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哥走进会客厅,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的薛欣妍说:“欣妍呀,我可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怎么样,最近过得还好不?”
薛欣妍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笑了笑说:“还是那样呗,渣哥最近很忙吧?”
没错,渣哥最近的确很忙,仁强服装批发公司已经加盟到金屋留情了,这是公司成立以来,最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渣哥统筹部署,调动员工,在仁强批发公司与本部之间来回奔波,就连仁强公司的老板何立强,都很佩服渣哥的工作能力。
“还行吧,公司大事小事一烂包,王涛那小子又回老家了,我再不上点心,那公司就没人管事了。”
渣哥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小丽很有眼力见的端来一杯咖啡,放到茶几上后,便转身回到前台去了。
薛欣妍坐下身说:“渣哥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呀。”
渣哥揉了揉他那张布满沧桑的老脸说:“哎,老了,满脸褶子,跟你们年轻人可没法相比了,记得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我还是个帅小伙呢,哈哈…”
渣哥咧嘴憨笑几声,薛欣妍也浅浅地笑道:“渣哥现在也很帅气呀。”
两人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薛欣妍才想起此次前来的任务,她看着渣哥说:“渣哥,楼下的杜大哥让你下去一趟,好像是有事找你。”
“哦,行,估计也没别的事,前几天我给他发了一份公函,是关于服装买卖的事,杜宸宇最近在搞公益活动,需要订做一批制服,我俩签了协议,样板服已经设计出来了,还没拿给他看。”
渣哥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咖啡,见薛欣妍的情绪有些低落,精致的脸颊上也挂着一丝疲惫,便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薛欣妍回过神来,抿嘴笑了笑说:“我没事,哦对了,刚才听前台的那名女孩说,王涛回老家去参加葬礼了,谁去世了?”
渣哥长叹一口气说:“是他朋友孙凯的父亲,听说是患了急性脑出血,抢救无效,当天晚上就死了,哎,人太脆弱了,平时要爱惜身体,加强锻炼,别等到大病来临了才后悔。”
薛欣妍认得孙凯的父亲,但此时她却想不起来这位老人的模样,如果能抽出时间的话,她真想回去看看。
“渣哥,王涛回去多长时间了?”
薛欣妍喃喃地问道。
渣哥揉了揉下巴上的胡茬说:“一个星期了吧,估计快回来了。”
薛欣妍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落寞。
渣哥盯着她看了片刻说:“欣妍,你和春风的感情怎么样?结婚以后过得舒心不?”
薛欣妍咬紧下唇,低着头说:“我俩离婚了,今天上午办的手续。”
“啊?离婚了?”
渣哥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像是听错了一般,怔怔地看着薛欣妍。
“嗯,我跟春风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法沟通,虽然结婚还不到一年,但他却在外面沾花惹草,胡作非为,把婚姻当成儿戏,而且不知悔改,变本加厉,我才跟他离婚的。”
薛欣妍愤愤地说着,那双潋滟的美眸中,也布满了愤怒的火光。
渣哥非常能理解欣妍的感受,他舒了口气说:“也好,那种富二代的秉性就是如此,他们成长在
富裕的环境中,根本不了解世间的疾苦。”
他瞥了薛欣妍一眼,淡淡地问道:“那你跟春风离婚了,你母亲怎么说?”
薛欣妍抬起头,叹口气说:“我已经跟她断绝了母女关系,从前她所做的那些勾当,我尚且还能忍受,但这次她做得实在有些过分,为了所谓的生意,竟然袒护春风那恶劣的行为,这样的母亲,不认也罢。”
薛欣妍的眼中闪着泪花,多么让人怜爱的姑娘,但为什么会有那样不可理喻的母亲呢?
渣哥听得颇为恼火,他咬牙切齿地说:“真不明白,她竟然能做出这号事情来,你可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却把你当成了生意上的筹码,即使知道春风的品行,还让你跟他结婚,她根本不配做一名母亲。”
薛欣妍苦笑道:“算了,反正从今天开始,我跟她已经无半点瓜葛了。”
渣哥点点头说:“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在杜大哥的公司上班,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也没什么太大的打算,如果这个城市混不下去,我就回到北方的小城,开一家幼儿园或者开一个小超市,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她缓缓地说着,脸上也展露出了一抹笑容。
渣哥听后,思忖片刻说:“我的意思是,你不再找一个对象了吗?”
