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之回头一瞧,精神大振,将堵住退路的莫国的士兵横开,以一己之力将大门打开。
瞬间外面的士兵潮水一般地冲入进去。二公主震惊得连连后退,颤声说道:“为何还有他们的人?”
“回禀二公主,他们还有士兵出入皇宫,怕是整个皇宫都被他们占了,二公主,您还是快逃吧!”
二公主不甘心,她还有莫国的军队,目光极力搜索着,就在此时莫将军狼狈地归来,手中并无武器,神情狼狈,眼眸当中闪过一丝惊慌。
“他们在外面埋伏了人手,我们不是对手,走!”季将军不由分说,拉着二公主便往宫里走。冲着一处扳动机关,墙壁缓缓地移开。
这是地道,二公主不甘心,奋力地挣脱他,冷声说道:“我不走,这是我的皇宫,我走后将一无所有。”
“你贪恋此处的富贵,我们不能陪你白白送死!”莫将军话一说完,立刻领着残余的部众自地道里逃走。
等到暗道的门再次被缓缓关上,二公主坐在梳妆台前开始点唇,描眉,涂抹胭脂,烛光下,艳光四射。
季晏之提着长枪冲入进来时,只见到她并未见其余人,长枪冰冷地指向她,“人呢?”
“不知道!”二公主悠悠地起身,斜了他一眼,“这是本宫的寝宫,你没有资格进入!”
季晏之抬起下巴,示意众人去搜捕,自己来至外间时,发现羽公主已经追赶而入,瞧见这般情景瞬间明白,扬声笑道:“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直冲上前,二公主起身来至她的面前微笑道:“小小的殿堂又如何能够藏人呢?”眉眼含笑靠近前去。
羽夫人脸色大变,惨叫一声,不敢置信地低下头来,用力将二公主推开,手抚在身前,双手抬起,颤抖地指着她。
季晏之此刻才发现,羽公主的手殷红一片,震惊地冲上前去,她的胸口正中一把匕首,踉跄着几乎摔倒,勉强支撑住,嘴唇颤抖,“我是你的妹妹。”
“妹妹又如何?我要做的是莫国的皇后,以前的贱人夺去夫君的宠爱,我杀了她又何错之有?”她的眼中带着一丝狂热。
羽公主双目含泪,颤声说道:“我是你的妹妹!”
“是啊,我知道,小智还是我们的弟弟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除了给莫国送去好处,我没有办法再回到莫国!”
“我是你的妹妹啊!”羽夫人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声裂肺地叫道,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在地上。
二公主一直咬牙硬挺着,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的头高高昂起,不再瞧着妹妹。就在此时躲在屏风后面的小智忍不住冲了出来,伏在羽公主的身旁,不住地摇晃着她。
门外有一对苍老的背影互相搀扶着,正在无声的落泪,“姐妹相残,都是臣妾教导不善才有如今的惨祸,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他们相互搀扶着来至外间,不肯入内。
“哈哈哈!”里面的二公主狂笑起来,望着铁青着脸旁的季晏之,还有奄奄一息的妹妹,哭得惨痛欲绝的弟弟。
突然笑至一半时,好似猛地被人扼住了脖子,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小智吓得顿住了哭声,惶恐地望着两位姐姐,啊的一声惨叫着跑了出去,扑入王上及王后的怀中。
季晏之只见到二公主的唇角溢出乌黑的血迹,好似中毒了,立刻请来随行的军医,伸手抚着她脖子上的脉搏,他摇了摇头。
羽公主唇角含着血丝,又是笑又是哭,“姐姐,你希望我死,可是没有想到你竟会死在我的前头。”
话没说完,一声剧烈的咳嗽,浑身微微地颤抖,她望着季晏之年轻俊朗的面庞,那双眼睛像极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勉强爬着坐在椅子上,伸手朝向季晏之。
将长枪交给一旁的小兵,季晏之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地弯下腰。
伸出布满血污的手,羽公主想要抬起抚摸着季晏之的面庞,他的眼眸里尽是戒备,神情嫌弃。
她顿了一顿,苦笑道:“有因必有果,是我的报应,现在只求你一件事情!”
眼前的是杀死自己母亲,害得他多年漂泊在外,吃尽苦头的女人,但是面对着她却又无从恨起,甚至心头有丝丝怜悯。
“原先的我做错了,我想赎罪,可是再也没有机会,求求你,好好地照顾我的那一双不懂事的儿女,你答应我!”
瞪大了眼睛,浑身不住地颤抖,季晏之咬着下唇一声不吭,羽公主浑身无力,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季晏之的面前。
她哀哀地哭诉道:“我对不起姐姐,当时太年轻,只想着自己,若是让我重来一次,我必然会和姐姐和平共处,将你当做亲生儿子,你要照顾他们啊。”
她想直起身子来。可是刚刚的动作更是伤及了内脏,鼓起的眼睛不甘地望着季晏之,人已经断气,一动也不动。
季晏之呆呆地望着她,不知何时眼角滑下一颗泪珠。
抬脚离开之时,外面的一家三口抱头哀得哭泣,季晏之将他们请至一座空殿中,派人好生看守着,自己则回营告诉父亲喜讯。
将军的病情略有好转,听闻季晏之已经攻下了皇城,控制王上及王后,最后声音苍老而又无奈,“你说,羽公主死了,是为她姐姐所杀?”
季晏之如实答道,并没有说其他。
将军的眼中竟带着几分落寞,缓缓地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显得无奈。挥了挥手,令儿子离开。
一夜不平静,等到天亮之时,整个皇宫却又恢复如常。
犯事的人已经被带走,或埋或治,皇宫里面一切都井然有序,昨夜的血似乎都不曾流过。
“少爷!”剑穗有一些愤愤不平,“整个晚上少爷运筹帷幄,将一切掌控在手心,可是将军显然并不开心!”
外间的清风徐徐吹来,带着清早特有的凌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