大将,众辽兵见那大宁太子妃一介妇人如此凶悍不由也是士气受损,又激战半个时辰,终是攻不破中京城头,耶律布布见损失太大心知今日无功,无奈只得鸣金收兵。
第二日有心为赤鬼将复仇的耶律布布,一早便在城外指名叫阵那大宁太子妃,城中燕岐晟早就瞧得手心发痒,听得有人向妻子叫阵,便不顾众将阻拦,硬跟了妻子出城,却是强压了穆红鸾在后头压阵,哈哈笑道,
“有人向长真挑衅,为夫自然要为长真打个头阵!”
也不管穆红鸾应是不应,立时提刀拍马冲入了场中,对面辽将见来者乃是大宁太子,不由大喜,
若是杀了这大宁人的太子,岂不是天大的功劳!
当下上来二话不,举刀就砍,燕岐晟这几日瞧得心痒手痒,正愁无处杀人,见得来人半句废话无有,上来就砍,却是正中下怀,当下举刀就挡,
“当”
只这一招,竟将对手中长刀给磕飞,再趁对空门大开之际,一刀砍过去,
“噗”
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将人砍落马下,见得人落尘埃,战马无主悲鸣而去,燕岐晟却是勃然大怒指着对面骂道,
“前头出阵不是个个都十分悍勇的么,怎得轮到太子爷出马,就换了个酒囊饭袋上来,实在欺人太甚!耶律布布快快出来与孤一战!”
对面辽营中耶律布布听得对面叫阵,自然也不能怯场,便想上场应战,只一旁霍衡却是苦苦阻拦,
“陛下,此乃两军大战,切切不可意气用事!燕岐晟乃是黄口儿不知厉害,陛下万万不可以身犯险,还是让下头众将上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