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楼接到洛清绝的官印时,差点没把桌子掀了!“混蛋,这人就这么把烂摊子扔给我们,他是兰城知府,还是我们是兰城知府啊?”
沈玉楼面色发白,盐运司跟漕运司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洛清绝竟然还敢撒手跑路,他就不怕他们俩将兰城拱手相让,让他多年的谋算功亏一篑?
李少游弱弱的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沈玉楼的碗里:“别气了,别气了,气坏了自己不值得,洛清绝就那性子,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能不气吗?
那个混蛋,铁定跑回清河村找阿九去了,等他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了,我还如何挑拨他跟阿九之间的关系?”
沈玉楼气急之下,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什么,你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行!”
沈玉楼凉凉的看向李少游:“为什么不行?”
“你要对付洛清绝,我没话可说,但是你不能对阿九妹妹出手,她还是个孩子!”
李少游殷勤的又给沈玉楼夹了一块红烧肉,亮铮铮的肥肉看起来晶莹透亮,“来来来,多吃点肉,别生气了。”
“她是个孩子,谁家孩子这么厉害?”
沈玉楼冷哼一声,“小小年纪,医术卓绝,连做过宫廷御医的齐大夫都比不上,又是种草药,又是开药堂,如今更是厉害了,连香料生意都做了,你家小孩这么厉害,纵然是你哥,在她这个年龄,都还跟在国子监上学呢!”
李少游瘪瘪嘴:“阿九妹妹厉害呗。”
“厉害,十四王爷厉害吧,五岁能文,八岁能武,还是一国皇子,都没有她这么能干的!”
“我当你是夸奖阿九妹妹了。”
李少游得意的说道,“我家妹子最是厉害了,连我爹都夸她呢,要知道我爹鲜少夸人的,竟然夸阿九妹妹是个有前途的。”
沈玉楼嘴角抽搐了下,不想理会李少游,他对于月云兮坑李少游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呢,李少游失去的记忆,还有李少游拿出去的钱!“对了,你又给了多少银子给阿九啊?”
“我不是押了清绝一万两吗?
赚回来十万两,我存到钱庄里面了,阿九随时可以去取。”
李少游一边吃饭一边道。
“她要是全部取走了呢?”
“取走呗,反正我不缺钱。”
“李少游!”
沈玉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了李少游一跳。
“干嘛呢,吓我一跳!”
沈玉楼本想骂他一顿,十万两白花银,这人竟然眼也不眨的存在钱庄里面让月云兮随便娶,当真是个败家的,可是想到这人对月云兮的迷之信任,顿觉心里膈应得慌,看着碗里亮铮铮的肥肉,更觉膈应。
“我不吃肥肉,夹走。”
“我吃了不少了,不想吃了。”
李少游头也不抬的说道。
沈玉楼将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目光看向李少游,李少游哆嗦了一下,立马将沈玉楼碗里的肥肉夹过来塞进自己嘴里。
“还有一块。”
李少游赶紧将另外一块也夹过来,塞进嘴里,囫囵的吞了下去,生怕沈玉楼真的生气了,待会儿直接将那肥肉摔他脸上来。
沈玉楼见了,又好笑,又好气,放柔声音道:“你入股阿九的生意,阿九给你分红了吗?”
“给了,上给月给了一万两呢。”
沈玉楼的手哆嗦了一下,筷子差点没拿稳:“阿九的生意这么快就盈利了?”
“清河村的草药生意很好,加上有不少珍贵的药材,卖了不少钱,我占了三成的股份呢,阿九说,三个月分红一次,上个月给了我一万两呢。”
李少游笑呵呵的说道,“我最开始投进去的本金连本带利的都赚回来了。”
沈玉楼沉默了,原本想着月云兮懂什么生意,但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真的赚钱了:“她真的给钱了?”
“给了,我不是在钱庄开了一个户吗?
阿九会将分红存在里面,上次我去存钱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有五千两银子,才知道那是第一次分红,然后上个月给了一万,目前为止,我投进去的银子都全部拿回来了,可是清河村的草药生意已经上轨了,以后我就坐等收钱了。”
“那你为何还要给十万两给阿九?”
“我又不会做生意,我爹又是个清官,不能参与这些事,我家里人总不能坐吃山空吧,阿九那么会做生意,将我的闲钱拿给阿九帮我赚钱,我只要坐等收钱就行了,何乐而不为?”
李少游笑呵呵的说道,“要是你不放心的吧,你帮我保管吧。”
说着李少游将钱庄取钱的印信递给沈玉楼:“我也不知道阿九每次给我分红多少,反正她不会坑我,现在里面也就是十几万两银子,全部给你帮我保管了,反正我们在外吃穿住行都是你安排,你自己看着办。”
沈玉楼看着手中的印信,沉默片刻后,收了:“那行,我就替你收着,免得你大手大脚的将钱花光了,到时候我们连客栈都没得住。”
“对了,明日我们搬去这里住吧,不用住客栈了。”
李少游在怀里摸了许久,摸出一张地契来,“这是我在兰城的一处宅院,不过为了方便,写的你的名字。”
“写我名字做什么?”
“我爹是丞相,我一举一动都备受人关注的,若是让人知道我在兰城置办了宅子,难免有心人攻击我爹,所以我就让人写了你的名字。”
李少游满不在乎的说道,其实他劝沈玉楼从沈家搬出来劝了很久,但是这人就是不愿意,每次回到帝都,都是去住他那个又破又烂的院子,沈家没有一个人真心待他,真不明白他继续留在沈家做什么,所以才会在置办宅子的时候,写了沈玉楼的名字。
沈玉楼将房契收了,沉默的吃饭,李少游门头吃饭,时不时的给沈玉楼夹菜,只不过在他没有看到的时候,一滴清泪从沈玉楼的眼中滑落,掉入碗中,沈玉楼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将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