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要不要写死,这个问题,容我再想些时间,实在是于心不忍。大家先睡吧,明天再看,到时候刷新一下就可以了,大约中午二点左右吧,最近更新都很不给力,实在是心力交瘁得厉害。
大家晚安,总是以这种情形请假,我觉得很抱歉。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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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素怀问。柳眉是丫头里最活泼的,闻言立刻便道:“在说这话本,作者是个惯会插科打诨的,写得生动有趣,看着便想笑。”
“可是那本《浮生一梦》?”
“不是,这本叫《风流小生俏佳人》”柳眉道。
万朝云扶额,她万万不敢让外人知道她看这种书的,不过也不是她看,是丫头们念给她听,若外人问她平日里都看什么书,她都说看《算数》《史记》《商经》等,显得高大上些。
素怀一边从药箱里取软垫,一边跟丫头们说话,讨论着最近流行的话本,“前些日子万家几个小姑娘跟你娘去附近集市,买了本《浮生一梦》,据说很好看,几个小姑娘脑袋凑到一起,跟商量机密要事似的,你大房小侄女看得慢些,其他人等不耐烦,还说她,她哭了一鼻子。”
“小姑娘看的书,有什么好看的?”万朝云道。
“姑娘,这本《风流小生俏佳人》就是从大房借来的,正好,这本快结尾了,奴婢明日去给姑娘要书。”柳眉拍着胸脯道,其实是她自己想看,老大不小了,还爱看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素怀知晓万朝云不好意思,也没拆穿她,只如同往常一般般,娴熟的搭脉,当手放在万朝云脉搏上时,她愣住了。
见她神色变了变,万朝云心头惊了一下,立刻给蔷薇和柳眉使眼色,两人意会,忙把离得近的都驱散了。
待不会有人听到几人对话后,万朝云才拼住呼吸道:“怎么了?”
“有了!”素怀也是一喜,她之前老听温氏担忧,担忧陈谦年纪大了,不能生个一男半女,会让万朝云余生晚景凄凉,没想到这就有了。
“真的?”万朝云心中狂喜,笑得合不拢嘴。
素怀点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你自己难道没感觉到?”
“就是觉得有点懒,没别的感觉。”万朝云摇头,她前世便月事不规律,是以这一世也没怎么注意,加之路上颠簸,就更没想这事了,哪想到就真的有了。
“姑娘,虽然你年轻,但也不可大意,我待会亲自去给你抓药,这舟车劳顿的,不抓些药,莫说是夫人了,就是我,也不放心。”素怀医术高超,知晓万朝云体质向来不错,虽然比宋是真要懒着,但也不至于完全不动,身体还是很健康的。
加之年轻,总要比年纪大的人有生命力。
“去吧。”万朝云开心的挥挥手,“这事先别告诉我娘,我自己告诉她。”
“知晓。”素怀不想耽搁,叮嘱已经呆住的蔷薇和柳眉道:“你两还不赶紧扶你家姑娘去休息?这正当风口,吹久了,可会难受的。”
“对对对,姑娘,请您去帐篷里歇息。”柳眉和蔷薇二人反应过来,立刻便硬扶万朝云进了旁边支起来的帐篷。
万朝云刚进去,呆得更久的宋是真一个健步冲进来,“云妹妹,真的?你真的有了?”
“你不是听到了?”万朝云笑道,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宋是真的手也摸了上来,“希望是个小公子,这样我得的那套流云缥缈剑就教给他,那套剑法,最是飘逸,必得有书生气息的贵公子使,才最好看,然后我再去找江湖上最有名的铸剑大师给他铸一把好剑,对了,还有我的残影步,形如鬼魅,如影随形……”
她絮絮叨叨的,开始说个不停,万朝云一脸慈母微笑看着,直到她说得口干舌燥才道:“是真姐,你是想把我的种累死?”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累?怕累怎么继承你和他爹这偌大家业?”宋是真丝还很有理的样子。
万朝云哭笑不得,“谁说一定是儿子,要是是女儿呢?”
