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哎呀!这眼球塞不进了。”
将晕倒的罗二麻子送回屋,又给他包扎好后,民鸡和秦佪又将被熙熙揍出一只眼球,已然半晕的阿里斯·金特给抬回了罗家老宅的地下室。
“你别硬挤,小心把他的眼球的给捏爆了。”
秦佪见状,随即扶额,而民鸡则立于一旁,蛋疼菊紧。
“糖!”
让阿糖来帮你!
小树凑上前,伸出一根枝丫,对着阿里斯·金特那个空荡荡的眼眶,用力戳了戳。
“噗嗤..噗嗤...”
很快,就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爆浆声,令一旁的秦佪和民鸡均感到胃中不适。
“行啦!”
秦佪急忙阻止,“把他连同眼球扔回画里重塑一遍,不就恢复出厂设置了。”
“哦,好像是。”
熙熙点了点头,捧着那颗眼珠就走到那幅《蒂尔普医生的解剖课》的面前,对着画布一扔,眼球“咻”的一下,就飞进了画里,并在那张手术床上滚了一圈儿,才缓缓停下。
“糖!”
阿糖也来。
小树见状,伸出枝丫,将痛得来哼哼唧唧的阿里斯·金特缠住,也向着画布扔了过去。
“砰!”
当阿里斯·金特撞向手术床后,很快便恢复了油画的模样,而那颗原本被他压在身下的眼球,也重新归位,回到了他的眼眶里。
“呼..终于正常了,只是不知道,他何时会再次醒来。”
走到那幅画前,民鸡抬手,轻抚着画布,感受着凹凸不平的颜料摩擦手心,忽觉不舍。
嘤嘤嘤...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偷出来的呀o(╥﹏╥)o
“等他恢复元气后,肯定会再次苏醒,所以,尽早带回画廊,最为妥当。”秦佪说道。
“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民鸡叹了口气,感叹而语。
“应该是得之你不幸,失之你保命。”
熙熙搓着小短手,笑着揶揄。
“哎...”
民鸡又叹了口气,指了指小树,又指向那幅《蒂尔普医生的解剖课》,疑惑道:“为什么那些画挂在博物馆里就好好的,跑我这儿来就会精变?”
“因为你这里风水不好。”熙熙说道。
“哈?”
听闻此话,民鸡一脸懵逼,“我这里的风水怎么会不好?我们家这个老宅可是风水宝宅。”
“我的意思是,你这里阴气太重,而且,这些东西,怕是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乃至千年吧?”
熙熙指着屋内那些古董,看向民鸡,说道:“《抱朴子》曰:‘万物之老者,其精悉能假托人形,以眩惑人目。’物老而成精,你这些古董即便没有成精,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灵气和阴气,因此,才
会催生古画精变。”
“原来如此...”
民鸡摩挲着下巴,恍然而悟。
“你懂得还不少嘛?”
秦佪挑眉,笑着看向熙熙。
“那是!我可是个有文化的洋娃娃。”
熙熙一拍小胸口,洋洋得意。
“不过,这幅画里有这么多人,为何只有这具尸体精变了?”民鸡不解。
“恐怕,与这幅画的背景故事有关。”秦佪猜测。
“嗯,我知道这幅画的背景故事,也正是因为这幅画,伦勃朗才熬出了头,并最终迎娶白富美,走上了人生巅峰。”
民鸡点点头,一脸艳羡。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熙熙搓了搓小短手,翘首跂踵。
“在那个画家比骗子还多的年代,伦勃朗意识到,光靠画肖像,很难脱颖而出,因此,在他的心中,便萌生出了‘干一大票’的想法。”民鸡说道。
“干一大票?就是画解剖尸体?”熙熙再次挑眉。
“你可别小看这画尸体,在当时,这种想法是前无古人的。”
说着,民鸡又走到那幅画的面前,指着手持止血钳的那人,说道:“这人叫尼古拉斯.蒂尔普,是当时荷兰外科医生行会的领头人,他打算进行一场人体解剖公开课,而这在当时也是一件充满话题性和关注度的社会热点事件。为了让这课堂达到更好的效果,他做了大量的准备,最终为了更好的还原血液循环的状态,便将刚从绞刑架上运过来那具尸体作为研究范本。”
“就是他,阿里斯·金特。”
民鸡指着已然恢复成油画状态的阿里斯·金特,继续道:“那会儿,他刚死没多久,尸体上还残留着一点体温,正好符合蒂尔普教授的要求。随后,蒂尔普教授为了让这场外科医学界的盛事被记录下来,并流芳千古,便与想要干一大票的伦勃朗一拍即合。于是,在整个阿姆斯特丹上层社会的关注下,蒂尔普教授完成了他的这堂公开课,而伦勃朗也完成了他职业生涯的代表作《蒂尔普医生的解剖课》。”
“唔..这么看来,阿里斯·金特对于自己死后还被人拿来解剖,甚至被画在画上留以纪念这件事,充满了怨恨,因此,才会促使他在精变之后,报复活人?”
