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儿看着眼前的人,手上的温度让手心发烫,慢慢的,竟延伸至心里了去。
不由得想起他昨夜语气是何其温柔,似春水滋润万物,而那吻又有多烈焰,炙热得足也将一颗心融化。
“你进去吧。”
热度忽的流逝,娇儿手指不由自主的弯曲了一下,妄图留下那一丝温度,最后,恢复常态,嘴角微微含笑。
“陛下不问问娇儿?方才之事真正何因?”
“不重要。”子骞双眼看着前方,话语中没有一丝温度。
“……”
“进去吧。”子骞又说一身,话中中又冷了几分。
他的心慌乱得厉害,没想到,不曾见她,只是她身旁的人,就足以将她心思扰乱。
娇儿听见这话,一时竟不曾反应过来,这事当真这般无吸引力?
子骞见她不说话,转过身,脚步前走。
“陛下。”
身后的人出声,眉头皱了皱,但终究还是停下了步伐,不曾回头。
“何事?”
“今日天寒,陛下也无多带取暖之物,不如妾身让人取一暖炉来。”娇儿说着,话语中有些哽咽,故意想让那人听出她口中不舍。
“不用。”子骞冷冷拒绝,脚步又前走几步。
“陛下,地方不远。”娇儿又忙叫住那人,她赌,那人不会为这小事就让她不堪。
子骞听见这话,心中思量一番,想来也是自己宠幸那人,脚步站立原地,没有多言。
娇儿见此,忙转身,话语可见欣喜的对身旁之人道:“青梅,还不快去。”
青梅闻言,心中顿时奇怪,小姐何时这般情绪这般外漏的。
“还不快去?”娇儿见眼前人不动,又催促了一声,语气可见心中有些抱怨。
“是。”青梅闻言,方知自己只顾心中思量,竟给忘了,忙行一礼,一路小跑,不多时拿一暖炉出来,放至娇儿手中。
娇儿拿在手中,快步跑上前,一脸小儿般笑意的递至子骞面前。
“陛下,给你。”
子骞见眼前人的笑脸,一时竟有些不适应,但随后,还是手指伸出拿
了过来。
他是有多久没见过这般小孩该有的姿态了?
娇儿见他样子,皱起一丝眉头,又道:“青梅,去将我给陛下做的披风拿来,晚上,恐会起风。”
青梅闻言,又忙转身。
“不用了。”子骞打断眼前的人,手指抚摸着手中的暖炉。
娇儿闻言,一双眼眸中的失望不言而喻。
“青梅,可是青梅竹马的青梅?”子骞如未看见,依旧看着手中暖炉。
娇儿闻言,双眼都是开心。
“是的,不过,不是取青梅竹马之意,而是取纸上黛梅黑白分明之感。可因家母乳名有黛字,故不得用,本想取也墨字,可家母又言,太过文雅了些,最后想来,这青字也可,如此,便得了如今这名。”
子骞听见这话,心中思量了良久,最后……
“还是换了吧。”
“……”
娇儿闻言,笑容僵在脸上,后,眉眼垂了垂,眼眶微微发红。
“陛下觉得何字合适?”
子骞脚步向前,忍住不曾去看她快要哭出的神情。
“你的人,你取就好,只是,这青梅二字都不要在用了。”
娇儿听言,手指紧握,忙又追上那人,“陛下,觉得墨兰如何?”
“随意就可。”
子骞说着,双眼不曾看那人一眼,娇儿也收了脚步,嘴角含笑,袖中手指却是紧握。
“那就墨兰二字了,娇儿想了,还是喜这墨字。”
……
高公公跟着那人,不曾言语,双眼偷偷撇了子骞的背影一眼,眉眼垂低。
若不是他常垂低双眼,恐也看不见娇儿握了又握的手指,只觉得那人是喜形于色的人。
慧儿突然出现,慧妃忽就侍寝,他不再不过半日,这皇城就发现了这般事,不知因,不得果,还真是让人心中疑惑。
不过,不管为何,最后,都不过是,这宫中,看来终是不能在平静了。
“梅妃过得如何?”
高公公心还在想着,前方的人突然传来声响,忙收了心中思绪。
“青竹坊是宫中除冷宫外最是偏僻,向来人烟稀少,想梅妃住在哪里,因清净的。”高公公轻轻开口,话语句句可见真诚。
子骞闻言,双眼沉了沉。
这清净二字,如今在清歌身上,换言冷清恐更是贴切些。
“有时间你去瞧瞧,倾拢……”
子骞本欲说,倾拢不再,这宫中的人,难免不将清歌方在心上,自己将那人放逐,难免会吃些苦头,可她身子弱,还是要关照些。
可当提起倾拢二字,一种愧疚又上心头,唇轻启几次,终还是将那话咽了下去。
高公公虽听几字,却也想到她要说几言,心中也自有了数,忽的……
“陛下,前面不可走了。”
子骞闻言,方才突然回神,双眼看着前方,鼻间与那门扉只差一毫。
脚后腿两步,双眼上抬,“慕歌苑”三字,尤其灼眼。
脑中突然浮现那白衣女子笑意盈盈模样,手指紧握,双眼闭上,告知自己不可再多想。
却稍有回神,脑中所显的,又是与娇儿缠绵,猛然睁开双眼,眉头皱起。
手指用力,紧闭的宫门再次打开。
房中一切如旧,未开红梅,那人常流连的窗前,似乎还能见那人含笑着,等着他的到来。
再看一眼,眼眸垂下。
转了身,风撩起衣袍,打在一旁方长出的树苗之上。
“此处,烧了吧。”
高公公闻言一愣,却也快速回神,转身跟着那人。
“是。”
……
“皇兄,这慕歌苑是何意?”子皓啃着手中苹果,询问着眼前的人。
“倾慕一人,想藏进心中。”
“真酸。”
……
慕歌苑建成之时,他是这般告诉子皓的。
双眼看着无比熟悉的道路,不过一日未走,怎的,就这般陌生了。
不过……
这清歌不再,慕歌二字何来。
芙蓉帐中睡过她人,又怎对得起当初一往情深。
就让一把火烧了干净吧。
他忘了清歌这人,忘了那轻纱一瞥,忘了那雪中红梅。
也,忘了那白雪中,被踏碎的那只画里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