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夫恶狠狠的戳了戳月云兮的脑门:“你这孩子,这话是能乱说的吗?难怪她那么讨厌你,换了谁都得讨厌你,人家死了男人已经够惨了,你还要去刺激人家,说要虐待人家的女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月云兮无所谓的笑了笑:“大嫂她讨厌我也没有关系,如今她能为了女儿燃起活下去的欲一望,对于我来说是好事,她本就擅长刺绣,去不凡的秀坊做绣娘,总比留在清河村胡思乱想好。”
“唉,你这孩子,你就不能换一个温和的劝诫方法吗?”齐大夫摇头,看那卢氏的模样,分明是厌恶偷了月云兮,当面就敢这么说她,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诋毁。
“师父,一个人失去了求生意志,认为自己一无所有,她已经看不到别的东西了,只有用强烈的刺激告诉她,若是继续下去,她真的会一无所有,她才会振作起来。”月云兮缓缓的说道,到现在,她也不觉得后悔,反正都是为了自己家里人好,卢氏振作起来之后,总会理解她的。
“你也不怕她就此生了嫌隙,心生芥蒂。”齐大夫总觉得月云兮这般做不妥,虽然是为了卢氏好,但是卢氏未必会领情。
“我只是不希望凝儿变成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而已。”月云兮缓缓的说道,“师父,没娘的孩子是很可怜的。”
“师父只是提醒你,你的好意,别人未必心领,你一向聪慧,怎么在这事上糊涂了。”
“没事的,大嫂为人挺好的,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开,等她忘记大哥的死带给她的伤痛,随着时间过去,她会明白的。”
洛清绝在外赶车,他一直因为卢氏的态度耿耿于怀,如今听到月云兮跟齐大夫的谈话,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虽然他不赞同月云兮的做法,但是确理解月云兮,月云兮是真心的心疼洛凝,若不是因为洛凝,月云兮未必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她一定会选择更委婉的方式。
“对了,乡试在即,清绝有把握吗?”齐大夫突然想起这件事了,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是乡试了,洛清绝拿了院试第一,但是乡试可跟院试不一样,到时候考砸了,可就不好了。
“师父,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二哥哥可是无所不能的二哥哥,乡试算什么,二哥哥可是要当状元郎的人!”
“哦,那你以后可就是状元夫人了哟。”
“嗯,二哥哥是状元,我自然就是状元夫人了。”
“不知羞!”齐大夫调侃道,“整日把这些挂在嘴边,别忘了,你才十一岁。”
“可我是二哥哥名正言顺的童养媳,不管多少岁都是一样的。”
“清绝成了状元,你就不怕他被别人抢了?”
“不怕,能被人抢走的,只能说明,不是我的!”
伍六在城门口焦灼的守望,等着月云兮他们回来,身边还站着沈玉楼,沈玉楼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甚至有些苍白。
远远看到洛清绝驾着马车回来,两人快速的迎上去,只不过伍六找的是洛清绝,沈玉楼则是直接掀车帘子:“阿九,你可算回来了。”
月云兮看着沈玉楼一脸欣喜的模样,心道,这人什么时候这般喜欢她了,看到她竟然高兴得快哭了!
“玉楼哥哥,你没事吧?”
“先回你家。”沈玉楼直接爬上马车,不顾洛清绝难看的脸色,已经爬上马车了,伍六也赶紧坐在车辕上,小声跟洛清绝禀报。
“李少游出事了。”
月云兮听到李少游出事了,第一反应是,这人是不是去路见不平被人绑了,可是被人绑了,沈玉楼也不是一脸菜色:“你是不是受伤了?”
不怪月云兮这般问,主要是沈玉楼的脸色太白了,明显的血气不足。
“我没事,少游受伤了,伤得还挺重,就等着你回去救命。”沈玉楼尽量让自己冷静点,可是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出卖了他紧张的心情。
洛家,杨氏见洛清绝他们回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昨晚沈玉楼背着浑身是血的李少游跑来这里,差点没给她吓死,只是月云兮不在,家里虽然有应急的药,她也不敢乱用,最后只是替李少游止血包扎,其他什么都不敢做。
月云兮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询问道:“怎么回事,少游哥哥怎么会受伤?”
沈玉楼目光看向洛清绝,没有说话,最是跟在月云兮身后往里面走,李少游躺在洛清绝的房间里面,一张脸比沈玉楼的脸还要白,月云兮当即为其诊脉,这一诊脉,觉得十分奇怪,当即掀开被子,去查看李少游的伤口。
“奇怪……”
月云兮一边替李少游清理伤口,李少游被人刺了个对穿过,不过运气贼好,看起来伤得严重,但是并未伤及要害,又是伤在腹部:“这伤再往下两寸,少游哥哥就得晋级了。”
“晋级?”
“就是直接当公公了!”月云兮调侃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沈玉楼急道,李少游伤得这么重,躺着一直不见醒,月云兮竟然还有心情开他的玩笑。
月云兮重新替李少游包扎好伤口,又给李少游喂了一颗药,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沈玉楼道:“少游哥哥的伤不是问题,问题是毒。”
“毒?”沈玉楼一脸懵,李少游不是受伤吗,怎么会中毒?
月云兮将沾满血的纱布拿出来,放进清水盆中,滴了一滴药液进去,明明该除了血色没有其他颜色的水中,竟然出现一缕黑色:“这是西凉独有的毒药,叫浮生,中此毒者,不会呈现出中毒的情况,需要用特别的药液检验才能显现出毒性来,少游哥哥昨夜受伤,人已经昏迷不醒,我们的时间不多,最多三日……”
“可以研制出解药吗?”
月云兮摇头,时间太短了,她没有把握,更何况这毒成分太复杂,最好的办法是寻到解药:“说起来,有个人身上或许有解药。”
“谁?”沈玉楼激动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