“女儿就更好了,直接继承我衣钵,我一定会对她倾囊相授,让她做这江湖第一侠女。”她说着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仿佛自己有了身孕般。
万朝云:“……”
她一定要护好自己的崽,习什么武?有人保护不好吗?习武多累啊,温文尔雅的读书,将来考个功名,按着他爹的名声地位,就算是个愚笨的,朝廷也会给个体面官职,加上她的银子,莫说一生无虞了,就是三代也不愁呀。
“是真姐,国丧过了,平叛后,燕家就该来提请了,到时候你生一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胡说,儿子是生出来玩的吗?”宋是真不赞同的道。
“不是生出来玩的,那是生出来做什么的?养儿防老?不能够啊,你这样的地位,还怕无人照拂?”万朝云笑起来。
宋是真闻言,深以为然,然后正经的点点头,“好像是,生个玩玩也不错。”
万朝云:“……”
她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宋是真也笑起来,两人在帐篷里笑得……如同山呼海啸般让人忍不住侧目。
正当两人笑得忘形时,素怀回来了,她带了药材,撩开帘子进来便道:“你娘和你爹带了里的学生去踏青,说要作画留念,你祖父歇下了,我无聊,又不耐烦对付你们万家和温家的那些人,想着过来跟你们做个伴儿,姑娘不介意吧?”
“我介意,你就不来了?”万朝云揶揄,“柳眉,去拿些瓜果干果来。”
柳眉闻言满脸笑容的去翻箱倒柜,翻出一大包干果,有什么葡萄干呀,核桃呀,瓜子呀,之类的零嘴儿,除了干果,便是车队一路走来所采购的时令水果。
摆了满满一桌,素怀则在旁边支了炉子熬药。
蔷薇和柳眉下去给万朝云准备孕期该吃的吃食,便留下三个女人围着炉子吃瓜果闲聊。
三人正聊得起劲,笑声时不时传来,外边保护的余善突然扬声禀报道:“姑娘,荣姑娘求见。”
荣姑娘,说的是万家大房万朝戎的长女,当年那对龙凤胎,只比万朝云小两岁,因着时局动荡,未曾说亲。
按小王氏的意思是想在京城给她寻一门亲事,曾在温氏那里问过了,温氏也不介意,这个时代还是宗族时代,宗族越强大,出了门越没人敢欺负。
是以,温氏也想让万家几个姑娘后生跟家势好的人家联姻,这样也可成为万澈和万朝衍的助力。
温家便是这般想的,大老夫人赖氏入京后,便心思很活络,已给家里的姑娘物色好了人家,只等平叛结束便可过门,如此一来,温家也能快些恢复家族荣耀。
“让她进来吧。”万朝云道。
余善掀了帘子,万荣才走进来,她虽比万朝云小两岁,却出落得跟她一般高大,又长了一副好样貌,加之她幼年时便遭遇家变,过得清苦些,丝毫没有当年万朝桑那股子骄纵,也没随她爹娘歪着心思,看着端庄谦卑。
是以,万朝云对她颇有好感。
“给六姑姑请安,宋家姑姑,素怀大夫安。”她款款行礼。
当年分宗后,大房和二房随了五房,眼看着越发富有,家里也有做官的,温氏担心这两房的儿女随爹妈,给万朝云拖后腿,便可劲的打造小辈们,请了先生,把她们教得知书达理,懂事谦恭,后来到了京城,与温府离得近,时常来往,万荣又暗自揣摩世家贵女的做派,如今也是有模有样。
“荣姐儿找我何事?”万朝云示意边上的凳子,让她坐下说话。
她也没有战战兢兢不敢坐,搬了凳子在下属坐下,才从怀里取出本话本,“姑姑,您看这话本,侄女儿看着看着,总觉得是在写您的首辅大人的故事。”
“写我的故事?”万朝云蹙起眉头,虽然她的一生也挺传奇的,但谁会那么了解她?专门写她的故事?温万两家的人断然不会,商行和落叶山庄的也不敢。
万荣把书递给万朝云,“姑姑,您看,先几章还看不出来,后面就基本上这样了,咱们祖籍青州,书上的万云儿祖籍也是青州,万家五房,上门的名字虽都换了个别字,但基本上吻合。”
万朝云接过书翻看起来,翻到万云儿出场时发现果然很像。
又看了几章,发现书里把她的名字写成万云儿,把万澈的名字写成万彻,温氏的名字写成温曦,就连万钧和万和都有涉略。
