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齐王府居然久攻不下。看来这些将士确实作战能力不低,那么多武林高手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而且还大有压着他们打的架势。
没有皇上旨意,周边军队根本调动不了。这仗打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安阳和东方燃都有些蹙眉头,万一皇上突然下一道圣旨可就变成他们暴乱了。
蓝娇娇偷袭了一次皇宫,发现皇宫被封得铁桶一般,固若金汤的城池根本进不去。他哪里知道自从发生了太子逼宫,皇城已经重新紧急加固改造过了。
午时前后在前方拼杀的司马靖终于退了下来,在万千江湖勇士中得知了安阳所在的位置。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事,迫不及待赶到了安阳所在的一处茶楼。
“阳儿!”他紧走几步来到安阳所在的三楼茶室。这座茶楼的主人早因为战场延伸到了他们这里而举家逃窜了。
安阳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把这个沿街的茶楼当成了临时指挥部。
东方燃看了一眼满脸急切的司马靖,破天荒地往后退了几步,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另一张茶桌旁,而不是直接挡在前面。
此刻司马靖眼里哪还顾得上他,恨不得直接飞到安阳面前把人按进怀里。
可惜二人之间隔了一张小小的茶桌,安阳也只是抬头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
那毫无情绪的一眼让司马靖滚烫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脸上的欣喜也变成了僵硬的尴尬。
“坐吧。”安阳说着起身亲自给他斟了一盏茶,拿眼角余光审视着明显轻减了许多的司马靖。
司马靖脸色苍白了几分,他嘴唇动了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一团妃色绕过楼梯角映入了安阳的眼帘。安佳音挺着大肚子慢悠悠挪了进来。看那样子是快生了?安阳眼神暗了暗。
安阳不动神色地计算着时日,她离京时,安佳音怀孕不过三个月,推算起来应该是过年那阵子有的,现在八月。好像是差不多了。
双手托着后腰的安佳音看到安阳,脸上显出几分不自在:“你什么时候回京的?可见到了父亲?”
安佳音难得见到安阳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安阳扯了扯嘴角:“父亲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
看着明显圆润了不少的安佳音的脸庞,安阳还是蹙了一下眉,把旁边的椅子往外拉了拉:“都快生了,不在府里养着还跑出来干什么?”
安阳说着瞪了司马靖一眼。司马靖的俊脸苍白如纸,他紧抿着唇,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盏茶一个字都不说。
还能说什么呢?相见不如怀念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好好待她,她是真心爱你。”安阳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暗哑了几分,倒不是她还多在乎司马靖的那点情分,而是过往的一切毕竟是无法抹去的。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商量一下这仗该怎么打吧。”东方燃见气氛实在有些尴尬,不得不出来解围。
“佳音,你先到后院的卧房去休息一下。我们还有正事要商量。”司马靖小心地扶起安佳音,让旁边的丫鬟扶她下去。
安佳音的眼睛在安阳和司马靖之间转来转去,显然有些不放心。东方燃看着这个没有一点儿安全感的女人,突然有些同情她。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安佳音,东方燃起身走到安阳身边,把手搭在安阳的肩头。安佳音明显松了一口气,随着丫鬟慢慢走出了这间茶室。
“何苦呢?你这样害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那个怀着你孩子的女人。”东方燃鄙夷地看了司马靖一眼。
司马靖抿唇一言不发,他到底有多纠结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安佳音被请了出去,东方燃赶紧把相关人员都请了进来。司马骏和明月也赶了过来。就连最先解围的司马奕也急冲冲赶了进来。
闫倾城和蓝娇娇不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前线指挥战斗。
也许最惹眼的就是最后走进来的刘天奇了。当司马靖看到刘天奇时,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好在有安阳曾经提醒过,让他把刘天奇的家人解救出来,他也猜到了这小子可能投靠了安阳。
“现在我们这样打下去有些危险,毕竟皇上在齐王手里。万一齐王逼皇上下一道圣旨说我们造反,我们百口莫辩。”东方燃沉着脸看着众人。红狐狸难得认真一次,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放心,他下不了圣旨。”司马靖终于开口了,却一张嘴引爆了全场。
“玉玺在我这里,所以他才拼命攻打靖王府。”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只攻靖王府。他是想夺回玉玺?”经历过一次政变的刘天奇也惊讶不已。
齐王不可以造个假的玉玺吗?安阳突然想起了云王说的现在那个玉玺本就是假的,司马靖手中的到底是真是假呢?
