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妈妈端着水果盘站在离楚霜两米远的地方,眉眼忧愁地盯着神色呆滞,疑是失魂落魄的模样,温声安慰:“霜霜,吃点水果。乖,别闷闷不乐,妈妈知道笑笑受伤不怨你,你别太自责。”
一个小时前,霜霜语气惊慌地给她打电话,说笑笑被人恶意打伤,尾骨断裂,需要住院修养。
她着急忙慌的赶过去,看见放在心尖尖的女儿满目惊慌,白嫩的小脸被眼水冲刷得就像画板一样,一颗心顿时宛若针扎。
霜霜打小乖巧可爱,再加是家中独生女,父母的偏爱,爷爷奶奶的宠爱以及姥姥姥爷的溺爱,从未让她吃过半分苦,次意外受伤,她已是愧疚万分,但霜霜依然坚强勇敢,可如今……
骨折尚不哭泣的霜霜此时此刻泪流满面,无端得让人心痛!
被那么多人宠爱的小公主,怎么会如此伤心?
温声安抚,终于从霜霜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得知事情经过,她知笑笑受伤和霜霜无关,并未批评霜霜,可霜霜却自责内疚,一直低声哭泣。
从医院回来已经半个多小时,虽然不怎么哭了,但静默无声更令人心疼。
“妈妈,笑笑不会有事,对不对?”楚霜艰难地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妈妈,嘶哑的嗓音干涩如渠沟。
不,怪她,是她的错!
要不是她非要带笑笑出去,笑笑怎么会碰见那样的事情,遇见那样的人?
何况她明明看见笑笑被打,却因为内心的恐惧,时不时不敢出头露面,不然笑笑何至于此!
错,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
再往深点追究,是她识人不清,居然会喜欢那样的变态,恶心,她真恶心。
望着女儿眼中的期盼,楚妈妈心中酸涩,忍着喉咙的痒意,轻声细语的解释:“霜霜,医生说了,只要笑笑好好接受医院治疗,用不了一个星期,咱们就能把它接回来,别担心。”
“笑笑很坚强,一定会很快康复。等把它接回家,好吃好喝养着,不会留下其他毛病,你别怕,也别担心,有妈妈和爸爸在,不会让它有事!”
她的女儿,如今满心仓惶,像是丧失方向,找不到未来的失败者,为什么她的四周萦绕着如此浓重的悲伤。
想要张开询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说,楚妈妈几次张开嘴巴,却又无奈的闭。
就算不曾看见,但想来事情应该要比霜霜说得严重,不然她不会如此悲伤,可既然她宁愿独自伤悲也不愿意暴露,那她便不问,等霜霜什么时候愿意说,她自聆听。
笑梓风:楚妈妈,别啊,教育孩子,有时候可以不用那么慈祥,古语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用力打啊!
“妈妈,我今晚想陪着笑笑,等会你送我过去,好不好?”心中百味杂陈,纷杂的情绪在胸腔乱撞,楚霜死死地抓住胸前的衣服,可怜兮兮的哀求。
今晚,她得去陪笑笑,不然她心中不安,若是笑笑出点事,恐怕后半辈子,她都会后悔!
妈妈没去医院之前,医生告诉她,说笑笑年龄大了,本身腿脚已有些毛病,五脏六腑也有不同程度的衰老,就算治好,也会留下后遗症。
呜呜呜,虽然以前经常同笑笑打闹,同她闹脾气,可打心底她把笑笑当成家里的第四个主人,是她无法割舍的存在!
她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打打闹闹也有无数回,但这是第一次,她受那么重的伤,还是因为她。
“好,你先楼收拾书包,准备好书本和换洗衣服,明天直接从医院去学。妈妈去把晚饭做,等吃完晚饭,咱们就去医院看笑笑。”
说起来,笑笑还没成年,不过是个孩子,平时里再怎么装得像个大人,但骨子里的性格无法更改,如此甚好!
今晚去陪笑笑,但明日还是要学,不能乱。
听话的起身楼收拾衣物,安安静静的霜霜看起来格外乖巧!
时钟顺着转盘滴滴答答行走,搅得人心乱如麻。
夜色阑珊,凉凉的晚风缓解着躁动的神经,楚霜语气果断地拒绝妈妈想在医院陪她的念头。
不要,谁都不要留在医院,只留她一个人就好。
一个人静静地思考,诉说,并参透她想得知的结果。
纤细的手指用力抓着门栓就病房门关住,低头抵在门框,楚霜深深地吸口气。
她……有些不敢面对笑笑!
聪慧如笑笑,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小树林的猫腻,又怎么会猜不到她做的不磊落事情。
她啊,果然胆小和卑鄙!
罢了,终归是要面对,是要过心里的那一关。
深深吸口气,缓缓转过身,楚霜抬头看向躺在狭小治疗床的笑笑,恰好对她的眼睛。
“笑笑,我……”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不,应该说她不知该怎么辩解。
咦,霜霜怎么了?
像是霜打了茄子,没精打采,周身还萦绕着浓浓的悲伤和愧疚。
愧疚,对她吗?
爱想多的姑娘,对她愧疚啥,要不是霜霜及时赶到,说不定她早就命归黄泉,一命呜呼,还是以一种分尸的状态死亡。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猫有九条命,她一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其实啊,意识丧失的瞬间,她特别特别担心段变态会对霜霜下手,毕竟以她看的经验,像段羽这类型的衣冠禽兽,他们丧失对法律的认识,也意识不到犯罪是作恶。
幸好,幸好!
“喵!”见楚霜一直愣愣地待在原地不动,笑梓风无奈地出声。
胆小鬼,平日里对她张牙舞爪,不是挺张狂,如今倒是乖巧的像个小绵羊!
“笑笑,我错了,你咬我一口,我绝不反抗。”伸出嫩白的手臂放在笑笑面前,楚霜镇定自若的转过头。
哇,肯定很疼,嘤嘤嘤,不能哭,要忍住!
做错了事就要受惩罚,她不能……
“喵呜!”
切,既然怕还伸出手臂,看来真认识到错误,不过霜霜到底认识到什么错误?
对她还是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