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骞手指放开,怀中人也推至慧儿怀中,转过身,心中知晓也不能在沉沦下去。
方走一步,手指突然被人抓住,心猛然被人揪起,即使不回头,他也知道那人是谁。
“不要走。”
身后的人双眼依旧紧闭着,可那身子却站立了,话语轻轻,是他从来不曾听见过的祈求。
子骞手指颤抖了下,最终还是抽回了手。脚步向前,风撩着长袍,双眼中是看不懂的情绪。
“我错了。”
身后人又是一句。
子骞脚步站立,袖中手指握了握,“你何时能不再用你那些虚伪的手段,你的哭,笑究竟那一个是真?”
清歌闻言,双眼睁开,看着那背影,眼泪瞬间滚了下来,“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眼前的人却已经走了,步伐果断。
清歌手指紧握,最终,双眼轻轻闭上,任由那人消失在黑暗之中,这句话,比以前的全部的话都重。
……
“娘娘,陛下走了。”
良久之后,慧儿方看着一直未有动静的人轻轻开口。
“嗯,我知道了。”清歌再次睁开了眼,转过身话语很平静。
慧儿却不由得心中一惊,方才她所见的,就是那个她初次见到的女子,一身白衣,对一切都是波澜不惊。
“回去吧。”
清歌开了口,缓缓朝青竹坊走了去,话语不说,神情不明。
“是。”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不曾注意到黑暗之中,一人看着。
“让人跟着,小心些。”子骞看着两人背影。
“是。”
高公公看了一眼身后的太监,太监也是懂事之人,忙跟了上去,却也未跟得很近。
子骞看了一眼,转过身,又毫无目的的缓步而行。
……
娇儿回至寝殿,坐至高坐,双眼看着前方,揉搓着指腹,火焰在灯笼中跳跃着,竟不知为何看起些许张狂。
墨兰轻轻为面前的人添了水,恭敬的站着,也不多言,只是那双眼少见的深邃。
“你是故意的?”
良久之后,娇儿率先开了口。
双眼看着眼前的人,少了些何事不懂的稚嫩。
“是。”墨兰微微一笑,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你是何时发现的?”娇儿看着眼前之人,她一直都跟在自己身旁,按理也不是能知晓的。
“奴婢不曾发现。”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那你为何……”
“奴婢只是在宫中听闻了些那名叫慧儿之人的一些手段,故从她进殿中之时,便心中思量着,虽是不曾猜出她何意,可也觉得,还是带个易碎之物,若真有事,也容易发个响声。”墨兰话语轻轻,将心中所想说了个干净。
“你倒是多了些心思,只是……”娇儿听言,收了脸上情绪,双眼看着前方。
只是……
只是陛下对那人的执念也是摔碎个物件所提醒不了的了。
墨兰自然知晓她那话中未完话语是何意,但更是知晓如今可不是认输之事,故也轻轻开口道:“娘娘可是有何打算?”
娇儿闻言,转过头,正欲说些什么,可去余光见一人进来,收了口中话语,双眼看着走来之人。
“娘娘。”一身着粉色衣袍的宫女走了进来,双腿跪地,重重的行了一礼。
“何事?”娇儿话语懒懒。
“是柳姐姐来了,说有事与娘娘说。”小宫女轻轻开口。
娇儿听言,手一摆,口中道:“让她进来。”
“是。”
宫女缓缓退下,不多时带进一宫女进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园中墨兰多看一眼的宫女。
那宫女跪在地上,之前的宫女走了出去,还将那房门给关上了。
“何事?”
娇儿似随意的开口,纤长的手指端起一旁水,茗上一口,话语不轻不重。
“娘娘,奴婢跟着瞧了,陛下并不曾与梅妃回宫。”宫女脸颊垂低,埋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该有的情绪。
娇儿闻言,面色微微好了些,可又觉不妥,继而问道:“后来发生了何事?”
宫女闻言,手指轻握了下,却还是死如实开口道:“陛下虽未去梅妃处,却躲暗处等梅妃离开,后还让人小心护送。”
娇儿听见,脸上微变,脑中忽的冒出清歌那句:“子骞,你可以不爱我了,只是,你能否不要在独宠一人,因为清歌真的会难受。”
想得入神,竟一时不说话了。
墨兰见半响不言,故也偷偷看了娇儿一眼,见她面容,也知她是在思量些什么了,轻轻开口道:“你可知陛下去了何处?”
宫女闻言,又磕了一个头,口中道:“只闻下人些说是回了书房,确实去处,奴婢心中也不得明。”
“你怎会不知?”
墨兰看着眼前的人,这宫女可是他们废了不少心血方弄入手中的,如今这话说得,到像是没了何用处一般。
宫女闻言,身子不由的抖动一下,微微颤抖的开口道:“陛下走了之后,便不让众人跟了,只留下了高公公一人,去了何处,奴婢确实不知。”
“……”
墨兰眉头也皱了起来,可一旁的娇儿却依旧不言,双眼看着,睫毛也不知觉的垂了下去。
空气寂静,良久之后,娇儿方终是有了反应,将手中茶杯放下,双眼沉思的拜拜手。
婢女见此,站起身,缓缓退下。
“娘娘是如何想的?”
墨兰见那婢女走了,方才收了了脸上情绪,为眼前的人又添一杯清茶,口中轻言道。
娇儿眼沉思了下,还是不曾多说话语,或者可说,她也不知该如何说。
墨兰见此,双眼看着前方,良久之后,方口轻启:“依奴婢来看,娘娘如今不过是两条路,一、由着梅妃娘娘爬起,二……”
墨兰未将那二字说出,可却也瞧见娇儿双眼沉了沉。
“你觉得如何做较好?”
娇儿看着杯中静止的茶水,话语却不似往常一般带着几分娇俏,而是一种冷静,一种骨子里的冷静。
“娘娘心中所想,奴婢是不可知的,只是,若如今不施也颜色,娘娘又如何能坐上了想坐之位?”
墨兰说着,手指伸出,将那茶杯拿起,手缓缓倾斜,最终,手指放开,茶杯落地,化作无数碎片。
娇儿见此,眼沉了沉,最终,染上一抹笑容。
“想来也是,随心所欲,方可不负盛世年华。”