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小妖心头猛地喜色一闪,她的脸色,竟是如此的明丽!这么说,她的毒,真的就这么解了?厉害啊厉害。
看到小小女孩嘴儿一瘪,似乎就要放声大哭,小妖顿时收敛了嬉戏之心,正色说道:“你且祝贺你自己吧!绝对不是乌鸦,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是天凤啊!”
郡主一听,脸上顿时云开雾散,喃喃问道:“真的吗,你不会是故意安慰我的吧?”
看着这小妖明净的眼睛,郡主立即明白了一切,瞬间转忧为喜,嘴里“呀呀呀”地胡乱叫了起来。
“我早听说,你有龙的鳞片,如今我也有了凤的羽毛。”
“我要随你一道去九华,斩妖降魔,拯救天下!”郡主眼神晶亮,一只小手拳头紧握,仿佛在许下什么庄重的誓言一般。
小妖顿时有些感动,然后却迟疑。他知道,小郡主言之尚早,他的家族到底怎么想怎么做,可还是未知之数啊。
郡主情不自禁吐露心扉,却见他沉吟不语,不由奇怪地问道:“怎么,你不要我?”
小妖微笑,道:“如今天下凋敝,生而为人者,就算只有绵薄之力,也自当为正义,为苍生。你有此心,天地共见,可昭日月,我哪能不要你?”
“你还小,身后又有个庞大之极古老之极的家族,牵连巨大,凡事当三思而后行才好。”
小妖这话说得诚恳,郡主蕙质兰心,哪里听不出来?但她决然地说道:“其他的我都不管,我就是要随你去九华!”
“我父亲我太爷爷一定都会答应的。”
小妖沉默,然后说道:“走!先去追飞剑,若要斩妖除魔,没有一剑在手怎么行?”
郡主点头,腾身而起,嫣然一笑道:“好,我们追!”……
正乍暖还寒时节。
明月山上,清风徐来,万物青葱,一片翠绿,山间姹紫嫣红,繁花怒放。
上清江水,其绿如蓝,江畔一山,形如龟背,山石嵯峨;奇石或如猫,或如狗,或如雕,纷纷在这一片青葱中沉睡。
此山有名,日:落寒坡。
传说太古时代,昊天有子,面容娇美而头生双角,有大智与大力,名寒。及至昊寒年长,习得通天之术,许称天上第一。
可寒作为天帝之子,为人傲骄,看不习惯天上的神衹个个自私自利,置人间界万苦于不顾;只知道一心求长生,各自逍遥,常常出言呵斥,又顶撞天帝,逐渐为众神所忌惮。
神仙岁月长,孤独寂寞,难免多生事端,终于为了些鸡…鸡鸭鸭的事,双方决裂,竟在天上打了起来。寒没什么朋友,独力难支,被压在了明月山之畔,潜力渐失,终至陨落。
这就是落寒坡的由来。
落寒坡前,孙凤瑶按下云头,与叶向秀相对而立。
叶向秀脸上波澜不惊,看着这个妩媚的女人,说道:“我不管你耍什么花招,我现在既然来了,剑给我。”
孙凤瑶痴痴而笑,说道:“三郎,你不用给我脸色,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你既然来了,我不但会把剑给你,我人也给你,你敢不敢要?”
叶向秀鼻子一歪,斥道:“我叶家诗剑传家,家教持重,婚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能就这般和你,在此荒郊野外,私定终身?”
孙凤瑶大怒:“你放狗屁!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点配不上你?”
叶向秀一点也不恼,甩了甩长发,说道:“仙子人间殊色,风骚无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叶某愚钝,学诗不成,习剑半废,是我高攀不起!”
孙凤瑶展颜媚笑,顿时风情万种,如一朵百合花开在山冈,小嘴一撅,嗔道:“哎哟喂,你人是笨了些,可我不介意还不成么!
来来来,剑就在我身上,你把我人抱走,剑不也就归你了?”
“三郎啊,我奔波数千里,吃了许多雨露风霜,最终却落得个人才两失,连自己都搭上了,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叶向秀哼了一声,并不回答,缓缓抬头,看向高冈。
山上风声微微,一道女声响起:“孙凤瑶,你先不要只顾着发骚,我且问你。”
“那小妖进了明
州,你为什么悄然无声?害的我人马折损无算,脑袋上还吃了一记,你可知罪?”
孙凤瑶福了一福,笑道:“哎哟喂,七夷山孙凤瑶,拜见大楚太子,拜见太子妃!祝太子与太子妃人比花娇,寿与天齐。”
“太子妃休要着恼,明州折损几个毛人算什么?咱这事那是何等重要!我若一个不慎,让那狡猾的小妖看破了行藏,坏的是谁的大事?”
“若当时就告诉了你,你必然有所应对,那小子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类!岂能不一眼看穿老早就被盯上了?”
言碧琦脸色一寒,抬手斥道:“你强言…!”
一道虚影突然在她身前闪了一闪,秦方方现出身形,轻轻摆手,说道:“此事,还是孙仙子考虑周到。
师妹你之前不曾与那小妖打过交道,要诱他入坑,可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次有劳孙仙子了!”
孙凤瑶瞅了一眼太子妃,然后回头看着叶向秀,说道:“三郎,你可知道了?”
叶向秀微微屈身,对太子与太子妃行礼,略略寒喧,然后回头,对着眼前的女子问道:“你什么时候与我二哥勾搭上了?”
孙凤瑶笑得花枝乱颤,嘴里却说道:“三郎啊,我对你一片痴情,可鉴日月,怎会与他人勾三搭四?你可想多了!”
“我天天盯着你的行踪,你家侄女要干什么,我还用问别人吗?”
叶向秀眼睛连眨,异芒闪动,微不可察地摇头,然后对秦方方一拱手,说道:“太子殿下,叶家的剑与叶家的人,我都一并带走。
至于你们要在这里干什么坑人的勾当,那可与我无关。”
秦方方抚掌微笑,说道:“叶三郎,你如此急于撇清干系,不敢得罪那边,就不怕我生气么!”
叶向秀云淡风轻,道:“我同样不敢得罪殿下,你大人大量,哪会生气?”
秦方方突然噤声,侧头,一双淡红色的眸子远眺东边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