熙熙摩挲着圆下巴,凝眉猜测。
“你这么说,也不全对。”
秦佪摇了摇头,说道:“这幅画的背后,还有一个小故事,与阿里斯·金特有关。”
“什么小故事?”熙熙急忙问道。
“糖?”
阿糖也想知道,是什么故事。
小树也凑到了秦佪的身旁,弯着树干,似在聆听。
“应该是与他的右臂有关。”
民鸡指着画面上,阿里斯·金特的右臂,说道:“阿里
斯·金特曾经因为行窃被砍掉了右臂,而他的未婚妻与伦勃朗是同乡,因此,她便跑去乞求伦勃朗,看在上帝的份上,给阿里斯·金特一具完整的身体。伦勃朗被金特不幸的身世所打动,在征得蒂尔普教授的同意之后,便为金特画上了右臂,给了他一具有尊严的、完整的身体,也算是留给死者,以及他的家人最后的一点温情吧。”
“那照这么说,他的怨气应该没那么重,不至于要伤人啊!”熙熙疑惑道。
“我觉得,他不是伤人,而是好奇。”
秦佪看向民鸡,问道:“除了想解剖罗二麻子的左臂外,他对其他人都只是扒衣服,在身上乱摸,对吧?”
“唔..似乎是。”民鸡想了想,点头道。
“那对罗二麻子呢?难道是好奇他的肌肉和经脉长啥样?”熙熙又问道。
“嗯,有可能是,我觉得,他对活人的好奇心在升级,这促使他变得越发聪明。”秦佪点头道。
“但后果就是,他开始伤人。”民鸡点头补充道。
“幸好及时抓住了,等我把他带回画廊关着,就不怕他出来伤人了。”
说着,秦佪就上前,将那幅画给摘了下来。
“现在就要带走吗?”
民鸡搓了搓手,面露不舍。
“不然呢?等他醒来再跑掉,然后满村找他?”秦佪挑眉。
“那万一在路上苏醒呢?岂不是要吓到路人和路边的花花草草?”民鸡又搓了搓手。
“不是还有我吗?只要他敢睁眼,我就把他的眼睛给挖出来。”
熙熙捏了捏小拳头,神情狠厉。
“额..我有个问题,他不是尸体吗?怎么也会觉得疼?我看熙熙揍他的时候,他一直在哼哼唧唧,看起来蛮痛苦的样子。”民鸡好奇道。
“精变之后,他就不再只是具尸体了。”秦佪解释道。
“这样啊!”
民鸡点了点头,似是恍悟。
“对了,我要把朱静一起带走,让她去看看胡一。”秦佪又道。
“胡一?胡一到底怎么了?”
民鸡这才想起,胡一似乎出了事情。
“胡一...”
秦佪抿了抿唇,便将胡一的事情告诉了民鸡。
“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听完后,民鸡惊愕失色,随即道:“我带着朱静跟你们一块儿回去。”
“嗯,也行。”
秦佪点了点头,就抱着那幅画和熙熙,朝楼上走去,民鸡则抱起小树,缓缓跟上。
为什么总是我抱阿糖o(╥﹏╥)o
“嗯?”
当秦佪路过一幅名为《阿尔巴公爵夫人》的油画前,随即驻足,并扬了扬下巴,指着那幅画,看向民鸡,问道:“你临的?”
“嗯嗯!怎样?
还行吧?”民鸡急忙道。
“画皮未画骨,戈雅喜欢将人物肖像画得像充丨气娃娃的那种精髓,你没有抓住。”秦佪直言道。
“哦,那种感觉很难抓住的,如果画得太过生硬,就真的像充丨气娃娃了。”民鸡凝眉道。
“对于你来说,确实比较难,但对于你父亲来说,并不在话下。”秦佪说道。
“是呀..我的画技始终不如他。”民鸡苦笑道。
“对了!”
秦佪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看向民鸡,又问道:“《红衣男孩》那幅画你知道吗?”
“知..知道啊?怎么了?”
民鸡眨了眨眼,又搓了搓手。
“哟!小鸡丨鸡,你看起来有些心虚哟。”
见民鸡词钝意虚,熙熙挑眉,语带戏谑。
“咳!哪有?”民鸡立马反驳。
“糖!”
你的手在抖,阿糖感觉到了!
小树晃了晃枝丫。
“那幅画在我的画廊。”秦佪直接道。
“哈?那幅画不是在...”
民鸡惊讶而语,随即又戛然而止,双唇紧闭......
注:这一章里面关于《蒂尔普医生的解剖课》的故事,都是兔叽叽的朋友民鸡提供的,没错,民鸡也是兔叽叽现实生活中的朋友,除了这幅画,这本书里还有好几幅画的背景故事,都是民鸡给兔叽叽科普的,感谢?(????`)比心鸡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