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喜地说道:“可不是呢,当时我们几个人都在场,看着那人的画像倒是玉树临风,甚至还有几分风流倜傥!
瞧着妹妹的意思,八成是乐意的。“
原来此事如此顺利,叶晓莹松了一口气,但是季晏之眉宇间凝着一丝不解,“你说如此好事,偏偏敏之想不开,非不同意,却又说不出子丑寅卯。
父亲也显得神情不悦!婶婶也不欢而散了。他却不以以为然,还说光凭外表,无法断定此人是否合适。“
叶晓莹极为赞同,“他做得不错,一辈子的大事何必急于一时,至少见到对方有了诚意,慢慢地考察!”
季晏之哂笑一声,“瞧你说的,他们很快便要去赴任了,到时候哪有时间让众人聚在一起,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婶婶是她的干娘,断不会害得她的,就连父亲也赞同呢。
我看他的心理作怪,怕是不舍得妹妹,到时候我多劝说便是!不过说起来,三天的时间着实太短,得尽早让两人露面,还有一事……“
季晏之略有些羞愧,“敏之出嫁,少不了要预备嫁妆,可是你也知道羽夫人如今所为,嫁妆之事……”
叶晓莹的眉宇之间爬上一抹忧愁,摇了摇头说道:“若是在从前,我必然会想办法为她预备,可现在是九娘当家,且家底不如之前。”
“可是将军府只有一位女儿,若是出嫁寒酸,岂不是成了京都的笑谈?”他略微激动,声音扬高。
“女子出嫁,是看所嫁的夫婿是不是能够托付一生的两人,又怎会单看嫁妆呢?”
想起自己嫁给他,当时可是身无分文。却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如此上心,心中百感交集。
“人品好的夫君是一样,嫁妆嘛,关系着女子一生的幸福是另外一样,总不能太过寒酸,嫁过去没有地位!
嫣儿平素又任性,草草地嫁往后受了委屈,父亲可是会心疼的。“
“真正心疼的是你吧!”叶晓莹似笑非笑地直望着他。
季晏之嘿嘿嘿说道:“到底是妹妹,总归是要疼的!”
虽然妹妹是继夫人所生,可是也算是嫡女,“九娘可曾同意?”叶晓莹试探地问道。
“她嫁入不久,怕是难以说上话,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系,一直只是笑笑,任由妹妹自己作主。不过嘛,就是对方的官职太低。”
神情极为惋惜,可是又替他人开脱,“看人不能光看外表!”他的眉头上调笑道,“往先的我还是乡下人,你不也嫁给我了?”
叶晓莹嗔了他一眼,“此一时彼一时,且妹妹不是我!”
收起玩笑,他变得一本正经,“我也不希望你惹上事非,父亲让九娘做主,你总算能松口气!”
夫人还在城中,女儿的大事交由九娘,似乎有点不大妥当。
“娘子,想什么呢?”季晏之一推,叶晓莹连忙抿起唇角微微地笑道,“没什么,我在想若是妹妹急急地嫁走,果儿怕是少了个玩伴,不适应呢。”
“果儿该读书了,哪能够天天陪着妹妹玩闹!”
叶晓莹附和点头。
花园里,九娘和姚王氏在院中喝茶聊天。
将丫鬟屏退,面对如今的情形,姚王氏忧心重重,“我看那个婶婶不是好人,冷落你专给颜色瞧,怕是嫌弃我们的出身,偏偏老爷却让你做主!
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脆辞了,就让他们自个儿拿主意,往后有差池,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九娘的秋波流转,望着天边的那轮圆月,悠然道:“瞧不起又如何?为了这一天,我们母女两人望穿秋水,哪能够拱手相让?
这是一个好机会,既能够为老爷分忧,又能够让我们树立威信!“
“可论起来,你与季嫣儿年龄相仿,若是她嫁过去夫妻和美倒罢了,往后有了口角龌龊,岂不是将脏水泼在你的身上,毕竟你不是她的亲娘啊!”
嘴角一扯,九娘冷冷道:“此一时彼一时,他们哪能够随意践踏女儿!
现在与以前并不一样。娘在最为得意的那几年,我们有了一个单独的院子,过了十余年平安的生活。只要有了宠爱,就有一切。“
姚王氏瞧见自己女儿眼中的自信,喟叹道:“娘不想让你重蹈覆辙,一时的安稳又有何用?等到真真正正老死不相往来时方才知道,就算后悔也晚了。”
“这都是大娘在背后捣的鬼,所以每每夜深女儿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够步娘的后尘,今日所得来的一切,女儿都要牢牢的抓在手中。
往先的羽夫人风光又如何?现在好似丧家之犬,就连女儿也不如!“鼻子里哼的一声冷笑道,”往后我要主宰所有人的命运,就像是当时大娘对待我们!“
女儿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姚王氏忧心重重,“将军府不是姚府,他们对女儿也并非无情,再说了,如今拥有的一切已然足矣。
我看,干脆辞了那个才是正经事!给季嫣儿找个好人家,她若肯念着你的好处,也多了一个臂膀不是?“
九娘无动于忠,悠闲自在地呷了口茶,淡淡道:“我们辛辛苦苦才到这步田地,不是为了替他人做嫁衣裳,此事别再提了,等到没事我将你送回姚府。”
眼眸当中流出几分失落,姚王氏嘴唇翕动。
女儿的脸庞在清冷的夜月色当中泛着一股冰凉之色,好似带着一层银白的面具,让她一时瞧不真切。
默然片刻,叹了口气,有如耳边悠悠的风声。九娘抬起眼眸,瞅见母亲眼中的失落,柔声道:“娘尽管放心,他们如今不会再为难你的!”
“是呀,现在我是将军的岳母,谁又敢为难呢?”悠悠的风吹过,姚王氏心事重重。
翌日,叶晓莹得到消息时,姚王氏已经离开盏茶功夫,虽然早早地得到消息,一时间并未相信。
打听出来走前不过是辆普通的马车,只有两位仆人,如此的低调,本也不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