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店内梭巡一圈, 目光落到他脸上时，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她似乎并不介意旁人的注目礼，红玫瑰本来就是惹人垂涎的存在，看得到得不到也是徒劳，与服务生小哥擦肩而过时, 她甚至帮对方正了正领结。
一米七几的服务生瞬间涨红了脸。
女人缓步走来，落座在谈乔身边位置时，无论谈乔还是陶梓越，都没反应过来。
左手被牵过，谈乔低下头，女人修长葱白的手很自然地与他十指相扣。
“乔乔，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
谈乔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近看之下，即便盛昭画了很精致的妆, 但五官还是那个五官，认出来不难。
在理发店时，他曾以为盛昭是卸了妆的主角攻, 所以脑子里曾照着他的脸幻想了一下女孩的模样, 当时就觉得这个炮灰女装怕是可以直接出道。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而且声音怎么也变了！除了一米八几外简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现在服务生小哥还恍惚着呢。
这时候，谈乔自然不会嚷嚷一句’你怎么男扮女装’！
他抽回手，惊吓到结巴：“你，你怎么…”
“抱歉，亲爱的。”盛昭转头, 一缕棕色卷发垂落，面露愧疚道：“见你的朋友，我竟然迟到了。”
谈乔：“？”
说罢，他还抬起微微眼皮，长睫扑闪：“你不会生气吧？”
谈乔：“？！”
啥意思？怎么听起来像是自己约他来的？！
陶梓越也懵了，说好的表白呢？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怪我。”
有意无意地瞥向陶梓越，盛昭偏头一笑，红唇轻启：“你好，我叫盛昭昭，谈乔的…朋友。”
“咳咳咳…”
这是什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可以面不改色地说这种羞耻度极高的话。
谈乔被自己口水呛到了，他掩面背过身咳嗽，咳得满脸通红，盛昭则不紧不慢地拍着他后背顺气。
“亲爱的，小心一点呀。”
谈乔咳得更厉害了。
看着他们的互动，陶梓越还在迷茫：“…你好。”
摸不清情况，陶梓越看谈乔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思绪百转千回，离席去了厕所。
他刚一走，谈乔就急了：“你咳咳，你怎么在这？！”
陶梓越一离开，盛昭又神奇地变回了男声。
不再装模作样，盛昭淡淡睨着他，揶揄道：“你倒是忘得挺干净的。”
闻言，谈乔也顾不得惊异，下意识追问：“你，你想起什么了？咱们真认识？”
“认识？”
提起这个话题，盛昭眉尾下垂，眸色渐深。
“何止认识啊，我有很多账要跟你算呢。”
谈乔心里咯噔一下，搞了半天是有仇。
大概是假发扫得脖子有些痒，盛昭烦躁地撩了下头发。
碎钻闪耀的耳坠随着动作摇晃，谈乔视线不自觉被吸引，看向他莹润的耳垂和优美的脖颈。
…这是男的？这真的是男的？？？
在他眼里，同样是穿女装，盛昭和陶梓越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真的雌雄莫辨，另一个也真的漏洞百出。
他喵的说好的炮灰和主角的阶级待遇呢？到底谁是女装大佬主角攻啊？！
谈乔吞了下口水，赶紧移开了眼。
暂时不想提这个，盛昭拿过谈乔的水杯抿了一口，若有所思地问：“你说，他会进男厕还是女厕？”
谈乔：“…”
对了，橘猫公子哥知道内幕。
回想盛昭刚来时的态度，谈乔面色微变。
这么久没回来，陶梓越会不会趁机离开了？
难道他误会我和盛昭是恋人？还是说看到’同类’盛昭，以为我约他是要戳破他的秘密？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谈乔所希望的展开，没时间继续追问盛昭到底为什么来，他匆匆起身：“我去看看。”
“去哪？”
“厕所。”
盛昭眼睛眯了眯，突然笑道：“谈乔，你可真会惹我。”
明明看起来很正常，周遭的气场愣是让谈乔汗毛直立，原地僵站了一会儿。
任务当先，他没多想，快步走向厕所。
所幸陶梓越还没有那么没节操，他本身不是女装癖，刚走进男厕，谈乔便听到了隔间传来的说话声。
“…韩笑，他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要表白么？”
“…现在那是重点？你吃醋也有个限度！”