“上官皇后在哪里?”安阳突然站了起来,她想到了皇后,那个又丑又无德,根本配不上那个位置却稳坐皇后之位多年的女人。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她关心一个疯了的皇后干什么?
司马骏愣了一下,好像想明白了安阳的意思,毕竟后来他父王也跟他提起了玉玺是假的这件事。
当日他送小皇孙回宫时,皇后所说的话可是很多大臣都听到了的。
“看来这个皇宫是非进不可了。”东方燃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
“我去找父王。”司马骏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众人再问的机会。
偏偏这时刘天奇的人也跑了进来,向他通报前方战事。他跟屋里人知会了一声就急急忙忙赶了出去。
司马奕看着好久不见的安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次出京可还顺利?”
“还好!舅舅府中可还有余粮?”安阳眉眼含笑地看着司马奕,失去了一个舅舅,好在还有一个在面前,实在是太好了。
司马靖瞪圆了一双虎目看着二人,嘴唇动了动, 却不知道如何问起。
安阳瞟了一眼司马靖,显然没打算跟他解释,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司马奕。
司马奕在她的一声“舅舅”出口就什么都明白了。潋滟公主就是安阳的外婆,那她的外公又是谁,难到是十七皇子吗?
当然他还不知道他也不是皇上的儿子,而是十七皇子司马长青的次子。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当今皇上司马衍,他会不会被活活气死呢?想到这里,安阳嘴角翘得更高了。
“好了,让你的两个舅舅陪你聊一会儿吧,我先去补个觉。说不定今晚还要忙一宿。”东方燃说着揉了一把安阳的秀发,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往内室去了。
这家伙居然非常放心地把安阳留给了司马兄弟。
看着二人眼睛瞪得都快有铜铃大了,安阳想了想还是把十七皇子和司马奕的身世都和盘托出,她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甚至把那道密旨也给二人看了。
司马靖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脸色铁青。这样的意外惊吓让他一时半刻都回不了神。
司马奕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个孪生兄长,可惜兄弟二人再没机会见上一面。
心情沉重的司马奕,呆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我对皇位毫无兴趣,还是十三弟更合适。”
司马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紧锁双眉,脸上没半点儿表情,麻木得如同泥塑。
信息量太大,他一时间无法消化,根本听不进去司马奕在说什么。他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眼珠都不转一下。
安阳看着这样的司马靖,还是有点好奇。她虽然知道这家伙平时也有些古板,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但是这样呆若木鸡的司马靖她倒是第一次见到。她抬起袖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安佳音在场,安阳感觉自在多了。
可惜这家伙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木头人。
安阳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一声笑倒是让司马靖活了过来。从进门到现在,安阳都不曾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他一颗心都被冻得快不能跳动了。
听着那久违的笑声,司马靖像是被打了一支强心剂,眼睛追随着安阳的娇俏容颜,有些移不开。
三人又在轻松了不少的气氛下聊了好一会儿,司马骏才拖着云王走了进来。云王也不再装残疾了,大踏步走在司马骏身后。还真是把司马靖吓得不轻。
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每个人的出场都要这么惊艳吗?不,应该叫惊诧!司马靖觉得眼睛不够用,他抬起袖子揉了揉,再揉揉,还是难以置信。
云王看着亲侄子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有些面上挂不住。要说司马衍这些儿女中,对云王最好的,怕就是司马靖了。
司马靖自幼性格耿直,心地也最善良,看着王叔身体不便,总是少不了嘘寒问暖,尽心尽力帮衬着。
“靖儿怎么这样看王叔!”云王明知故问,为了掩饰尴尬还特意拿袖子挡住脸咳了一下。
司马靖木讷地看着云王一步步逼近,总算在云王走到面前时反应了过来,赶紧躬身给叔父施礼。
“免了免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云王自从看了那道圣旨似乎真的看开了,心情也变得开朗了不少。
“你们想入宫,那可是要带足了必备物资。进去容易,出来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可别被人家来个瓮中捉鳖,哈哈哈……”
云王居然开怀大笑,有这么好笑吗?还有,那么多高手都没办法进得宫门,他说得倒是轻巧,不是老糊涂了吧?安阳摸着鼻子,这次她倒是学司马靖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