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盛家坞。
临近深夜,书房外的院子里竹影摇曳,一如某人的心情。
关掉微信视频,顾老三脸上的狗腿笑迅速敛去,暗骂所托非人。
他意是让狐狸带着某獾回国,哪怕是托运呢!谁知道这货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居然还带着他跑远了。这是仗的谁的势?
回想刚才视频时,某獾对他的恶劣态度,闷气在心底绕过一圈,便化成一声长叹。
算了,老大开心就好……
发了会儿呆,视线扫过书桌上用支架撑起的一套迷你礼服,某咸鱼捏了捏眉心,便又开始了新的烦恼。
可千万别玩的太疯,来不及回来做“伴郎獾”啊。
俗话,屋漏偏逢连夜雨。总有些人,喜欢在别人烦躁的时候往火里添柴,就比如某个刚休完了事假,又开始休工伤假的国际刑警。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顾朗很想直接断掉,并关进黑屋里。老韩头每次出现,都没啥好事。
好歹理智还没有下线,做不到顾秀儿那么无情,于是在手机又响起第二遍时,便开了免提,扔到桌上。
“怎么样,扇嘴租那事儿解决了吧?”
韩大侠的语气带着一种不上来的“骚”,让某咸鱼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啊,你也不用这么急着回国,有哥关照你,用不着怕他们!”
“我,姓韩的……”
顾老三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打断道:“大晚上的,你在这装什么比呢?哥们儿这次能回国,靠我爹的面子,和你有毛的关系?”
话音落下,书房里一阵安静,手机对面半天都没有反应。老韩头已然震惊,大抵是在想措辞。
就在顾老三以为信号不好,想要挂断时,韩大侠那透着茫然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兄弟,你咋……这,这么客气?这话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嗯?”
靠在椅子上的某咸鱼登时愣住,脑袋上缓缓浮现出一排问号。
哪里就客气了?
今夜,有人注定是要失眠了。不但带着对某獾的牵挂,还会带着对某韩的疑问。
时针缓缓指向午夜,当一楼的钟声响起时,万籁寂静。
埃德蒙顿,克莱维尤街区。
雪弗兰拐过路口的加油站,再往开时,路况就变得颠簸起来。
任何城市都不像表面那样,单纯只是光鲜。与现代化的高楼大厦相对应的,与其是传统,倒不如是贫穷。
路边的建筑带着上个世纪留下的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饭店后厨的味道。这样的地,显然不是居住的最佳选择。可就人流来看,反倒比市中心更热闹些。
有些人选择落户这里,是对生活的妥协。而另一些人,就是别有心思了。
雪弗兰沿着街区的主干道一直向前开,直到看见一片连个商店门头都没有的居民区,才停在路边。
车门响动,穿着黑色连体裙裤的金发女郎从车里走出,仰头看着对面的建筑,露出一抹微笑。
“真怀念啊~”
袁晓晓叹息一声,把车钥匙扔进随手拎着的手包,便迈开步子,款款向前。
有注意到她身影的路人,一见她行进的向便摇头,一副惋惜的表情,似乎她去的并不是什么好地。但自始至终,也并没人提醒她。
袁晓晓此时带着墨镜,倒也没人看到她翻的白眼。待穿过前面的马路,走进一处楼间的暗巷,还不到一百米,身前身后便被几个黑人混混围住。
“嗨,美女,你看起来有些面生啊?是迷路了吗?”
为首一个袒露着一身排骨,却还一脸自傲的青年笑嘻嘻的走近,话没完就先伸了手。只是不等摸到袁晓晓的脸蛋,脖子上就多了一把伞兵刀。
“喔噢~娘们儿,你拿把刀吓唬谁呢?哥哥的刀可比你这个大多了,拿出来吓哭你!”
青年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还贱兮兮的调笑。周围看热闹的混混们哄然附和,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做着不可描述的手势,就等着看袁晓晓的窘境。
“是么?”
夜莺般清脆的女声响起,听得周围的人自觉骨头都要酥了,兴奋的神色更甚。袁晓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恶意的瞥了一眼青年的腿间,随即不屑道:“就你这一身排骨,掏出来自己先哭了吧!”
“哈哈!”
周围顿时笑倒一片,有些人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被嘲讽的青年脸色一冷,登时有些挂不住。正要动手,就被人从身后扯着脖子拽走,一巴掌抽倒在地。
青年挣扎扭头,正要骂街,待看清身前的人,便吓得禁声,任由几个大汉把他拖去一旁。
一个脖子里挂着金链子的黑人大汉笑眯眯的走近,摇头道:“雪莉,你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周围一片安静,刚刚还在调笑的混混们都缩了脖子,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而被打的青年更是如丧考妣的跪在路边,脸肿了都不敢揉一下。
“啧啧,卡鲁大叔,你还是这么威风啊!”
伞兵刀消失不见,袁晓晓摘了墨镜,拎着手包巧笑嫣兮的站在那,一对酒窝挂在脸上。单看外表,怕是谁也不信这就是刚刚嘲讽那名混混的家伙。
“哈哈!丫头,嘴可真甜!”
名为卡鲁的大汉笑着上前,引着袁晓晓往里走。
早有手下在前引路,不多时便拐进一处暗门,里面是一处类似仓库的地,堆满了各种箱子。
两人来到一处长条桌前站定,早有人把两个木箱抬过来,打开盖子,便看到有各类枪械。
“看上什么了,随便挑!看在你那死鬼老爸的面子上,叔叔给你打八……点五折!”
“唔…”
袁晓晓挑了挑眉,暗骂某人抠门。抬手捞出一把手枪检查着,嘴里却貌似随意道:“对了大叔,我找你打听个事啊……”
“哎?打住!”
貌似憨厚的黑人大汉突然抬手,和袁晓晓拉开了两步距离,然后才道:“消息可不打折!”
“靠,气鬼!”
袁晓晓跺了跺脚,恨恨的把刀子收了回去。
于此同时,温哥华体育场北的唐人街前,一人一獾站在路边,看着对面的法国餐厅、墨西哥餐厅、爱尔兰餐厅、牙买加餐厅等等,以及无数的中餐厅,嘴巴都张成了“O”形。
狐狸的口水有分泌过多的趋势,下意识的吸溜一口。
和肩头的某獾对视一眼,在各自的眼睛里,仿佛都看到了某种疑问。
这难道是来到天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