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府究竟要干什么?卫枳听了金一的禀报后不禁起了疑心。他忍不住回忆起当年的九溪的谋逆案,难不成吴王府与逆王余孽也有关系?
“你带着人继续去荆州顶着吴王世子,不管他做什么你都不要打扰,回来禀报与我再说。”
金一领命,临走时卫枳又交代:“注意自身安全,万不可擅自行动。”
“是,属下遵命。”金一保证。
等金一走后,卫枳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去正院看妻儿。
卫照已经快满月了,原先紧闭的眼睛也已经睁开,他遗传了满满的大眼睛,一双眸子如黑玉葡萄般乌黑发亮。
除了眼睛,脸上其他地方长都得像卫枳,用见过卫枳幼时模样的金总管的话来说,卫照这模样就跟卫枳幼时几乎一模一样。
不管儿子像谁,卫枳都爱得不得了,每日睁眼后第一件事必定是先来看儿子。有时候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可以相互看很久。
与卫枳卫照这对父子相处融洽不同,皇宫里的显庆帝与太子再一次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二皇子大婚后获封齐王,宫中流言四起,说太子无子,早晚会过继二皇孙为子,齐王的封号也算是名副其实。
除了流言,太子不赞成二皇子获封齐王还有另一个原因。当初还未继承大宝的显庆帝封号也是齐,显庆帝这样做知道的是他心疼二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不合他心。
太子自从重新复立后,对自己的权势和地位看得越来越重,不允许任何人侵犯自己的利益,哪怕是父亲和弟弟也不可以。
显庆帝对太子本就愧疚,可对二皇子也是一副慈父心肠,两个都是他的儿子,还是唯二的两个儿子,他哪一个也不想薄待。
且太子用词激愤,让他觉得他侵犯了自己的威严,所以不顾太子的反对执意要封二皇子为齐王,还当着太子的面盖下了二皇子获封的圣旨。
这可刺激到了太子,他质问显庆帝,“父皇,您将我从皇陵行宫放出来,是不是为了给那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铺路?”
显庆帝为帝二十几年来从未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话,顿时怒火冲天,“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胡乱猜测朕的心思。”
太子丝毫不惧,“父皇承认了吧。当初二弟若是没有摔坏双腿,又怎么轮得到我来做这个太子?”
“你……”显庆帝被他这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张元清来,还未被罢官的张元清曾经对他提起过,孩子大了就会有逆反心理,若与他争执,他会钻进牛角尖里变得十分偏执。
想到这里,显庆帝忽然不想生太子的气了,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太子闻言,头也不回的走了。
显庆帝的怒火又上来了,过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
他对梁炳芳道:“磨墨,朕要重新拟旨。”
梁炳芳小心翼翼的问:“皇上是要改二皇子的封号?”
显庆帝叹了叹气,“你也听到了,太子对这个封号多不满意,朕要是继续坚持,他怕是要与朕断绝父子关系了。”
梁炳芳听了没说什么,他可不敢当着显庆帝的面议论太子,只敢在心里偷偷感叹两句,皇上对太子也太纵容了些。
显庆帝重新拟了册封二皇子为景王的圣旨,封地也由齐地改为了景州。
梁炳芳看着玉玺红章盖下去后,心想太子的言行对显庆帝的影响太大了,若无意外,二皇子这辈子只能当一个亲王了。
太子在东宫听说显庆帝改了圣旨,不由得冷笑,“别以为你妥协了我就能原谅你。”
他永远不能忘记皇陵行宫里三年走尸般的生活,永远不能忘记幼小的长子孤零零的死在寝宫里,更不能忘记皇祖母因此伤了身子薨逝。
太子对显庆帝有怨,二皇子则是生了恨。
显庆帝改圣旨的消息在宫内外传遍了,他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景王虽然也是亲王,可怎么能跟齐王相比,景州又怎么能跟齐地相同?
他没有太子的无畏无惧,不敢去找显庆帝问个明白,只能对自己身边的人发火。而一心想要得到他恩宠的凌首当其冲。
他似乎又回到了幼时刚摔伤腿时,命人在花园里挖了一罐蚯蚓,唤凌前来,然后让人全部将蚯蚓倒在凌身上。
凌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看着她被吓傻的样子,二皇子忍不住嘲讽,“想要代替你姐姐,就该承受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凌忍不住痛哭,二皇子对她生了厌恶,命人将她弄下去。
没了幼时发泄的痛快感,二皇子觉得心里的怒火快要压制不住了。
太子,一切都是太子造成的,他不会放过他的。
与二皇子的暴躁不一样,祥妃听闻圣旨的内容后病了。沈贵妃来兴庆宫看她,装作无意提起太子去承徽殿后,显庆帝就改弦更张了。
祥妃听了差点从病床上爬起来,“竖子,竟敢跑到皇上面前胡言乱语。”
沈贵妃连忙按住她,“妹妹别冲动,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跟二皇子。”
祥妃胸口不停地起伏,“我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我儿获封于他有何干系,他就这么见不得自己亲弟弟好?”
“这你就不懂了吧。”沈贵妃看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东宫没有继承人闹的。也不知流言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是东宫后继无人,日后只能过继二皇孙,所以太子才不同意二皇子获封齐王。”
听了这话,祥妃有些心虚,东宫过继二皇孙的流言虽不是她兴庆宫传出去的,但却在她的授意下越传越凶。
沈贵妃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哎,原本咱们这宫里风平浪静的,自从显庆二十五年大选后,又变得不太平了。”
祥妃非常赞同她的话,自从太子回来后,前前后后发生了多少风波,皇上偏宠太子,使得他越发放纵起来。
不行,她必须得想办法,不能让太子再这么放肆下去,不然她的桦儿再也无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