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
五行宗执法殿堂,所有触犯五行宗宗门规矩的弟子,都会在戒律堂内,接受其最终命运,或生、或死、或生不如死,皆在戒律堂弟子的一念之间。
故有人说过。
五行宗内,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戒律堂。最不想去的地方,还是戒律堂。
托某些人的福。
周林第一次来到了戒律堂殿外。
这一座高大庄严的殿堂,耸立在周林的身前,气势雄伟,使人不自然的泛起一种自己就是蝼蚁的感觉。
当然。
更多的。
是森严,死气森森的感觉。人站在戒律堂殿外,会在心里不自然的泛起一种置身于地狱的感觉。
青叶长老传音叮嘱道:“按照我叮嘱你的交代,一五一十讲述个清楚,就能留你一条狗命,不然老夫有十八种手段,令你死生难耐。”
周林身子一震,想了想,轻轻的点了点头。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
小命拿捏在旁人手中,周林自身是没有丝毫办法的。
身在局中,根本退无可退。
在周林穿越来之前,他这具躯体的原主人,便已经置身其中,成了人家手中的一颗小小棋子。
身为棋子,就要有身为棋子的觉悟。
否则周林面临的难题,恐只有被人放弃。
在得罪五行宗左右两派人马的时候,被其中一方人马放弃的周林,只有死路一条。这个道理,周林明白,所以他不打算放弃自己的生命。
不就是死死咬着一方人马吗?
这件事,周林做了。
再说他不做,也是不行的。
周林停下了脚步,定了定心神,终究知道青叶长老说的乃是实话,自己此刻还算是有用之身。
至于能不能继续保持有用之身,就要看周林此番表现了。
当下点了点头,对着青叶长老讨好的笑了笑,低声道:“长老但请放心,弟子晓得该如何做。”
青叶长老看了看周林,面无表情道:“你晓得自己该怎么办就好,世上的人啊,总是喜欢玩弄一下小心思,只不过这些小心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算不得。”
说罢。
青叶长老迈步走进了戒律堂。
周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青叶长老话语中的意思,周林明白,无非是在警告周林,莫要打自己的小算盘。
此种情况下,周林如何能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只有死死抱着一方,且努力展现自己的价值,唯有这样,周林才不会被对方随意放弃,继而命丧黄泉。
迈开自己显得有些沉重的步伐,跟随着青叶长老的步伐,周林走进了戒律堂。
跨过门槛,进入戒律堂的一瞬间,一股森严冰冷之气,顿时迎面而来,使得周林的身体,下意识的就是一颤。
五行宗弟子传言,五行宗戒律堂就是五行宗的地狱,看样子,这句话说得貌似一点没错,单单这股子刺骨的冰冷感觉,就令周林觉得有些不怎么舒服。
想必是得到了消息的缘故,此时的戒律堂大殿之上,或站着,或坐着许多人。
站着的人,是戒律堂的执法弟子,坐着的人,是戒律堂长老及五行宗其他各脉长老和主事人。
“周林。”戒律堂青竹长老,冷冰冰的叫了一声,他的言语,泛着一股子不近人情的味道,更夹杂了金丹修士的那种威压。
金丹修士威压之下,周林身子仿佛轻颤了一下,依着五行宗宗门规矩,慢慢跪了下来,低声道:“弟子在。”
戒律堂青竹长老看着周林,纠正了一句,“我五行宗规矩,杂役弟子算不得五行宗正式弟子,你身为杂役弟子,不需要自称弟子,可自称小人。进阶练气境,升入外门弟子,才可自称弟子,为我五行宗正式门人。”
青竹长老特意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周林的心。
猛地就是一痛。
杂役弟子果真是没有一点人全的,干着五行宗最累的营生,养着五行宗一干长老及内门弟子,却连在五行宗长老面前,自称一声弟子的资格,都没有。
这应该是天底下,最最可笑的笑话了。
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的周林,重新说了一句,“小人明白。”
“汝来问你,有一,你需说一,有二,你需讲二,万万不得欺瞒我等,欺瞒的后果,你应该清楚。”青竹长老道。
“回青竹长老话,小人明白。”周林的头,低得很低,额头都快触碰到大殿的地面了,他注视着自己面前地下的青砖,内心深处,莫名的发着狠:我周林,不会一辈子都这么窝囊!我周林,总有一天,会报今日之屈辱。
五行宗这样的宗门。
不要也罢。
“五花阁,乃我五行宗秘地,非长老及各脉脉主不得入,你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却擅自闯入五花阁,更掉落在青荷长老居所内,此事,该何解?”青竹长老口中的青荷长老,指的便是五行宗现宗主夫人。
五行宗现宗主夫人与青叶长老、青竹长老及五行宗宗主同属同一辈弟子,都属于青字辈,名为青荷,乃是五行宗上一代弟子中,赫赫有名的美人,青叶长老、青竹长老也对青荷长老心生好感,但笑到最后的,却是五行宗现任宗主。
先与青荷长老结成道侣,后担任了五行宗宗主一职。
妥妥的人生赢家。
说不羡慕,是假的。
故大殿之上,青竹长老声音停下后,瞬间死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
即周林身上。
不出意外,这个名字叫做周林的杂役弟子,卷入了一场是非。
静寂中。
当事人青荷长老,也就是五行宗宗主夫人,莫名的冷哼了一声。
看样子。
对于青竹老子的问话,青荷长老心中颇为不悦。
什么叫掉落在青荷长老居所内?
她身为女子,嫁与五行宗宗主后,从没有任何不轨之举,但青竹长老言语中,似乎隐隐约约在影射着什么。
有心反驳。
却又担心失了方寸,平白落人口舌,不得已,以一声冷哼,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青荷长老的小心思,青竹长老心知肚明,他瞅了一眼青荷长老,淡淡道:“戒律堂,唯我青竹话事,夫人此举,莫不是对戒律堂有所不满?”
青荷长老眯缝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我只是在提醒师兄,事情需尽快查出,莫要他三故四。”
“这个用不着夫人来教。”青竹冷哼了一声,看向俯在地上的周林,道:“现在我问你几件事情,你要老实作答。”
周林低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