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时已经很晚了,打开房门走进去时,梁千歌特地放轻了声音。
梁小译趴伏在薄修沉的肩上已经睡着了,皮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薄修沉将梁小译送回小房间。
房间里开着暖气,温暖的气息包裹下,他将小家伙的外套和鞋子脱了,然后掀开被子,把他放进被窝。
躺回到舒适的床上,爱赖床的小家伙顿时翻了个身,软绵绵的换了个睡姿,咂咂嘴,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轻轻的替他将被子盖好,薄修沉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后,外面的房间里,梁千歌正坐在大床的边缘,发呆。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梁千歌仰头看着他。
薄修沉问:“在想什么?”
“盛疏眠。”
梁千歌脱口而出,随即又失笑一声,摇摇头说:“让人看不透的一个人。”
薄修沉绕开她,走到衣柜那边,将里面两套干净的睡衣拿出来,丢到床上。
梁千歌看着那两套睡衣,睡衣样式一模一样,只是一件是男式,一件是女式。
梁千歌提着那件女式的睡衣说:“薄先生,很有趣嘛。”
“什么?”
薄修沉问。
“情侣睡衣?”
梁千歌假装嫌弃的说:“土死了。”
说是土,但她还是抓起睡衣,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里很快传出水流声,薄修沉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来电,之前烟花会太吵了。
他翻阅了一下,回了两个工作电话,又走到窗户边,打开可以上开的透气窗,呼吸着与室内恒温完全不同的冰冷空气,拨打了另一通电话。
半个小时后,梁千歌从浴室出来。
她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薄修沉这时关上了透气窗,将手机丢到床头柜上,拿起床上另一件睡衣。
梁千歌在沙发上坐下,她有些疲惫的说:“看来过渡观光,真的会很累。”
今天从早到晚行程满满,不止去逛了好几个景点,还去看了画展,又去看了烟花会,弄到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也不怪小译澡都不洗,就困过去了。
薄修沉路过她身边时,伸手在她后颈上捏了捏。
梁千歌觉得很舒服,哼唧了一声,说:“你去洗吧。”
薄修沉往浴室走去,走到一半,突然说:“你的手机响过。”
梁千歌随口问:“谁啊。”
薄修沉打开浴室门,走进去时说:“尼尔。”
浴室门关上,梁千歌坐在沙发上,有一瞬间的呆愣。
片刻后,浴室里响起水声,她则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床边,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起来。
果然,上面有一通未接来电,但是来电显示并没有名字。
梁千歌已经没有尼尔的电话了,回国之后,国外朋友的电话,她都弄丢了不少。
这个号码是谁,梁千歌不知道,但薄修沉知道,他说这是尼尔。
梁千歌沉默了一瞬,坐到了床垫边缘,按着那通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对面传来一道女声:“喂。”
女声冷静自持,带着一些慵懒的疲惫,梁千歌愣了一下,说:“刚才这通电话打过给我。”
对面的女声似乎愣了一下,片刻后,梁千歌听到她问道:“约翰尼,尼尔先生呢?”
接着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知道,先走了吧?”
女声说:“他的手机没有拿。”
那个叫做约翰尼的男人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他和我住的一家酒店,一会儿回去我拿给他。”
片刻后,那道女声又出现在听筒那边,她说:“这是尼尔先生的手机,他把手机落下了,回头我会告诉他你找过他。”
梁千歌微笑着说:“好。”
电话挂断后,梁千歌又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继续充电。
又过了一会儿,薄修沉从浴室出来,梁千歌立刻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到床边坐下。
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睡衣,似乎空气中的温度,也因此温馨了不少。
梁千歌殷勤的问:“累不累。”
说着,跪坐在薄修沉的后面,伸手为他捏肩膀。
薄修沉一边歪着头擦头发,一边似笑非笑的问:“又想干什么?”
梁千歌眨眨眼睛说:“拍你累,给你按摩啊,怎么,不要吗?”
薄修沉回头看向她,捏了捏她的下颌:“你会这么乖?”
梁千歌一下子环住他的脖子,赖在他身上问:“我就想知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薄修沉搂着她的腰,护着她不让她滑下去,问:“怎么大方?”
梁千歌问:“你不是很排斥尼尔吗?
今天在烟花会也是,刚才也是,你的态度怎么突然又这么平静了?”
薄修沉将毛巾丢到沙发背上,两只手抱住她的身体,让她分开腿正面坐在他怀里,说:“不是说只是朋友?”
梁千歌捏捏他的鼻子:“早就说了只是朋友,怎么这次你又相信了?”
薄修沉突然放开她,身体向后,两手反撑着身体,隔得远一些打量她:“你到底是想我相信,还是不相信?”
梁千歌扑过去抱住他,下巴枕在他的胸前,含糊的说:“就是觉得,反常必有妖。”
薄修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的确有。”
梁千歌挑了挑眉,立刻坐起来说:“哈,我就知道,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薄修沉静静的注视着她,片刻后,叹了口气,起身又将她抱住,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梁千歌不明所以,抓着薄修沉的肩膀推他:“你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喂,你不会出轨了吧?
我剪刀呢,看见我剪刀没有!”
薄修沉低笑着按住梁千歌推搡他的小手,将她反身压到床上,吻了吻她的唇,轻轻的说:“不是说累了,精神还这么好?
不累那就再忙点别的?”
“累了累了累了累了!”
梁千歌忙不迭的说着,然后手脚并用从他怀里爬出来,跑过去钻进被窝里,还装腔作势的假装打呼。
薄修沉又笑了一声,他从床上坐起来,转头看了眼窗外霓虹璀璨的城市夜景,半晌,微垂下眼。
微博上关于他和小译的照片对比已经出来了,事情闹得太大,遮得住悠悠众口,却遮不住跟梁千歌相识的那些朋友们。
明天早上,春堇的电话应该就会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