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你们居然下毒?快解药拿来!”小妖恶狠狠地看着树梢之上那女子,一副即将拚命的架势。
现在想来,她没事在这路边烤蛇,那可不是为了吃,不是下毒才怪,可惜当时一则没有看清,二则实在是大意了些。
小妖之所以显得这么气愤,也并非无因。
如今大陆之上,除了下三滥的江湖武人,修真界是很少用毒的。
一是下毒一直被视为手段卑鄙,为人所不耻,传出去比较丢人;二是魔法师和修士到了一定境界,百毒难侵,下毒已算是个笨办法,费力不讨好。
可苗疆的巫教偏偏是个例外,用毒似乎是他们本性使然一般。小妖一边生气,一边暗暗自责:明明进了用毒的老窝,怎么就没有多留神呢。
明霞道人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的温暖,说道:“贫道早就说了,今日之事,由不得你。”
“东西拿来吧!贫道虽不能解毒,但一定奉告解毒之法。”
他边上的花衣女子和虬发汉子,则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一个笑得很无邪,一个笑得很狂野。
树梢上那个自称孙凤瑶的女子接口说道:“小女子不敢隐瞒,那日在桃花山上,取风筝之时,二位就已中了曼陀罗之毒,只是并未发作而已。”
“今日这大树之下,我燃起格桑梅朵之茎,又烤蝰蛇,香气弥漫,直入内腑,早先下的毒有了药引,二位可就劫数难逃啦!”
这话说完,她格格而笑,显得十分得意。
小妖怔住:特么,有着中三境的魔法,明明可以靠武力吃饭,却偏偏用毒?这可太下流了!看她长得人比花娇,怎么就这么不要脸?
“那日洒在桃花山悬崖边大石之上的,乃是黑色曼陀罗之汁。曼陀罗出自西楚之边,或者雪域高原,以其茎制汤,单独沾惹了并没有大碍。”
“只是,若刚好又闻了格桑梅朵与蝰蛇的混合香气,那就其毒无比了,纵百炼金钢之身都不能免。”
“修真之士百毒难侵,但这个法子,针对的就是修真之人,谋害修士性命,真是最好不过了。
小妖听了,心中好一阵后悔,看了看郡主,二人相顾失色!
秘典上有载:黑色曼陀罗,神秘之花,象征不可预知的死亡。
一旦中了黑色曼陀罗之毒,唯有新鲜的蓝色曼陀罗花茎才可解毒,否则,任你大罗金仙,最多三七二十一天之数,必会因毒性发作而死掉。
这实在是巨毒之物,不不,实在是修真界杀人越货的好药。
我或者能钻到游戏空间去想法子,可郡主她怎么办?如今看来,倒是我连累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毒死?
那日在桃花山,本就十分戒备,一路上明明什么也没有,哪想到这些家伙如此处心积虑,竟分开放毒?
黑色曼陀罗之汁,想必是无色无味吧?居然能骗过我的慧眼么!否则,我怎么半点也不曾察觉?中州之地,又哪有新鲜的蓝色曼陀罗解毒?这些巫教残余,可真是用毒的大行家啊,不佩服都不行。
她们若只是要杀人越货,有必要置自己和郡主于死地吗?如此处心积虑,必是大有图谋吧?
玉与图,那可绝对不能落入这些人之手!
何况这两样物事,在我的九窍之内,早已变作我的一片识海,又如何拿的出来?
今日之事,唯有一战!
那个女子似人似妖,蛇蝎心肠,境界也最高,擒贼先擒王,我便先拿了她!虽说胜算茫茫,可此时又有什么办法?
想到此处,小妖再不迟疑,手中小剑,出手就是一记青阳剑法大杀招:斜阳青山。朝那女人斩去!
那女子身手果然了得,轻轻飘飘的飞起,“咯咯”一笑:“哟,小郎君,若这一剑当真打杀了奴家,可就没人可以救你了!”
救我?摆明了是要我俩的命,还救我?鬼才信你。
“哗啦”一声,巨大的樟树几乎被这一剑劈了来一半,纵横有剑气把树后砍出一道深沟……
这女人没想到为一剑之威,竟有如此恐怖,瞬间变了脸色,一飘而退,眼睛转了数转,似乎仍是要存心看戏。
那倒也没错,按理说,仅明霞道人这三
个,就已经足够让小妖与郡主吃不了兜着走。
明霞道人也猛地转身后退,他可不是要跑,他这是要进攻。魔法师发动攻击,一般都会退到一定的安全距离之外……
郡主在这一瞬间也动了,她手指一弹,就似有一物飞起,落在明霞道人身后三尺开外。“轰隆”数声,然后劈里啪啦之声不绝。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山风吹过,顿时一股奇臭传来。又呛,又臭;很臭,臭鸡蛋的味道。
没有人受得了,众人忙不迭掩住鼻子,跳脚后退,远远避开。
小妖吃了一惊,喃喃说道:“硫磺?”
眼看着明霞道人双眼翻白,摇摇欲坠,郡主“扑嗤”一笑,骄傲地说道:“叶家祖传迷药:酥心软骨散。”
“中者必倒,意识渐丧,闭眼昏迷…杀人越货,必备良药!”
这道人气急,挣扎着摇晃了两下,不甘心就此倒下,竟然奋力一睁,跃起了三尺高。
小妖叹息,不满地嘟哝道:“看你这大话说的!人家没倒啊,没想到哇没想到,叶家那么富有的家族,居然也售卖假药?”
哪知他话音未落,郡主的小手似乎又动了动,“咣”的一声,这道人头顶陡然现出了一方颜色花俏的篷布,迎头兜脸,然后在那道人头顶飘舞。
这道人立即双眼翻绿,“扑通”一声倒地,心如死灰。
郡主两手叉腰,说道:“叶家祖传法宝:偷天换日布。”
“此布的主要原料是天蚕丝,专门隔绝气机,可防漏网之鱼。此布物廉价美,功效了得,欲购……”
小妖见郡主越说越离谱,急忙打断,摇头长叹日:“叶家若大的名声,怎么祖传的都是这么些下三滥的玩意?”
郡主脸色乌紫,显得无动于衷,一点也不害臊。
那道人居然仆地装死,偷偷缓了口气,一只手鬼鬼祟祟地往嘴里塞了什么药丸子,竟然又窜了起来。
他脸色狰狞,狂笑道:“任你千般计,道爷我自有定海的针,区区小把戏罢了,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