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洛府刚开门,吴焱立马凑上去问:“九大夫,今日出诊吗?”
月云兮似笑非笑的看着吴焱,吴焱的老脸忍不住红了红,但是想到自己的任务,果断继续问道:“九大夫,今日出诊吗?”
“出。”
月云兮缓缓道,让提着药箱跟在后面的连英跟上,就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
吴焱心中一喜,赶紧去赶车,月云兮愿意出诊,对于他来说,是好事,当即欢欢喜喜的驾车回四王爷府。
皇帝跟太后的人都密切关注着四王府的一举一动,轩辕永照得知月云兮入了四王府去给轩辕永瑜治疗,只是笑了笑便什么都没有说了。
太后把玩着手指上的护甲,听着下面人的禀报,神色不变:“王爷的病,如何了?”
“御医检查不出任何的异样,只是说王爷身子虚弱,需要好生静养,不过王爷时常说头疼,御医也说头内有淤血,但是只能等淤血自己散去,他们治不了。”
“那便让瑜儿好生养着,其他事情,哀家会搞定的。”
轩辕永瑜看着面前一身岁月静好的月云兮,眼神有些迷离,好似每次见她,她都是这般宠辱不惊的模样,仿佛世间的一切,在她的眼眸中荡不起任何的波澜。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出诊的。”
“昨日要带我那小徒弟,没时间。”
月云兮在一旁坐下,“不过是否为王爷诊治,也是要看王爷的诚意的。”
轩辕永瑜笑了:“我自是知道,你不是那么好请的,听说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母后请了你来,你是宁愿被杀头,也不愿意点头救我。”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强迫罢了。”
月云兮缓缓的说道,“就如同王爷不喜欢有人违逆您一样。”
轩辕永瑜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连英站着没有动,轩辕永瑜看向月云兮:“我想,你应该很乐意单独跟本王谈一谈。”
“连英,你去外面等着。”
月云兮笑容不变,连英迟疑了下,放下药箱,这才转身出去,房间中,只剩下了两人。
“本王的病,你有几成把握?”
轩辕永瑜淡淡的说道,仿佛早就知道月云兮知道如何治疗他,但是却没有为他治疗。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有八成。”
月云兮回答道。
“如何才肯替本王医治。”
“简单,等价交换。”
月云兮看向轩辕永瑜,“一命换一命。”
轩辕永瑜心中隐隐有猜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换谁的命?”
“皇上的。”
轩辕永瑜深呼吸一口气,他就知道,以云阿九的本事,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轩辕永照的身体有问题,这人一直按兵不动,只怕就是在等机会,想要从太后下手,并不容易,毕竟太后身边有个精通用毒的嬷嬷。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要蛊毒的解药。”
月云兮也不跟轩辕永照打哈哈,直截了当的说道,“四王爷先不要拒绝,先好好想一想,你跟皇上互相残杀,双双殒命,最后便宜的是谁再回答我要不要等价交换。”
“本王只是病了。”
“你这病,却会要你的命,指不定不等皇上毒发,你就要命丧黄泉了。”
月云兮缓缓的说道,“当初贾太后拒绝我为你治疗,只要求我唤醒你,我强制让你清醒过来,对你的大脑已经造成了严重的负担,这两日想必你觉得头疼欲裂,仿佛脑袋要炸开了一般吧?”
轩辕永瑜没有说话,月云兮是大夫,对他的情况十分了解,他纵然是想狡辩,也狡辩不了,因为他的身体是最诚实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选择的是皇上,而不是本王?”
轩辕永瑜不甘心的问道,“还有洛清绝,本王与皇上同时抛出橄榄枝,你们俩竟然都接了皇上的橄榄枝,拒绝了我的,为什么?”
月云兮没有说话,上官笙歌的死,如今还盘亘在她的心头,而害得他们的女儿一出生就没有了娘亲的罪魁祸首,此刻一脸不甘心的问她,为什么选择了轩辕永照而不是他。
“为什么,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月云兮缓缓的说道,“所有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你若真是个明主,那些优秀的臣子自会投靠到你的名下,而你,是吗?”
“我当然是!”
“你不是。”
月云兮斩语气温柔,“真的明主,不会为了抢夺一城,拿一城百姓的性命做赌注,也不会为了掌控臣子,逼迫臣子去做违法犯忌的事情,你看似占了上风,却落了下风,四王爷曾经也是煊赫一时的常胜将军,岂会不明白,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轩辕永瑜瞪着月云兮,良久都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他所做的事情,当然不是一个贤明的君主能做出来的事情,但是轩辕永照就是贤明的君主了吗?
“那轩辕永照是你们心中贤明的君主吗?”
“他比你理智。”
月云兮缓缓的说道,“至少他不会拿天下百姓开玩笑,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明主了。”
“所以你才会这般拼命的救他吗?”
“他是我的朋友。”
月云兮缓缓的说道,“四王爷,是否要交易?”
“本王手中没有蛊毒的解药。”
“但是你能拿到蛊毒的解药。”
月云兮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我相信四王爷愿意为了自己的性命,辛苦一番,拿到蛊毒的解药。”
轩辕永瑜没有急着回答月云兮,而是静静的看着月云兮,月云兮如今的年龄才十五岁,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所拥有的气度与才华,都不像是同龄人能有的。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阿九的身世。”
轩辕永瑜突兀的说道,“不知道阿九的家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父亲是一个读书人,母亲是个女大夫。”
月云兮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多余的变化,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当初的谎言已经编织得很完美,纵然有人要追根到底,她也可以推脱年龄太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