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持续到午膳的时候,依然没有商量出结果来,轩辕永照面色铁黑,这些个大臣,平日里弹劾他人,引经据典,举一反三,说得是头头是道,如今真有事情发生了,一个个都像是被人毒哑了一般,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来。
“河西府赈灾,谁人可去?”
轩辕永照揉了揉太阳穴,说了一早上,他的嗓子已经快冒火了,可下面这些个大臣,你推给我,我推给他,谁都不愿意去。
“皇上,老臣愿意前往。”
李宰辅站出来道。
“丞相大人年迈,河西府路途遥远,此去又十分辛苦,你就不要去了。”
轩辕永照拒绝了。
“皇上,臣觉得,洛大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轩辕永瑜再次站出来说道,“洛大人身为庶吉士,又是丞相大人的门生,下一任宰辅的候选人,李宰辅年迈不宜长途奔波,洛大人理应前往。”
“臣附议。”
一众大臣见四王爷再次将洛清绝推出来,一个个都跟着附议,此去河西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天晓得,好好的大坝为何半夜决堤,百姓死伤无数,定然要追责,河西府的重要性谁都知道,但是这里面的猫腻有多少,大臣心里都门清,谁去谁倒霉,更何况这河西府还是四王爷的地盘!
“洛大人经验不足,未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皇上,就是因为经验不足,所以才让洛大人前去,办好了河西府的事情,对于洛大人来说,也是好事,你说是吧,洛大人。”
“皇上,臣请求前往河西府赈灾,并彻查河西府大坝决堤的事情。”
洛清绝也不推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个机会,所以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了,但是皇帝不让。
“洛大人,你对水利工程并不了解,赈灾流程更是复杂……”
“皇上,臣恳请前往河西府赈灾,同时请皇上派遣两名对水利工程十分了解的官员与下官同往。”
洛清绝截断皇帝的话,此次河西府他必须去,哪怕知道此去,前路危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但是他也必须去。
“这……”
正当轩辕永照迟疑的时候,议政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名身穿战甲的男子大踏步走进来,抱拳行礼:“末将参见皇上。”
轩辕永照看着冒雨进来的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冷芒:“原来是司空将军回来了。”
“皇上,这年轻一辈想要出去历练是好事,若是一直在安乐的环境中,不曾体验过民生疾苦,哪能为百姓谋福,皇上不若应允了洛大人吧。”
司空贺声音洪亮,如同撞钟,震得人耳膜生疼。
轩辕永照看着司空贺,司空贺丝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仿佛轩辕永照不答应,他今日便不会善罢甘休。
“准了。”
轩辕永照沉默片刻后,缓缓道,“责令庶吉士洛清绝为钦差大臣,前往河西府赈灾,并彻查河西府大坝决堤一事,户部立刻去准备一百万赈灾银两,命河西府临近两府,调集粮草,支援河西府,同时准备粮食十万旦,运往河西府。”
“得令。”
“洛清绝。”
“臣在。”
“朕赐你尚方宝剑与金令一枚,允你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轩辕永照掷地有声道,“河西府有粮仓三座,此次洪灾必然有不同程度受损,朕允许你到达河西府之后,先开仓放粮。”
“臣,领命。”
四王爷低垂着头,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一百万两灾银,十万旦粮食,押送这样一大批物资过去,就是一大难题,更何况,他岂会允许洛清绝顺利的到达河西府。
散朝后,户部跟工部尚书被留了下来,洛清绝跟李宰辅也被留了下来,工部须得点两名经验老道的水利官员陪同洛清绝前往河西府,户部则是需要准备好钱银,轩辕永照吩咐一番后,责令他们尽快准备所需的一切。
待到所有人离开后,轩辕永照看向洛清绝:“你可知此去河西府,意味着什么?”
“除了我,皇上还有合适的人选吗?”
洛清绝缓缓的问道,不待皇帝回答,继续说道,“纵然皇上有,只怕也出不了这京都的城门,终究最后去的都是我,何不主动揽下此事,掌握主动权。”
“此去河西府,凶险万分,押送的物资若是有丝毫的差池,到时候,你就是个人头落地的下场,指不定还要牵连家人!”
洛清绝又岂会不知道此去河西府的凶险:“皇上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丞相大人,你也不说说他。”
“清绝,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宰辅跟着说道,“只不过司空贺在这个时候赶回来了,怕是清绝此去河西府,艰难万分啊。”
“司空贺那老贼要是敢在河西府动手脚……”轩辕永照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担心的问题是如何顺利的将赈灾的银两跟粮食完好的押送到河西府去。”
李宰辅忧心忡忡的说道,“一百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若是走漏了风声出去,只怕人人都会盯着清绝,到时候,路上的阻拦一多,清绝便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河西府。”
“最糟糕的是,银子跟粮食在半路被人劫走。”
洛清绝蹙眉,要将这么多钱银运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轩辕永照也担心不已:“这可是救命的钱银,当真是丧心病狂!轩辕永瑜真是疯了!”
“皇上,还不确定四王爷会不会对这批灾银下手,但是清绝这一路肯定不会顺利,得想个万全之法才行。”
三人在御书房中,商量到宫门落钥,都没能商量出个好办法来,齐宣将吃食送进去,又原封不动的端出来,不由得担忧不已。
正当齐宣头疼不已的在御书房的门口走来走去的时候,一名俊俏的小太监朝着御书房而来,对着齐宣行了一礼,齐宣心烦的挥挥手,示意那人赶紧走开,别来烦他,没见他都快愁死了吗,却在那人抬起头的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