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祝孤清发现了司不移的异样。
司不移刚刚还泛着红光的脸,现在已经有些发白了。而且,面上的表情,也不是听了自己的话应该有的感动。
反而,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交易?”司不移深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一点:“为什么会有交易?”
对于交易,司不移是真的不懂。
郁从几乎是郁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且从郁妈妈对郁从的态度上来看,他们一家几乎是没有分开过的。
那么为什么忽然要有一场这样的交易。
司不移能接受郁从因为业而去国外,但是,她不能接受,郁从会因为一场交易一去三年。
而且,这场交易,还是因为自己。
祝孤清垂着眸子,看向司不移的目光中夹杂了很多复杂的情感,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同情和感慨:“大概就是郁伯父不看好你们吧。”
祝孤清垂着眸子:“像我们这种人,婚姻基上是跟家族利益绑定的。你身后,并没有任何家族利益可言。”
顿了顿,祝孤清继续开口:“郁伯父大概觉得,你帮不了他,所以,不如让你们早些了断。”
早些了断。
司不移心里默念着这四个字。
郁从的父亲不喜欢自己,司不移早就知道。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没有在一起的意思,司不移不大在意这一点。
等两个人决定在一起之后,司不移想过,自己虽然不能给郁从帮助,却也不拖后腿。
直到发生那件事情。
郁从主动离开。
司不移捂着胸口,胸口憋着一口气,眼睛发烫,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原来,当初走的人,不是郁从。
郁从人走了,却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三年,你身边从来没有别人,所以,我一定要回来。
这一刻,司不移不知道当初郁从出这句话用的是什么样的心情。如果自己三年中身边有了别人,那郁从会是什么心情呢?
司不移不敢想。
她只觉得,这一瞬间,她应该庆幸。庆幸自己对当年郁从离开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纵使错失三年,郁从也能回来。
“你没事吧。”司不移已经不正常好几分钟了,眼看着郁从就要回来,祝孤清觉得,要是郁从回来,司不移还不回复正常,自己可能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报复。
心思杂乱的司不移,艰难地回应:“我没事。”
嘴里着没事,但是真没事假没事,祝孤清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着司不移这魂不守舍的模样,祝孤清就特别后悔。宴会厅里那么多人,愿意找郁从的人那么多,自己为什么就不知死活地揽下这个坑爹的活。
在看到郁从跟郁父告别回来的一瞬,祝孤清忽然有一种想脚底抹油溜走的冲动。
不过,再看一眼旁边明显不在状态的司不移,她又不敢走了。
郁从一回来,就发现司不移的不对劲。森冷的目光,马上就落在祝孤清的身上。
刚刚跟父亲见了几个客人,寒暄了几句话之后,郁从又跟自己父亲再次提到司不移。
也不知道是因为郁家产业现在几乎都在自己的手上,还是因为之前爷爷那顿饭的训斥太过严厉,反正,郁父对司不移出现在这次寿宴上并没有一点不满。
“我,我就是闲聊两句,没想到她忽然这样了。”被郁从目光一扫,祝孤清当场认怂。
只是,认怂明显没用,郁从的目光来冷。
正当祝孤清无以为继,想要求饶的时候,司不移出声了:“孤清,你要不先离开,我有话要跟郁从单独。”
孤清?
祝孤清懵了?
还有这称呼?
司不移跟祝孤清联系不多,关系一般。而且之前有好几次,司不移还故意跟h祝孤清撇清关系。
但是,现在这个孤清。
特别是自己人的那种呢。
祝孤清其实挺享受这个称呼的,只是,享受一半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再次注意到了郁从的“死亡凝视”。
果然,护犊子的男人很可怕,吃醋的护犊子的男人,更加可怕。
不过,现在有司不移这句话,祝孤清也不怎么害怕了。笑嘻嘻地跟两个人告了别,颠颠地跑了。
祝孤清一走,角落里又只剩下郁从跟司不移两个人了。
对比之前墨程非走的时候,现在司不移祝孤清走的时候,郁从那难看的表情,现在,司不移的表情,更加让人不禁胆颤。
“不移。”在祝孤清和墨程非面前凶残无比的郁从,到了司不移面前,就显得心翼翼了。
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司不移的名字,郁从满脸担忧地看着司不移。
司不移脸上的情绪没有盖住,脸色苍白,情绪激动。
司不移哭了,致的妆容有些散落,尤其是脸颊,更是能清楚地看到两条泪痕。
郁从握着拳头,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差点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戾。
“郁从。”司不移深吸一口气。
“嗯。”听到司不移的声音,郁从心中耳朵暴戾一下子就消散了。
“你就是个混蛋!”司不移咆哮一声,一把揪住郁从的领带,将他朝自己这边扯来。
突然来的大力,扯得郁从一个踉跄。甚至,一只手按着旁边的柱子,才勉强站稳身子。
不过,郁从现在脑子里既没有柱子,也没有勒到他差点窒息的领带。他的副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唇上。
在唇上那一抹温暖上。
短暂的失神之后,郁从空着的手一下拢住司不移,然后反客为主。
司不移的第一次主动,甚至让郁从的唇都开始颤抖。他想过,自己会跟司不移和好,而且司不移也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但是,他没想过,司不移会这么快有这么大的转变。他刚刚离开多长时间?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如果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郁从不相信司不移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
“怎么了?”郁从垂着眸子,轻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