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德梦境世界中的小插曲,自然不会引来易春过多的关注。
无尽的时间,将一切能够被延伸的命运彰显在他的面前。
这并不无聊因为命运所对应的可能,同样也是无尽的
只是在这无尽之中,充满了诸多相近的可能。
易春曾经就从无尽时间的潮汐中,发现了某个神祇的邪恶计划。
现在,他有了新的爱好:
世界树下,易春化身的橘猫懒洋洋地躺在稻草堆上。
而在他那闪耀着无尽神性的竖瞳之下,无尽的时间线下一个个渺小的身影在奋进、挣扎或者颓废、堕落着。
也许多元宇宙确实是无穷无尽的,但易春也并不如同一个狂热的材料学者,对于任何新鲜的、陌生的物质充满永不衰竭的好奇心和探索**。
有些时候,他会将目光停驻在那些凡物的命运之上。
那些在时间的无穷性下所延伸出个体的无限可能,偶然会予以易春某些灵性的火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有些如同凡物翻阅一本书籍。
只是相比于那些文字所承载的东西,绝大多数属于凡物的故事,并不一定那么轻盈和浪漫。
也许偶然存在某些轻快的片段,但很快,它将沉沦进新的苦涩而沉重的宏伟背景中。
在多元宇宙的一部分宗教派系和超自然相关信仰的组织之中,都对智慧生命的主体社会予以无尽痛苦和永恒折磨之类的定义。
有时候,这也是某些下位面的魔鬼对物质界总存在某些忌惮认知的源头。
它们总觉得,在那样病态与扭曲的世界中,必然存在某些强大的邪恶者。
只是,它们仍然被凡物的血肉所束缚。
当它们在尘世的**得以腐烂,它们的灵魂很快便会扭曲成某些恐怖的、禁忌的东西。
易春深刻地理解这种痛苦,那能够一直追溯到他还是一个梦境中浑噩凡物的时候。
所以,他当然能够欣赏那些在浑噩中仍然追逐光明的灵魂。
他们的故事,是长者长期以来聊以慰藉的资粮
“吧嗒”
廉价的火机,带来并不廉价的火光。
方界用手捧住,把烟点燃了。
派出所值班的中年大叔用淡漠的眼神看了他几眼,便不再关注。
记忆中门口颇为拥堵的车辆,此时已经变得稀疏了。
没有谁来接他,不过也并不需要。
又丢掉了一份工作
方界这样想着。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理性的人,但人基本上都是情绪动物。
在失控的情况下,理性或者感性其实并不重要。
得看吨位和是否掌握随地武器制造以及精通法律法规界限
荣誉大概是这个社会最廉价和最昂贵的东西。
方界一边抽烟,一边这样想道。
因此,总容易出现价值观念冲突的两群人。
所以,发生些许**上的摩擦,也不是多么离谱的事情。
这世上有不少聪明人,方界并不否认,但很多人的聪明都用错了地方
所以,他们需要清醒。
方界这样想道。
路口的街道昏沉沉的,连偶然成群结队的流浪狗也不见踪影。
这也是方界曾经愤怒的由来:哪怕是狗,晚上也要休息。
可人大概是不需要的?
我不需要你lg臭嗨!
纯粹的口臭,极致的享受。
方界觉得身心舒畅。
成年人类的生活中,当然不会只是简单地被分割被黑与白的色彩。
可那与一个精致的傻逼有什么关系?
方界准备吃上一份香喷喷的大酱骨,再好好睡上一晚。
至少,明天他是能够顾及的。
至于更为遥远的事情,那是人无法预料的。
便随它去了
对于方界而已,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亘古存在的。
一切,包括工作、情感这些东西,都如同物件一般,有着模糊但必然存在的期限。
只是有的,会侥幸地拥有一个比较漫长的时间罢了。
方界摘掉眼镜,顿时眼前的一切变得绚丽和朦胧起来。
就像一副焦距失真的油画,恍惚和迷离成为支配一切的要素。
耳边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降了一个大调的城市夜景,更像是一首轻柔的、呢喃的闲适小曲儿。
方界喜欢这样的世界。
当然,谁都喜欢晚上不用加班,第二天不用上班,手机可以随便关机、静音的世界呢?
但还是有一个东西,能够作为某种隐性的界线:
方界拿出自己的手机,眯着眼看了一下屏幕。
嗯,还有60的电量
看起来,只要不玩的话,光待机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耗电。
方界舒展了一下腰身,他准备在夜色的街道上走走,看看是否能为自己的剧情增加新的灵感。
是的,在没有工作或者下班的时候,方界是一个桌游剧本制作者。
这是一个在本土来说小众中的小众职业。
更多的时候,作者靠爱发电的成分更多。
当然,其中也不乏成功者。
只是,方界当然不属于那一小搓强者。
他撰写剧本的初衷,是为了满足他那在现实世界所无法安放的、天马行空般的思绪。
那些剧本故事的脉络,又何尝不是他在某个深夜的剪影。
方界摇了摇头,在此之前他有了一个关于狂战士反抗军的模糊想法。
只是,他向来是难以将情绪积累到第二天的家伙。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天的盛怒也显得那般难以阻挡。
就在方界的胃囊,逐渐涌现出不同的意见的时候。
他模糊的视线,忽然瞥见了一抹深邃的阴影。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色彩,对于一个已经在凡世间行走了二十多年的成年人类来说,很难触发关于色彩的新鲜触感。
可方界确实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
那是一种一种深邃
方界觉得此刻的自己,词穷的不像是一个业余的剧本写手。
方界戴上眼镜,然后他看到了
嗯,一只猫,很胖的猫
有趣的是,猫也同时看向了他。
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方界的视线忽然变得异常的清晰。
甚至,比他还未近视之前,都要明亮几分。
他看到了那只肥猫油光发亮的毛发,看到了它充满了某种莫名意味的金黄色的、无比通透的竖瞳
在猫的竖瞳中,街道熙熙攘攘。
而在它的对面,一个肌肉暴起的、手持双斧的男人正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