万朝云越看,每天皱得越紧,因为她不是这本书的主角,她是女二,恶毒女二。
而男主陈谦写成陈骞,是个负心汉,女主狄舒笑,世家大族出身,下嫁陈家,助陈骞在官场打开局面,陈骞功成名就后,抛妻弃子,爱上了恶毒女配万云儿,一个寒门出身,不懂琴棋书画只知讨巧卖乖的灰姑娘。
万云儿为了嫁进陈家,手段用尽,害人无数,其中包括她的三叔和四叔。
万家五房,大房、二房、五房十恶不赦,三房和四房刚正不阿。
最后,万云儿和陈骞奸夫**不折手段,逼死了狄舒笑。
万朝云看完,夜已深,万荣和素怀都回来了,只剩下宋是真陪在身边。
“看完了?蔷薇,去给你家姑娘准备晚饭,柳眉,去把安胎药热一些。”宋是真吩咐。
万朝云放下书,准备出去透透气,却发现外边下起了漂泊大雨,大雨沙沙,听得人没来由的便心慌。
“这雨,下得蹊跷。”她轻声道。
宋是真没什么感觉,但她看万朝云满面愁容,不免也觉出几分不祥来,“许是你有孕,多虑了,素怀说你不能多思多虑,要放宽心态,对肚子里的孩子好。”
正说着话,一声巨响传来,黑压压的苍穹上,银蛇般的雷电穿插其中,甚是吓人,雷声更是打在头顶耳边般,渗人。
万朝云打了个激灵,心头越发不安起来。
宋是真以为她冷,便给她披了件斗篷,“别怕,打雷是常事。”
万朝云知道打雷是常事,她不是怕打雷,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里总是不安,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般。
“是真姐,我心绪不宁,你让山庄的兄弟们谨慎些。”她揪着心道。
“好。”宋是真为安她的心,立刻便出去吩咐了,还亲自巡视了一番。
蔷薇和柳眉各自忙着,宋是真也不在,万朝云起身把那书一夜夜撕下来烧掉,只留下书名和作者落款。
书名《浮生一梦》,落款马齐睿。
答应半个时辰左右,宋是真回来,她脱下蓑衣,来到万朝云身边,瞄了眼她手里的书页,“云妹妹,兴许,同名同姓,不是你认识那个马齐睿。”
万朝云嘲讽一笑,“是他,他知晓报仇无望,便想出这样的法子。”
“你派人查一下他现在在哪里,把他带来找我,还有,把市面上所有的这种书都收回来,焚掉。”
宋是真点头,“好,你放心,我们绝对不能让人污蔑你和陈大人。”
正说着话,头顶上又响起雷声,“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我心悸得厉害。”
“余善,去请素怀来。”宋是真担心她出什么事。
不多会,素怀过来,把了脉,以为她是看了那话本心情不好,便开了些安神药,恰好饭菜也热好了。
原没什么胃口的,但万朝云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便逼着自己吃了半饱,又喝素怀的药,不多会,药效袭来,她顶不住便睡了过去。
可,却睡得很不安稳。
一个接一个的梦出现,她梦见在螭南县,陈谦给她抚琴。
梦见在天慕山,陈谦为她描眉。
梦见在京城,万钧为难她,陈谦出面为她解围。
梦见,漫天桃树下,陈谦温润一笑,然后为她摘了几个桃子,递过来道:“小朝云,这种桃最甜,你尝尝。”
梦见,茫茫白雪,他提了个暖炉,放在她手里,然后揉揉她的脑袋,说:“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梦见,漫天黄沙,无穷无尽,没有路,没有风,没有雨,只在远处有一定棺椁,棺椁前石碑任立,仿佛已经前年万年。
她疯狂的朝棺椁奔去,她不知为何要奔去,但她想奔去,于是便奔去了。
她跑得很累,喘不过气来,但她不肯放弃,依旧拼尽了全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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