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们在城内眼线来报,王二麻昨日突然招集龙行会潜伏在城中的所有眼线,骤起发难。”
“他声称西楚势大,外星神物不可战胜,九华山必然难保。只有投靠西楚才有出路,诱劝与胁迫同门,与他一同投敌,开始崭新的人生。”
“据我们的眼线来报,龙行会数十名不愿与他同流合污的手下,尽遭他屠戮!”
姚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似有陈旧的记忆一闪,讶然问道:“王二麻?怎么会叫王二麻?不是叫王二哈吗?”
赵子华顿时拍了拍脑袋,歉意地说道:“哎呀!你看我,倒忘记了。他这人一脸的麻子,大家背地里叫他王二麻都叫的顺口了,他真名可不就叫王二哈?”
姚瑶却沉默,是的,王二哈,在九华山上见过几次,半分楼的核心弟子,黑三郎的师弟啊,他怎么会投敌?
这里距离九华并不遥远,就算对面来了硬手,求援也不是难事。况且,这里对于九华是何等的重要,若不是靠得住的人,万师兄怎么会贸然派他来此?
这个事,蹊跷啊。
既然是昨日才发生的事,这边龙行会的人又已全军覆没,想必万师兄还没来的及知道吧?不行,我得做点什么。
不就是一个魔法中三境加一个15境吗,沧城便是龙潭虎穴,我说不得也要闯一闯了。
为今之势,说白了,小妖和燕妹妹,再加上我,正是九华山乃至整个大陆注目的焦点。
可追根究底,他们两个都是出生在妖族,只有我是人族,我得拿点气势来,一涨人族声威…….
沉吟了半晌,姚瑶决心暗下,眼神掠过迷蒙群山,仿佛看到了沧城之内那些丑恶的嘴脸,回头慨然说道:“九华山必定很快就会派人过来,重整这一片河山。”
“你们先且觅地休整,暂时不要妄动,我一个人进城去看看。”
她说这话时,杀气隐隐,燕夕夜惊道:“你一个人去怎么可以?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姚瑶摇头,道:“你们刚出虎口,怎能又入狼窝?这里需要你们,你们不要作
无谓的牺牲。我就算打不过,要走的话,那倒不难。”
赵长华顿了顿脚,说道:“要不,仙子你捱过今日一晚,我们让城内的人作些布置,防个万一也好啊。”
看到姚瑶沉默不语,一直在边上没说话的齐飞烈上前说道:“姚仙子不要小看我们,俗话说得好,蛇有蛇路,鳖有鳖踪。”
“我们就算不方便跟着你,与那些修真之人打杀,若仙子要安然退走,我们也有我们的办法。”
姚瑶听他这么一说,再不犹豫,诚恳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一方武林大豪,且不说其身经百战,只怕化清境以下修士,一个不慎,也要吃瘪;而且这些家伙常年与人争斗,处世老到,最善狡兔三窟之道,可实在不敢小觑。
沧城。
李四青初来乍到,王二哈就献上了一份大礼,不仅龙行会在城内的暗探彻底肃清,还一举端了九华山与妖族联系的交通要道。
就连城外那股恼人的贼匪,和北域妖族流窜来的几个土匪头目,也已被团团围住,彻底剿灭只在弹指之间。
狮子楼头,黑衣云集,刀甲鲜亮,车马如龙。
李四青志得意满,在此大摆宴席,龙行会王二哈和几个手下也改头换面,穿上了神武卫的黑衣,一副“终于找准了人生的方向,从此不会再迷航”的模样。
城内西楚守备营、巡城营大小头目,包括“爱楚”商人、地方贤达与名流,迎春院的头牌等等,欢声笑语,济济一堂。
只等蔡纯欢得胜归来,便要开锣鸣鼓,弹冠相庆,酒足饭饱。
穿城而过的古老运河之边,张灯结彩,游船罗列,绵延数里,一直排到狮子楼前。
耳中听得马蹄声声,楼内一阵欢呼,甚至有人已高兴志叫道:“必是捷报来了!”
街道上传来一阵人声喧哗,夹杂着女人和孩童的惊叫…似乎有些异常?
有神武卫小头领禁不住推窗观望,却顿时就变了脸色!回头嚷道:“这回来报信的人,怎么伤成那样!”
“今日这么大的庆祝场面,蔡纯欢这
狗日的,就不知道派个平头整脸的人回来报信吗?”
“什么?”王二哈惊叫一声,他这一叫,楼内就像马蜂炸了窝…只有李四青静坐不动,脸色如常。
草山派许多年来一直韬光养晦,久居深山,虽然说其实并非所愿,而是被五派联盟压制得太狠。可终究算是吃过了苦,受过了气。
吃过苦受过气的人,往往会沉稳一些,何况李四青不再年轻,已年过四旬。他缓缓喝了口茶,喝道:“一个个的,无故惊慌些什么?”
“前方将士浴血,本就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派这样的人来先行报信又有何不妥?”
他话音未落,“咚咚咚”的脚步声中,一个满身是伤的人已上了楼来,“扑通”一声跪下,口中嚷道:“报!神武卫全军尽没,卑职命大,仅以身回!”
“什么?”
“啊呀!”…尖叫连连。
“当当当啷!”…有杯子碗筷落地而碎,妇人尖叫捂嘴。
举座皆惊。
这回来报信的人满脸血污,丢了一只胳膊,腰间还插着半截断箭,伤势那可不轻。李四青只瞅了一眼,就确定自己认识他。
他叫杨伟,属于这次从大楚锦城一并带过来的神武卫中的一个,据说还是武极殿的外门弟子,也有开脉境的修为。
不应该这样。
这次围剿,不但以多击少,实力上更占压倒性优势,怎么会出了问题?
“休要慌张,什么情况,你说清楚些。”李四青内心狂震,不过看起来倒还镇静。
“九华山来了援军,是那姚…师妹…不不,来的是姚瑶。”
“姚瑶?她带了多少人?”
“就她一人。”
李四青侧头,如老鹰般的眼睛狠狠盯住王二哈。
那意思很明白:你这厮,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事先禀报?
王二哈急道:“没有这样的计划,再说,她若出来,已算是九华山最高级别的机密,我可未必能事先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