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落薇温婉的目光变的有些锐利,这次说的话,也直接的多,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之所以能留在庭深哥哥身边,总归是有你不同寻常的地方,现在看来,你和那些前赴后继不断往他身上扑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想必,这也是苏韵说你庸俗的原因吧?其实,你并不爱庭深哥哥,或者说,你爱的只是他的财富和权势,对吗?”
陶落薇不愧是名门闺秀,连骂她庸俗拜金都要经过别人的口表达。
若是陶落薇知道,顾庭深不仅把所有的私人财产都转移到她名下,甚至从楚峰集团要了百分之十八的股份给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保持她千金名媛拐弯抹角的风度。
这么想来,顾庭深在金钱方面,对她还真不是一般的慷慨。
江希浅不甚走心的笑了一声,随即朝陶落薇逼近一步,看向她的眼神带有几分戏谑,
“我听懂你意思了,就因为顾庭深送了辆车给我,而我也很不要脸的接受了,所以你就认定我看上的是他的钱,对吗?”
陶落薇抿唇看着她,既不摇头,也不否认,只是眼神中的轻蔑又增加了几分。
江希浅心里本就对顾庭深有气,陶落薇又找上门奚落她,还奚落的这么润物无声,她索性把车钥匙丢给陶落薇,
“不好意思,其实他送我这辆车的时候,我真没想要,我是不是看上他的财富权势,和这辆车并没有太大关系,但你既然这么说了,你是他表妹,又是他的员工,索性你帮我把车钥匙还给他。”
和这辆车关系不大,意思是说她眼皮子没这么浅,一辆车并不能满足她的野心么?
陶落薇只当她是在欲擒故纵,
“你不用这么急着澄清自己,我只想告诉你,庭深哥哥不是个普通男人,他的出身和背景早就决定了他未来妻子的品性必须端庄,或许他会因为一时新鲜和你玩玩,但是心术不正的人,绝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也绝无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你应该知道,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他舍得给你花钱并不能说明什么,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话一说完,陶落薇便把车钥匙递还给江希浅,随后转过身踩着高跟鞋离去。
江希浅垂眸看着手中的钥匙,充满嘲意的勾了勾唇,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嘲讽陶落薇。
陶落薇的话,说的是多么大义鼎然,这才是她在这里堵她的真正目的吧。
她不就是想暗示她,她陶落薇才是顾庭深的真命天女?
品性端庄,是啊,她陶落薇多端庄。
既可以面不改色的看着她和顾庭深秀恩爱,也可以进退有度的跟在顾庭深身边让她哑口无言。
不过有一点,陶落薇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顾庭深从一开始,就是在用钱砸她。
从把她套路到hiton,到后来投资工作室,直至他别有用心的把全部身家都砸她身上...
啧,还是真的舍得下血本。
要是陶落薇不提,她都忘了,对有钱人来说,能花钱解决的事,就是最省心的事。
她对顾庭深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吧?
否则, 就因为她不满陶落薇常驻他办公室的事,他为什么要急赤白脸
的跟她翻脸?
江希浅心情烦闷的回到工作室。
她想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昨天时光剧组给她打电话,让她根据剧本的场景描述,尽快出一组女主服装的设计图。
可她现在心情压抑的灵感全无,画稿被她揉了一张又一张,地面上到处都是她的废稿。
熬到下班时间,也没画出一张满意的图稿,江希浅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庭深对她的影响已经如此之深?
深到她连自己最爱的工作都进行不下去!
江希浅沮丧的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当即收拾东西下班。
她不能再这么逼自己,她需要放松,需要宣泄。
江希浅所谓的放松,就是去酒吧喝酒,借酒浇愁也好,借酒发疯也好,她需要把负面情绪宣泄出去。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荒唐事,她原本打算约上厉幺一起去,厉幺的手机却关机了。
得,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自己的酒自己喝去。
去酒吧之前,江希浅回颐和花园换了套衣服,便打车去了云城酒吧一条街。
只是,她一门心思想着自己的心事,压根儿没注意到后面始终尾随着她的车辆。
江希浅随便选了个叫做‘鬼魅’的酒吧走了进去。
酒吧震耳欲聋的声响,几乎能把人的耳膜震碎。
舞台上舞娘的姿势妖娆魅惑,驻唱歌手的歌声悲情嘶哑,五颜六色的灯光,将所有人笼罩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江希浅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只趴在吧台上,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酒。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江希浅开始感觉到头有些晕。
她心里想着不能再喝了,可那手却像是自己有意识似的,依然在倒着酒往嘴里面灌。
借酒浇愁愁更愁,她模糊想起那天在啡色酒吧遇到顾庭深的场景。
如果没有那场相遇,她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
她难受的到底是什么?昏沉的脑袋想不清楚。
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刀子戳了个破洞,呼呼的往里面灌着冷风。
她人正难受呢,突然一颗绣球掉到她面前,江希浅怕不是自己喝多看错了,这年头哪来的绣球啊?
