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娇小的脑袋,倚在张小闲的左腿上,小婢女弯弯竟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看着这一幕,相对而坐,聊了很久的兄弟二人,不免都无奈的轻笑出声。
“你对藏书楼上非同寻常的那本书卷怎么看?”张小闲一手覆着小婢女的头发,一边问对面的张林子道。
他已经在刚才交谈中得知,张林子如自己一般遇到了相同的困境。
“我觉得教习先生们,之所以要我们去到那里观书,所为的不是看到书里有没有内容,而是,提升我们的功力使以看到书卷!至于书卷里面有没有内容 ,我想可能在其次。”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下应该是已经完成了藏书楼三层上阅书的任务?”
张林子点头,推理道:“我想是这样,若是不然,依照那公冶骅的实力,他已经登楼三个月有余,若是那神秘书卷里果真有什么,早就有所发现,可是到如今他是一无所获,就说明也许这就是我们要完成的任务,因为这样,我决定以后不再登楼!接下来静等春日来临,内门开启的那一刻!”
张小闲听罢,虽然心有疑虑,也没再说什么。
“对了,这阵子我好像没有见到云儿姐?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忙!”张小闲忽然想起什么来,对这张林子问道。
张林子听罢,神色顿时有些萎靡了下来。
“云儿,这阵子总是闷闷不乐,问她有什么事,只是不说,也有些日子不来咱们这里说闹了!”
张小闲听罢,奥了一声,并没有十分在意,姑娘家总会有不为外人道的小心事,或者烦心事,也是正常,或许过一阵子就会重新好起来。
兄弟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分开,各自去睡。
此时,小婢女弯弯还把头依偎在张小闲的腿上,睡的正香。
张小闲看着她这惹人怜惜的模样,竟似有些不忍叫醒她。
索性趁着这空闲,莫不如冥想修习功法。
可是接下来张小闲觉却觉得很无奈,自己好像突然之间静不下心来,感觉屋子里尤其烦闷燥热,可这明明是冬日。
他竟不明白这烦闷燥热从何而来……
现下尤其听到小婢女吐出的均匀的呼吸声,更是让他觉得有些心神不定。
于是想要练功的想法,只能作罢。
狠心叫醒弯弯催她去自己屋舍里去睡后,张小闲提刀起身来在宁静寂寥的宅院里,努力练习起来。
到了第二日,张小闲在上完所有课,走去藏书楼的途中,一眼看到了从丙院而来,好多天都没有见过面的张云儿。
看到她略显憔悴的模样,张小闲竟是吓了一跳。
“你生过病了云儿姐?还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张小闲惊诧问道。
张云儿此时一看是张小闲,竟是双眼泛起点点泪花,一副受尽了委屈而不能言的模样。
可是刚想张口,却看到张林子的轮椅也朝着这个方向而来,于是便犹豫着没有说话。
张小闲满是不解,想要再问,却见张云儿冲着自己摇了摇头,也不准备和已经来到跟前的张林子打个招呼,便急匆匆的向着藏书楼的方向而去。
“云儿……”张林子这时候着急的子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可是,张云儿已经越走越远。
张小闲看到本来还一脸期待的张林子,神色一时暗淡下来,望着那娇美的背影,眼睛里满是失落的神色,有些不忍,开口劝道:
“云儿姐只是急着去看书,没有看到你过来,我想有什么话,到一同回去的时候再找她说清楚也好!”
张林子听罢,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一声,他其实早就知道,张云儿对自己一直没有对小闲那般上心,她的心里终究是容不下自己的。
这让张林子觉得异常痛苦。
张小闲看他如此萧瑟,还想再宽慰几句,却见张林子的轮椅,忽然调转了方向。
“你不去藏书楼了?”
“不去……”张林子暗哑的声音传来。
他现在已经心乱如麻,上到那藏书楼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所以还不如回去。
张小闲望着张林子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继续向着藏书楼而去。
藏书楼的三层上,寂然无声,今日这里只有张小闲,或许还有那位神秘的藏书楼老先生。
这次张小闲没有着急用意念驱动元气,显现那本虚幻的书卷。
而是安静的盘坐在地上,看着空旷的楼子,陷入沉思。
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六个人中或许只有他和张林子公冶骅三人在继续,可是林子昨日已经说过,他以后也许不再坚持登楼。
公冶骅也渐渐不见身形,现下这里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难道那诡异书卷,果真只是一本虚无缥缈的无字书,难道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只是为了见到一本神秘书籍的影子?
