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陷害章先生。”许闻儒继续坚持自己的说法。
“许闻儒,我想听真话!”
那陶瓷碎片锋利的尖角已经抵在了章若繁的脖颈上,白腻的脖颈顿时被划伤,殷红的血透了出来,显得格外的刺眼。
“若繁,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早在我成为你的私人保镖之前,章先生已经调查过我的背景,如果我和他之间真的有过节的话,他怎么肯让我来保护你呢?”
“许闻儒,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刺下去!”章若繁的手稍一用力,尖角已经刺进了她的皮肤里。
“若繁,我刚刚所说的都是事实,你……”
许闻儒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他看着情绪激动的章若繁,又低头看了看外套,最后把手机从外套口袋里拿了出来。
“喂,什么事?”
许闻儒扶着额头按下了接听键。
而此时一米开外的章若繁正死死地盯着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什么?周莫的舅舅试图自杀被送去了医院?”
章若繁听到许闻儒的话,微微一怔,而紧接着便用听到许闻儒开口说道,“不是自杀?醒了之后开始翻供?”
翻供?
难道是真正的凶手想要杀人灭口但是周莫舅舅逃过一劫之后决定推翻之前的证词?
章若繁正思索着这种可能,可是下一秒许闻儒却忽然扔掉手机冲了过来,不等她有所反应,手中的碎片便被他夺下并且远远地扔了出去,紧接着,章若繁一直放在身后桌子上用身体挡住的手机也被许闻儒一把抓起,下一瞬,那手机被对方狠狠地摔了出去,最后落在地上摔成了无数碎片。
“不要乱动!”许闻儒用命令的口吻对着章若繁吼道,他不顾章若繁的挣扎将她抱了起来,不由分说将章若繁放在了客房的床上,迅速地找出了医药箱,用绷带处理着章若繁正在流血的伤口。
“许闻儒,你救我,我也不会感激你,你对我爸做的事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章若繁试图推开许闻儒,可是手却被对方直接用绷带束缚住,所有的挣扎都成了无用功,最后只能恶狠狠地对着正在替她处理伤口的许闻儒喊道。
许闻儒抓过章若繁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则是从医药箱里拿出了镊子,强硬地掰开了章若繁原本握紧的手,他看到那掌心皮肤里的那些碎片以及那星星点点的血迹,微微皱了皱眉,“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陷害你爸吗?如果想听实话的话,就乖乖的让我处理伤口。”
“你终于肯承认是你陷害我爸了,对吗?”
章若繁冷笑着质问道。
“从你把手机偷偷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已经开始录音,明知道你在录音,你觉得我会亲口承认这件事是我做的吗?”
许闻儒看了章若繁一眼,之后又低头继续替她处理伤口。
“许闻儒,你现在又何必在我面前继续演戏呢?现在没了手机,你大可以在我面前展露你的真面目,我爸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痛恨他,打从成为我保镖的那一天起,你应该已经着手策划这件事了吧?”
章若繁不再挣扎,她靠在枕头上,看着许闻儒的侧脸,低声问道。
“是。”
许闻儒坦然地承认,他轻轻地用镊子夹住了一个碎片,抬头看了看章若繁,柔声提醒道,“可能会有些痛,忍一下。”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嘶。”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防备,但在那个碎片被拔出的时候,章若繁的手还是跟着抖了一下。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是许家的私生子,从小和我母亲相依为命,但是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我母亲留下一封信自杀了。”
许闻儒的话听不出什么起伏,只是章若繁的眉头却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南城改造计划,让原本快要被抛弃的煤矿老城南城重新焕发了生机与活力,成为现在国内首屈一指的经济强市,可是当初这个计划实施的时候,却让一些家庭陷入到了无尽的痛苦之中,我母亲因此失业在家,迟迟没有新工作,终日郁郁寡欢,最后只能自杀来了结自己的生命,在当时那个时代,有许多和我母亲一样绝望的人,而这所有的悲剧背后,都是因为你的父亲。”a
章若繁听许闻儒平静的陈述完这一切,久久没有说话。
自从上次和周莫师姐见过面之后,章若繁便在网上搜索了关于南城改造计划的新闻。
大多数的新闻对于南城改造这项计划都持褒奖态度,甚至还有一些城市按照南城的改造方案进行了转型和改造,可是,同样有极少部分媒体指出了南城改造计划的缺陷以及不足。
就在章若繁思忖这些的时候,许闻儒已经将她受伤的手掌包扎好。
“我知道不能将我母亲的死完全算到你爸的头上,所以这次你爸不会有事,一星期之后,调查人员会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邮件的内容是有人伪造你父亲的证件,开设了私人账户,并且转账给周莫的舅舅,他们还会找到一段电话录音,电话中那个自称是章新城的人,声线和你父亲并不符合,同时,他们还会找到一封周莫亲笔书写的遗书,你父亲的嫌疑会被消除。”
“但是从今以后,我爸的职业生涯便再也没有了上升的可能。”
章若繁看着许闻儒,喃喃地说道。
虽然最后会证明父亲的清白,可是父亲的对手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自此以后,父亲便再也没有任何升迁的可能。
“是,若繁,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我原本打算瞒着你,没想到你竟然会猜到我身上,追根究底,这次是我陷害了你爸,但是是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许闻儒,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章若繁直接略过了许闻儒的话,盯着他问道,“我师姐周莫她,真的是自杀吗?”
“是,”许闻儒抿着唇继续说道,“半年之前她被确诊为胃癌,自杀时已经是晚期,她不想接受治疗,也想在临死前替死去的父亲报仇,所以便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