紧接着,她便听到身后有人拿着话筒喊,“嗷嗷,拿到绣球的那位美女,是我们今晚的幸运之子,请上舞台来高歌一曲。”
随后是一群人的狂欢和尖叫,
“哇哦,唱最好听的歌,换最深情的吻。”
“大美女快上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哟...”
江希浅扭过头,晕乎乎的看着狂欢的人群,还没听明白他们在喊些什么,便被人推上了舞台。
这舞台她倒是有几分熟悉感,在hiton做过驻唱歌手嘛,能不熟悉么?
有人塞话筒给她,她醉眼朦胧的接过来,有些傻气的朝人群问道,“要我唱歌啊?”
给她塞话筒的人立马回答,“没错,唱吧。”
江希浅点点头,不就是唱歌吗?这个她在行啊!
她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刚喝了不少酒,嗓子有点疼。
懒得管了,她径直拿着话筒抵在唇边开吼,
“摇晃的红酒杯 嘴唇像染着鲜血 那不同寻常的美 难赦免的罪... ”
江希浅一开口,现场便开始嗨了起来,无数男女踩着节奏在舞池里疯狂摇摆着身体,不时有人跟着江希浅一起嘶吼。
“谁衷心的跟随,充其量当个侍卫,脚下踩着玫瑰,回敬一个吻当安慰...”
江希浅也跟着嗨了起来,眼神迷离的朝底下献了个飞吻,引得一群午夜浪子疯狂吹口哨。
“像蠢动的音乐,教人们怎么成眠,不知名的香水,窒息的鬼魅...夜太美,尽管再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爱太美,尽管再危险,愿赔上了一切超千年的泪,痛太美,尽管再卑微...”
江希浅越唱越嗨,仿若把所有的烦闷苦痛宣泄在这支暧昧的曲调中,
“你太美,尽管再无言,我都想用石堆隔绝世界...我要霸占你的美...”
最后一句歌词,她几乎是含着泪歇斯底里吼出来的。
沸腾,嘶哑,痛苦甚至是绝望,令人震撼的歌声和过于饱满的情绪,甚至让嘈杂的酒吧安静了那么一两秒。
江希浅脑子处于飘浮状态,情绪依旧在那首歌里没出来。
与其说是那首歌的情绪,倒不如说是她自己的情绪。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最美牛郎请出来,给小姐姐最深情的吻!”
紧接着又是一阵口哨和怪叫声充斥着江希浅的耳朵。
她现在听不得牛郎这两个字,她当初就是被某个‘牛郎’骗了身又骗了心!
“我不要牛郎!”她拿着话筒,烦躁的挥了挥手,像是要把什么讨厌的东西挥去。
她这个小孩般任性的动作,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小姐姐好可爱,不要牛郎,要不要哥哥来安慰安慰你呀?”
“美女,你歌唱的那么伤心,是不是失恋了?你那么美,我不介意接盘嗷,我要霸占你的美...”
江希浅的脑子虽然不太清醒,但这些轻佻的话,她听完还是蹙了蹙眉。
她摇了摇头,随便把话筒往眼前的架子上一放,正准备往舞台下面走,一个长相十分妖冶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眼前。
妖冶男非常温柔的朝她笑了笑,“美女您好,我是十一次郎,本bar的牛郎头牌,作为对您美貌和歌声的奖励,我将送您一个免费的舌吻。”
十一次郎?还免费的舌吻?
江希浅听完差点没把喝下去的酒悉数吐出来。
她听说过一夜七次郎,没想到这位竟是十一次郎,哎哟喂,也不怕风大扇了他的舌头,就这小身板,他的肾能承受的住吗?
啧,还头牌呢,这长相也就跟普通人能打打,和顾庭深那种顶级牛郎相比,差太远了!
被他舌吻,想想都让她恶心!
江希浅神志不清的想七想八,回复给十一次郎的字只有一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