张小闲当然不愿相信这些,可是,若是那书卷有什么的话,难道向公冶骅和林子这般的修行天才,不会有所斩获,可他们不也等于已经承认,修炼到这一步,已经是完成这项教习先生交代的任务了。
“不对!不可能有这么简单!”张小闲突然想到了那书卷乍现的那刻,有亮光闪现,那是什么?
一定要弄清楚!
张小闲暗自下了决心,正想要再次用意念唤出那本神秘书卷,却听到有个熟悉的苍老声音,在自己头顶想起。
“这位小学子,依照你现在开了七脉的体质,能够来在藏书楼三层,还能用意念找到那本书卷,已经是奇迹了,若是还要继续下去的话,小老儿多嘴一句,或许你不会再有什么收获!”
“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小闲不明白?”张小闲听后大惊问道。
“呵呵,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若是你还是这样的体质,你将寸步难行,哎,这些日子以来我也看出你这个小学子毅力非凡,根骨清奇,但太可惜,你毕竟只有七脉之资……”
张小闲心里一凉,难道说自己一直没有看破那卷神秘书卷,是因为自己身体的问题。
可是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了。
“老先生,小闲冒昧的问一句,公冶世子和我的兄长张林子,可说的上是修行界的天才之资,可为什么也没有看破那神秘书卷?”
“每个修行的学子心境不同,修炼出来的结果自然也不同,他们的问题和你的问题,当然不会是一样的,各有各的症结,只有明白了自身的症结所在,去对症下药的话,问题才会迎刃而解!”
“可是……”张小闲还想多问两句,替张林子请教一下,他的难点在哪儿,谁知那神秘老先生却忽的没了身影,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张小闲这次从藏书楼出来的格外早,脸色也异常的难看。
甚至连祝龙龙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在意。
这么古怪的表现,很难不让人有些怀疑。
“怎么?都到得那藏书楼三层上了,还要弄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出来,你是故意让我们觉得,你是在努力向我们这群凡人靠近的是吧?”
“张小闲,最应该牛气哄哄的就是你了,你看,咱们丁院学子里,就你一人现在能上那三层楼,你还不满什么?”
“莫非是那藏书楼三层上有什么大玄妙,是你不能掌控的?”
张小闲看着这些同窗,此时真是有苦难言。
依照那神秘藏书楼老先生的说法,自己如果还是现下一番状况的话,那注定就不会有所突破。
想到日渐接近的内门开启日,想道自己的修为很可能止步于此,他便有些心塞。
张小闲很明白,自己若是这种状况,很难能学进去什么,于是,破天荒的请了一天假,准备带着张林子和弯弯好好的在都城散散心。
顺便,找机会把那第三个仇人的名字从纸上抹去。
冷玄亦,十几年前,林氏灭门一案的主使人之一,郇王石鸾开的幕僚亲信。
也就是他当年为石鸾开出谋划策,以整个林家为代价,为他的主子谋划出那段皇宫中的秘密残忍杀戮,嫁祸林家,然后使的林家一门血雨腥风,满门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张小闲觉得象冷玄亦这样无耻阴毒的人早就该死了,甚至凌迟他都不为过。
杀死他也算是为诸多在他阴诡的计谋中,不知不觉冤死的人们顺便报了仇。
张小闲有查过他的行踪,用的是他暗侍卫的身份,主要还是乾龙帮萧云谷的帮忙。
萧云谷作为皇帝埋在民间的一股暗势力,自是对所有与郇王府里的人,还有与他们来往密切的人,都有暗中查其根底行踪,加以防范,甚至必要时暗中铲除也是有的。
因此,张小闲就是利用这点,从萧云谷处问出了一些关于这个冷玄亦的一些行踪和习惯。
知道他随说暗地里是头残忍的野兽,但是却对自家家人各外的照顾。
尤其是,冷玄亦还有一七十多岁老母在堂。
而他的老母在每个初一,十五都要去到临安之南的大南山寺上香祈愿。
冷玄亦只要没有公务出临安,他必会陪他的老母同行。
得知道这条线索,张小闲决定,就选在寺中,杀死这位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