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青炎都在客栈之中养伤,并没有遇到铁掌宗或者其他人的刺杀。
待行至府衙的路上,青炎余光突然扫向一人,心中惊愕不已。
青牛、老者、鹤发童颜!
没有丝毫犹豫,青炎快步来到那位老者身前。
怎料那座下青牛脾气十分倔强,见一人突然拦在前方,并没有停止步伐。
青炎不敢对青牛动手,赶紧出言道:“前辈、前辈!请留步!”
那老者回首望来,疑惑道:“公子可是唤老夫?”
“正是,虽然有些唐突,但在下有个问题想问前辈,不知您可否解惑。”青炎边说边退,与青牛保持着两步距离。
老者闻言从青牛背上转过身来,仔细打量一番后,拍了拍青牛的牛角,后者十分有灵性,缓缓停止不前。
“如果老夫没有猜错,公子可是姓赵?”
这一反问让青炎十分惊讶,不知对方怎的知晓自己的来历。
“前辈料事如神,晚辈姓赵名青炎,金陵人士。”青炎恭敬问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原来真是赵家后人,老夫姓张名知白,闲云野鹤一个。”
“敢问张公,多年之前武陵山中,您是否将一本医道圣典赠送给一个人?”青炎心中着实有些紧张,生怕对方不是预料之人。
张知白回想了好一阵,才回答道:“老夫有些不太确定,但隐约记着有这么一回事,好像是几张残卷,”
“果然是您!前辈可否移步说话,这大街上有些不太方便。”
待二人来到一个小巷中,青炎深深行礼道:“张公!在下有一个请求,望您看在扬州百姓的份上,一定要帮这个忙。”
“王爷为的可是诸葛提督?”
青炎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张知白的脸,好似瞧着怪物一般。
“张、张公!您是怎么知晓的?”
“当然是受人所托,不然老夫怎的会来到这人流密集之地。”张知白抚须笑道。
“不知张公可否告知在下,是受何人所托?”
张知白从怀里掏出一物递了过来,青炎接过一看便恍然大悟。
萧兮兮!
手中的香囊正是萧兮兮的贴身之物,在摘星阁的那段时间里,这个香囊她从不离身。
但她又怎么知晓自己在宝林?又是如何知晓自己现在为解毒之法东奔西走?
“王爷这下知晓她是谁了吧?”张知白脸上露出你懂得的表情。
“在下有一事不解,自从我来到宝林也不过数日,她又是如何知晓这些事的?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张公,拜托您前来宝林?”
张知白摊手道:“老夫两个月之前就来到了扬州,而她能知晓这么多事,自然也是在宝林了。”
两个月前?萧兮兮在宝林?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萧兮兮在暗处得知了自己的困境,又因知晓张知白就在扬州,这才让其前来宝林帮助自己,可见二人之间一定有极深的交情。
但唯一有一点说不通的是,萧兮兮为何会来宝林,是尾随自己还是另有他事就不得而知了。
将这些疑惑抛之脑后,青炎再次躬身道:“张公,不管经过如何,您愿意出手相助,青炎在此谢过。”
“你也不用太过在意,老夫前来宝林是因为欠她一个人情,待这番事了,老夫与她各不相欠。”
“无论如何,在下还是要感谢张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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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清晨,青炎来到水军驻地。
之前那几名水匪已经传来消息,可以确定镇三江的驻地与手下人马的数目。
“王爷,镇三江所在的孤岛在吴郡东南七百里左右处,岛上有大概三百多名水匪。”
“三百多人,也算是有不小的实力了,不知贾将军有何打算?”
“卑职认为,应该即刻派兵前去围剿,彻底将镇三江一伙消灭。”贾诚语气十分坚定。
青炎沉吟片刻,随后问道:“那贾将军想派多少人?多少条船?”
“回禀王爷,只需六百士卒五艘海鹘即可。”
“看来贾将军对水军儿郎很有信心啊,既然如此,那便依将军的意思,不知将军何时可以准备完毕出发?”
贾诚躬身道:“一炷香之内便可出海。”
“好!那一炷香后本王随将军出海剿匪。”青炎一拍桌案,气势逼人。
“卑职领命!”