“我打算拖一阵，他现在热度高，忍耐一阵说不定能借此晋升钻石合同。”
“视频剪辑？那死宅失踪了，啧，我也用不着他了，怎么不能火？”
“呵，真人看起来更讨厌，不过人傻钱多…”
没等陶梓越说完，门板传来一声巨响，有人在外面重重踹了一脚，猝不及防之下，陶梓越手机吓掉了。
噗通。
掉的还挺准的，正好掉马桶里了。
陶梓越：“…我艹！”
门外有人，纵使火冒三丈，陶梓越一副女装扮相也不敢直接出去，迫于生活这副扮相工作，不代表他真的没有羞耻心。
相反的，因为穷而自卑了十几年，现在他的自尊心更强，网上谁都不认识谁可以忍受，现实里可不一样，他受不了异样的眼光，要不然也不至于为了保险，一次活动都不曾出席。
龟缩在厕所里等了一会儿，直到感觉外面的人走了，陶梓越才脸色铁青的捡起了手机。
***
气冲冲地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谈乔脸黑成了锅底。
搞了半天，两个月白忙活，人送称号人傻钱多。
什么人气，什么火箭，都没用，搞了半天他是天生招主角攻烦！
盛昭拄着下巴，本来不爽的情绪化作好奇，目光直白地打量着他。
压抑了两个月的火同时释放的结果，系统根本承受不住。
谈乔：去他喵的，什么辣鸡玩意，老子不干了！
系统250：才两个月，还有机会。
谈乔差点拍桌子：敢情不是你人傻钱多！不是你受气！
系统250：…
谈乔：我就是死也不倒贴了，太贱了，怎么有这种人！这种人都能当主角了？这世界干脆毁灭吧！
系统250依旧淡定：这次主要是努力的方向出了问题，读者协会那边也出现了分歧。
谈乔愣了愣：给我打分那些人？
系统250：是的，渣攻贱受文想要he不太容易，他们讨论决定，给我增加一个辅助功能。
谈乔笑了：你有什么功能，你就是无良黑心老板，逼人干活还不发工资。
系统250沉默了一会，继续说：本次升级添加了好感度查询功能，你可以随时询问主角攻的好感度，根据数值变化改变攻略方案。
这倒是个挺有用的功能，要是早有，他也不至于做那么多无用功。
谈乔有些怀疑，试探道：那陶梓越对我的好感度多少？
系统250沉默。
谈乔：多少？
系统250：暂时为5。
谈乔：十分制？
系统250：百分制。
谈乔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又呛到。
所以说，他这两个月劳心伤财，前前后后花了好几万，换算下来，一万块钱就涨一点好感呗。
盛昭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陶梓越很会挑时机，此时同样脸色不太好看地回来了。
视线不动声色地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盛昭手指点了点桌子，想到什么，巧笑嫣然。
都是男人，经常女装的陶梓越可不会被盛昭欺骗，就算脸再美，身高骨骼还有喉结都是骗不了人的。
此刻，见盛昭一直盯着他打量，同性相斥，陶梓越有些不快。
“看什么？”
“没什么。”盛昭拿起水杯，又变回了偏中性的声音：“乔乔说你的女装技术不太行，让我教教你，近看确实问题很大，有什么想请教的吗？”
倒抽了一口凉气，陶梓越脸色煞白，立马瞪向谈乔，谈乔则是错愕转头去看盛昭。
没等到回答，盛昭便继续盯着陶梓越不放。
那视线一寸一寸滑过他的五官甚至衣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嫌弃宛若实质般不断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陶梓越垂下头，刘海挡住了眼底的阴霾戾气。
搞了半天，谈乔所谓的有事情说是找人奚落他？
什么表白？之前那些举动拿他当猴耍？
羞耻感如影随形，怒意在胸口翻滚，陶梓越咬着牙关挤出一句：“不用了。”
说罢，他甩身离开餐厅，临走之前不忘冷冰冰地瞪了谈乔一眼，瞪得谈乔一脸懵逼。
怎么走了？他还没来得及算账呢！五万块钱白打水漂了！
谈乔气急败坏，站起来就要追出去，盛昭手疾，一把将他扯了下来，动作算不上温柔。
摔回座位，谈乔茫然地看向盛昭。
“干嘛啊，我得去找他算…”
“算什么？”盛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目光不寒而栗：“买单，然后咱们回去好好算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卑微乞求营养液，池塘干了，呱起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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