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今,在薛德珠生里,全家人还聚在一起,是近年来家里成员,最全的一次。
那种闹的纷围,似乎还留在这个房间。
清晨,还不到四点钟,薛德珠就醒了。
他躺在上,认真的感觉着,体的关节不再僵硬,脸也没有那肿,心里一阵窃喜:
今天,又是一个舒服的一天,体没有大毛病,又赚着了!
他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微光,窗帘还是万慧来从国外捎回来的一欧式粉灰色窗帘。
记得当年万慧来买回来时,很兴奋,找了个安装工,费了半天劲,却把反正面给安反了,窗帘没有了预想的效果。
中午,万慧来回到家里,包还没有放下,鞋甩到了一边,就径直走进了卧室,当时就颓然的坐在了窗上:
“薛德珠,你是怎监工的?”
薛德珠手里拿了把蒜苔,愣在门口:
“怎么了?什么打翻了?”
“你聋啊?你打这个岔,能做条大裤叉了!”
想到这里,薛德珠忍不住笑出了声。
今天的子舒坦,心也格外的好。
他此时的脑子里,是去年今天,家里人给自己过七十大寿那天的形。
那天,薛研田螺献寿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大家就三个一伙,两个一串的在一起说着闲话。
当然,这样的听故事的心,让人一目了然:
故事没意思,或是大家都听过了,没有什么新意呗。
一旁的薛德珠,当然懂得大家的心思。
自己的儿子当中,只有薛研的饭店生意越做越做越大。
而在这几年当中,薛研在亲友的眼中,似乎是膨胀了许多。
脖子上常年挂着一条足有小手指粗的,黄澄澄的金链子。
长的浓眉大眼,本来可以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说起话来,总是愿意吹胡子瞪眼,让人觉得跟他说话,就是仰人鼻息。
无论是夏秋冬,薛研更喜欢有图案的衣服。
从夏天的短袖和长袖的图案和颜色看,更是像从五颜六色的染缸当中,提了出来的料子。
比女人的衣服,更要明艳和漂亮。
他讲的故事,也让人们不怎么耐烦起来。
原来的故事后续是这样的,但由于面对薛研的偏见,这个故事的结尾部分,便没有再讲下去。
那个故事的后来,其实还是有趣的。
大女婿为一个种地的农民,当然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为老丈母娘拜寿。
所以,他只是顺手,就摸了—篮子的大田螺,来给岳母祝寿。
而他的两个连襟和小姨子们听说他只是拿来了田螺,竟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丈母娘听了,更是惊讶的睁开了双眼。
但她见此形,当然知道大女婿的尴尬,想着他会不好意思起来,便忙出来圆场说:
“田螺我可最喜欢吃了,刚好今天没有这道菜。太好了,这寿宴又添上了一道美味了!”
二女婿,听到岳母这么说,显然是不服气了。
他反问丈母娘说:
“妈,难道我拿来的大猪腿,和那些肥鸡肥鸭,就比不了这带着泥味的田螺不成”
三女婿听了,也开妈随声附和起来:
“对呀,妈爸。俺捎来的山珍海味,还会输给田里生的螺儿”
大女媚听了,抢着替丈母娘回答说:
“不要争了,要吃后才知道谁的好,对不对?不知道滋味,怎么说也是白说!”
丈母娘一听,便连连点头说:
“对!对!对呀!胜呀,快快把田螺倒出来,做道菜上来!”
胜见丈娘母这样说,于是,便迅速把篮子的盖子揭开了。
他用力把整筐的田螺往地上一倒!
奇迹出现了!
人们眼前一阵闪亮!
只见亮闪闪的银元,稀哩哗啦地倒了一地。
大家定睛一看,没有不目瞪口呆的。
大女婿此时,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对丈母娘深施一礼,说:
“母亲,今天是您的七十大寿!小婿没有别的可磅,这点薄礼,作为贺仪,请您老人家笑纳!还请您老人家,用小婿这些绵薄之力,来尽管多买些山味海珍回来吃。还有呀,以后,只要母亲您吱一声,小婿还再可把田螺捉来些。告诉您,田里有的是这东西!”
这个故事的结尾,其实还是有喜欢效果的。
但是薛研,当时却没有机会讲下去了。
还好,又是薛拯和薛余为他解了围。
“二哥为爸的七十大寿表了心意,我们替他说出来得了!别装深沉了。”
哥两个说着,把薛研推向一边。
“二哥为爸爸的生安排了一场全家的长白山之游,特别的有意思!”
“去长白山?我可没时间啊。”
万慧来一听,急切的说了出来!
薛余一听,认真的解释起来。说:
“妈妈,我们知道你一定没时间去。这次去长白山,我们给爸爸安排了几个和他同龄的林区老人,他们是老爸失陪的战友。我们哥三个陪老爸去,让他找惊喜去!怎么样?”
薛德珠一听,开心的笑了,说:
“你们这几个孩子,还真的会想。关键我长白山那边没战友哇!”
“爸,您不用想了。有没有呀,到了长白山,见了面,就知道了。”
于是,薛德珠在三个儿子的陪同下,来到了阔别二十年的长白山。
那次,薛德珠觉得自己还好,倒是把薛余冻得够呛。
以前去过的老友说晒得很,于是,薛德珠想到薛余怕晒,便让薛余带了防晒霜。
薛余不听劝,穿着短衣、短裤和凉鞋就去了。
达到长白山机场时,已是半夜,可气温才9°c。
到了第二天,长白山天池那一带又下起了雨。
天池海拔有2470米,一行人登天池的途中,还有积雪。
本以为上去,可能看不到天池,结果是,虽然云雾缭绕,却还是见到了天池的真面目。
天池边上,就是中朝的边境线。
到了那里的游客,都好奇的想看看北朝鲜是个什么样儿。
于是,很多的游客,都张罗着到边境去看看。
如果能在中朝两国的界碑那儿照个相,那就当是没有白来一回。
毕竟是个两国的边境线嘛。
但实际上,薛德珠一家,跟当地人的感觉差不多:
并没有将国境线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