薛欣妍耸了耸肩说:“我对婚姻已经麻木了,与其在满是苦恼的感情中挣扎,还不如做一个高品质的单身贵族。”
渣哥笑了笑说:“王涛现在也单着呢,你俩还是凑合着过吧,那小子虽然一脸苦相,做事毛手毛脚的,但心肠不坏,更何况你对他也很了解,他也经历一次失败的婚姻,更会珍惜以后的感情,他是掉进了王苓设计的圈套里,现在挣扎出来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薛欣妍莞尔一笑,她站起身说:“渣哥,人各有命,我跟他的缘分已经尽了,是非对错自有定数,你还是跟我下楼去吧。”
“哎呀,差点把正事忘了。”
渣哥搓了搓粗糙的大手,跟在薛欣妍的身后,向电梯口缓缓走去。
梦曦和孙凯在厨房忙碌着,今天要吃野猪宴,不知这两口子能做出几道菜来,我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我掏出手机查看,是陆芳芳发来的一条语音消息。
“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悠扬悦耳,我抿嘴笑了笑说:“我回老家处理点事,等回去后我再联系你。”
陆芳芳跟我一直保持着联系,她既没答应做我女朋友,也不排斥我去接近她,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搞得我有些心慌,不了解她的想法,更不知道该怎样去讨好这位牙医。
我这人比较木讷,却针对一件事特别执着,经常钻牛角尖或者胡思乱想,我深谙这个毛病不好,渣哥也劝过我几次说:“你小子就是想得太多,做的太少。”
的确是这样,陆芳芳是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孩,她的性格跟薛欣妍有几分相似,但对看待问题的眼光,陆芳芳却很挑剔,她有严重的洁癖,不管做什么都要洗手,即使身上有一根很短的头发丝,她都接受不了,肯定会脱下来扔进洗衣机中甩上几圈。
虽然保持干净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但过于干净,就少了
生活的气息,不管是用过的钢笔,还是一尘不染的窗帘,陆芳芳都擦洗的闪闪发光,这可能跟她的职业有关,但我却很难处理好生活中的细节。
孙凯扎着围裙,从厨房走过来说:“这个野猪肉是我昨天从养殖场带回来的,没放在冰箱里冷冻,就是想让你尝尝新杀猪肉的鲜美。”
我递给他一支烟说:“这种肉跟家猪肉也什么区别?”
“当然是野味更重一些,肉丝更粗一些咯,就跟家兔和野兔是一个道理,人工养殖的兔子肉质很细嫩,而且肥肉居多,但野生兔子的肉质要更紧凑一些,由于长期的奔跑运动,野兔的脂肪也很少,吃起来味道会更加可口。”
孙凯解开围裙,扔到茶几上,又拿起打火机,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我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着:“没吃过野兔,家兔倒是没少吃,不过这野猪肉,我之前陪客户的时候,倒是吃过几次,感觉跟家猪的味道没什么区别。”
孙凯瞪了我一眼说:“那要看怎么做了,你要是烩酸菜的话,那就是酸菜味了,你要是炖土豆的话,那就成了一锅土豆汤了。”
“那怎么做?”
我瞥了他一眼,喃喃地问道。
孙凯坐在我身旁,比划着手说:“最好是烤着吃,或者干炖,这样才能突出肉质的香味,现在有的养殖户,已经编出了一套野猪肉的菜谱和做法,还制作了一些烹饪的光盘,你有时间可以去了解一下。”
我笑了笑说:“真没想到,你会搞起养殖业来。”
孙凯长吁一口气说:“什么东西都是慢慢摸索出来的,事情也是在不断变化中进行的,现在咱俩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明天就可能变成天南地北的双飞客,就像我之前从来都没想过,你还会做服装生意一样。”
“你俩聊什么呢?”
梦曦挺着大肚子,端着一盘青椒炒肉走了过来。
“我俩在聊,你到底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讪讪的笑着,坐起身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梦曦笑了笑说:“不管男孩还是女孩,生下来都是自己的孩子。”
孙凯站起身,接过梦曦手中的盘子说:“老婆,你快坐着休息吧,剩下的菜我来做。”
梦曦白了他一眼说:“等我生完孩子,你还能这样对我就好了。”
“哎哟,老婆,您这叫什么话呢,你没怀孕的时候,我不也对你很好吗。”
孙凯悻悻地说着,他揉了揉梦曦的头发,露出一脸宠溺的表情。
孙凯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这个曾经出轨的男人,此时已回心转意,把梦曦捧在手心里,当成了一件宝贝,谁年轻的时候都犯过错,大错小错数不胜数,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可以在错误的路上及时回头,纠正以前的过失,迎接新的生活。
做人要学会一笑而过,面对失败,一笑而过是种乐观,面对仇恨,一笑而过是种宽容,面对赞扬,一笑而过是种谦虚,面对烦恼,一笑而过是种坦然。
生活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要自己努力的去争取和奋斗,而不论结果是喜是悲,你总不枉在这世界上活了一场,有了这样的认识,你就会珍重生活,而不会玩世不恭,而同时也会给自身注入一种强大的内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