走出帅帐,青炎独自站在帐口望着忙碌的水军士卒,不由得感叹诸葛幼麟果然善治水军,每个士卒忙而不乱,有条不紊的行动着。
当率领着十名虎卫登上旗舰时,其他四艘海鹘也已经准备完毕。
桅杆上旗手发号施令,五艘战舰扬帆起航。
“王爷,到达目的地还需十几个时辰,不如您先进船舱歇息,待快到的时候,卑职再唤您。”
“如此也好,本王这几天确实有些乏累。”打着哈气,青炎缓缓走进船舱。
摸了摸胸口,疼痛感已经基本消失,经脉当中的撕裂感也已经不复存在,看来那一掌留下的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也许现在吕平岚除了愤恨那一剑,更多的是痛快不已吧,实打实受了那一掌,要换做常人肯定挨不了几天。
“你可要好好把伤养好,待此间事了,我会第一时间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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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王爷,王爷?已经快到了。”
门外传来虎卫的声音,青炎缓缓睁开双眼,缓缓收功。
“来了。”
来到甲板,发现天还未亮,身旁贾诚走上前来道:“王爷,前方那座孤岛便是镇三江的驻地。”
向着对方手指之处望去,只见远方的海平面上,隐隐有一团黑影,想来就是那座孤岛了。
“贾将军,你的计划是什么?”
“回禀王爷,现在快进卯时,是防范最为松懈的时候,卑职准备先领两艘海鹘登岸,待探得敌船所在何处破坏之后,以响箭为号,到时候王爷再带余下人马杀向岛去,镇三江定然是瓮中之鳖。”
“那本王就等待贾将军的信号了。”
随后贾诚登上另一艘海鹘,便率人向岛上划去。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孤岛的真容也显露出来,只见其面积着实不小,翠绿盎然环境十分优美。
等了百个多时辰,终于听到了那声响箭。
青炎沉声令道:“开船。”
三艘海鹘杨帆前行,很快便接近了孤岛。
当距离海岸五十丈之远时,青炎突然再次下令:“停船,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允许擅自行动,违令者斩。”
众多水兵本以为是要放下小舟登岸,怎料得到这个命令,虽不明所以但无人敢违抗。
青炎没有发话,所有人都不敢妄动,气氛一时诡异非常。
岸边的贾诚见青炎久久没有率兵登岸,不由得眉头一皱,命令身旁的旗手打着旗语。
“贾将军!这么远的距离相信你我说话都能听得到,就不用了多此一举了。”
“王爷!如果声音太大定会惊到镇三江一伙,不如王爷上岸咱们尽快将其一网打尽,也免了夜长梦多。”贾诚的声音远远传来。
“镇三江?就怕本王喊破了喉咙,这镇三江也不会出现吧。”
这一句话,让周围人都是惊愕不已,不知为何并肩王爷会这般说,此次行动可是他亲自下令,怎么到节骨眼上却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王爷此话何意?卑职有些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不要紧,不如你回答本王几个问题如何?”青炎气定神闲,好似来观光游玩一般。
“不知王爷怎的突然犹豫起来?还望您速速登岸,可别放跑了镇三江,不然陛下知晓了肯定会对王爷不满。”
青炎好似没有听到对方的话,自顾自问道:“第一,之前那三名水匪现在何处?”
随着这个问题问出,海中岸上静悄悄的一片,三艘海鹘上的水兵自然不敢发出声音,而岸上的人也没有回答。
等了片刻之后,贾诚的声音才传过来,“王爷有所不知,那三名水匪已经背叛王爷,想着将我等引上岸再一网打尽,还好卑职识破了他们的奸计,将其当场斩杀。”
“哦?背叛本王,且不说之前服下的剧毒,就说他们想将我等一网打尽,可对方埋伏的人马在何处?你我二人这般高声交谈了许久,那镇三江再傻也该发现了吧。”
“王爷此言差矣,说是埋伏当然不会暴露踪迹,即使他们发现我等,但没了船只又能逃到哪里去,所以此时定是在林中埋伏等我们上钩。王爷!卑职人手太少,可能不是镇三江的对手,不如您领兵登岸将镇三江剿灭,其他话再谈无妨。”
青炎摇头笑道:“看来第一个问题,贾将军是回答不了了,那本王就问第二个,你是如何得知诸葛幼麟身中奇毒?”
“中毒?提督大人中毒了?卑职并不知晓此事,不知提督大人现在是否安好?”
“贾将军,也许你水上的功夫不弱,但你这装疯卖傻的本领肯定比前者高出万倍。”
“王爷今日有些奇怪,怎地竟说一些卑职听不懂的话。”
深深叹了一口气,青炎沉声道:“贾诚,如果你现在自缚投降,将你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也许本王会看在你为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那就别怪本王痛下杀手了。”
“卑职实在不明白王爷的意思,自从提督大人遇刺以来,卑职一直竭尽全力维持着水军安稳,不知王爷为何会对卑职误会这么深。”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罢休了,既然给你活路你不走,那就怪不得本王。”青炎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利箭上弦对准岸上所有人,待本王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见周围士卒惊愕的表情,青炎朗声道:“怎么?你们是想违抗本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